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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这人可是咱们府上的三爷一婆子用手肘捣捣旁边的伙计眯着眼问道。
    被问的那个眼睛还算明亮,抬眼就瞧见了清俊丰朗的明橙正绕着回廊朝抱厦不急不慢的走着,惊喜道,可不是咱们三爷这府上除了三爷谁能有这般贵气这婆子腿脚好,当即朝正屋跑去,用不算尖利的声音告诉抱厦内玩耍的几位主子,三爷回来了!
    嬷嬷可瞧得真切林黛玉唰地把手中的话本阖上,纵是欣喜仍克制般地多问了一句。
    姑娘可把心放肚子里,我这眼神好着呢!以前那隔大半个回廊我都瞧得见来人,今儿三爷离得可不算远,还有个小厮抱了个箱子,想必是三爷给几位姑娘的礼物。
    黛玉闻言,欢欢喜喜地朝前门跑去,小模样儿很是雀跃,大意之下竟把一同的宝钗探春她们给忘在了身后。
    瞧林姐姐这模样,不知道的准以为她和三哥哥是亲姊妹呢!史湘云挽着薛宝钗大剌剌的说了一句,她有意刺一刺黛玉,未料到黛玉没放心上反倒叫旁边的探春冷了脸。
    薛宝钗窥见探春微微低垂夹杂着一丝怨愤的面孔不着痕迹地将手臂从史湘云怀里抽离,这个史妹妹啊,当真是直爽得可以!
    此次金陵一行,给姐妹们捎了不少玩意儿,元宝,把箱子打开叫姑娘们仔细瞧瞧。
    薛宝钗闻言,先是谢了明橙一番,后又赞明橙乡试中了头名解元,夸赞之意溢于言表,可见她倒也一片真心实意,明橙对她不由高看了几分,家里姑娘也不比薛家姑娘差几岁,偏论起人情世故愣是没一个赶得上这位薛大姑娘,难怪府上丫鬟婆子提起她皆是好话。
    对了,我前几日去了一趟扬州,风景甚好,拜访了一遭林姑父,他托我转交一封信给妹妹,妹妹可要收好。说着,明橙从怀中取出一封林如海的亲笔信交与黛玉,待黛玉欢喜接过,看了一遍又是流泪又是开心,明橙劝慰道,妹妹大可不必挂怀,我瞧着姑父身子尚好,精神也足,只是难免惦念妹妹,妹妹不若日后每月写上一封信寄与姑父,纵是难得相见也好有个沟通。
    三哥哥说得很是,以往我只想着不叫父亲担心不扰着父亲,却未曾考虑到父亲也是思子心切,只是每月一封信可会不方便黛玉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又很是担心自己这般行为惹得府上众人不快,到底扬州与京都不算很近。
    明橙暖暖一笑,每月去趟扬州算不得什么麻烦事,且府上养了好些闲人,这差事多得是人抢着做,妹妹只管与姑父通信便是,老祖宗知道了也只有赞同的份!
    林黛玉崇拜且感激地朝明橙微微一笑,这个哥哥可真好!
