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这个山腰平台地形很是特殊。如果要发起强攻的话,目前除了那条仅仅三米左右的山路外,别无他途。现在工兵已经上山,就是希望能找到一处能架设云梯的位置,拓展出另一个,或另几个攻击点。但目前为止,已经看完地势的各级军官都对这个设想信心不足,在山林间架设云梯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不仅如此,据向导讲述和已经观察过平台地势的三连长许志利讲,由于那个平台略带缓坡,那个叫“老鹰屁股”的山洞里面的匪徒现在算是占据了绝佳的地形,任何人想要登上平台都会处在山洞火力的射界之中。
平台两侧倒是有一些山洞射击的盲区,但这些盲区下面是十几米高的陡壁,工兵连架云梯的难度实在是太大。即便架设好云梯,人上去了,平台两侧遍生的荆棘也会给进攻的战士造成很大的麻烦,这时只要山洞里扔出颗*,上平台的战士根本就是无处可躲。
不仅如此,据那名向导讲,当年日军侵华时还在这个平台与游击队发生了一场战斗。
大约是在抗日战争后期,有一小队游击队员被日军追赶,上了这个平台,然后同样躲进了山洞里。日军追至后,动用了一个小队的人马攻打,结果死伤惨重。
日本人不甘心,又调来了一个中队携带重火力对山腰平台一通猛攻。可结果是除了把一些山石从山上崩了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从白天一直打到晚上,疯狂的日军又组织了敢死队去炸山洞,在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后,好不容易把山洞洞口炸塌。等清理完洞口才发现,游击队员已经趁夜色从后山的另一个洞口成功退走了。
损失惨重的日本人气急败坏,为了防止这个山洞再被游击队利用,他们在山洞里放置了大量*,把山洞前后山的洞口全部炸塌,这才带着一堆死伤日军退走。
这个山洞被炸坏以后,一封就是几十年。一直到后来地震,山体再一次坍塌,这个平台上的山洞入口才再次露出来。
再次出现的山洞格局和原来有很大的变化。现在从山洞入口进去,左拐只有一个三十十多平米的山洞可以进人。从山洞到后山那个出口,则还是一直被山石封死的状态,