    这一幕叫其他姐妹们瞧见了,羡慕有之、嫉妒有之,悔恨有之,不过一一隐藏在内心深处,纵是lsquo;直爽rsquo;如史湘云,也是万万不敢当着明橙的面儿说酸话的。
    与家中姑娘们攀谈了一阵,被明橙派去荣禧堂送信的陈森回来了,说大老爷、二老爷都叫明橙过去呢,有急事要商议。
    第90章 九万里风鹏正举
    心中早有成算的明橙与黛玉她们打了声招呼后便前去荣禧堂。能让他父亲和大伯聚集到一块儿的事不多, 况且这时间点卡这么近, 九成是林姑父的那封劝诫信起了作用,明橙笑眯眯地在心内盘算着。
    荣禧堂内,贾赦和贾政分坐在两张隔着桌子的楠木圈椅上, 时不时这兄弟俩便对上那么一眼,随后又跟见了鬼似的赶紧撇开,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再有读了信的贾政到底存了两三分心虚,他便咳嗽了一声借机在屋内来回转悠, 跟没头苍蝇似的。
    两兄弟之间向来不存在什么兄弟爱,故而见着贾政没头没脑的转悠贾赦只一个劲儿的吃茶, 笑眯眯的瞅着他弟, 随后又对着手里薄薄的一封书信叹一口长气,荣禧堂内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忧忧怨怨哀哀戚戚的缠绵气氛。
    大伯、父亲,叫珹儿来可有何要紧事明橙努力把桃花眼睁圆,营造出一副懵懂天真纯善不知事的模样,眼里的真诚几乎快溢了出来, 看上去好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贾政是个浅显的,换句话讲, 他这人胆子不大人也算老实,且一向认为小儿子读书能力强, 因此二话没说就相信了明橙的这套说辞,反倒是贾赦,他与明橙处得亲近, 二人打听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莫不是你约我我约你,相处时间长了,明橙白净皮子底下的小腹黑叫贾赦窥得了大半,故而贾赦是不信明橙这说辞的,只弯着同样一双桃花眼对着明橙微笑。
    珹儿这次秋闱中了个头名,明日大伯请你去醉宾楼好好吃上一顿,新来的大厨最拿手的那烤鸭,滋味绝了!贾赦赶在贾政之前开了口,提到酒楼的烤鸭眼神也迷离了三分,可见那鸭子滋味确也名副其实,明橙暗暗在心中把醉宾楼给记了下来。
    大哥!先说要紧的事。作为一个每天都在保持着爱读书的端方君子人设的儒生,贾政那是打心眼里瞧不上贾赦的旁门左道,当即跳出来发表了自个儿的观点,珹儿,你姑父好好的怎会劝我们分家是不是你与他交谈时说了些什么
    是说了些什么,但说了也不会一五一十都告诉你俩啊!明橙眨着水光潋滟的眼睛迷糊道,没有呀,姑父只问了林妹妹在家住得可好,又问了老太太和大伯父亲身体是否康健,我答林妹妹在家住的尚好,与姐妹们也经常一处儿玩,老太太身子也好,吃嘛嘛香,大伯在边上的小院过得挺好,没事就去外面喝喝酒尝美食,父亲身子也好,就是成日在荣禧堂内招待来客估摸着有些劳累。
    贾政:这还叫什么都没说怪不得妹夫在信里说自家长幼无序,乱了纲纪伦理,就差没直说自己鸠占鹊巢了
    要不,我明天就收拾收拾给大哥让位迷茫了一瞬间,贾政很快找好了正确路线,妹夫好歹也是个探花兼巡盐御史,他说这事若不尽快处理贾家很可能被御史攻讦,到时候后果很严重,有灭门之灾啊!老实人贾政当即坚定了分家的路线绝不动摇。
    贾赦闻言好笑的嗤了一声,早知道现在要换回去,也不知二弟当初占了这荣禧堂作甚
    贾赦对当初老母亲和亲弟弟逼着自己搬出荣禧堂退居马厩边上的院子以至自己空有家主名头实际上连取个钱也要去账房报备那是非常不满,只不过他这人少了实在不很伶牙俐齿,礼义廉耻样样说不过贾母,这才得过且过搬去了侧院,不过那口气到底是堵在了心里,今个儿总算要在口头上过过瘾。
    一听这话,质问的贾政那是又心虚又悲愤,他承认占了大哥家主这一身份多年的确是他不对,但话说当初他压根没起过把他大哥压下去的想法啊,他爹驾鹤西去后,这个家还不是老太太说了算,老太太当年威逼利诱他实在扛不住啊!
    大哥,我占了你长房地位是我不对,但你也不能把错全推到我头上啊!当初可是老太太说你不仁不孝,行为放荡,当不起家主这个责任,拿着孝道让我顶上的,我当初可跟老太太说了不止一次lsquo;这不行rsquo;,最后也是我的不是,听了老太太的话就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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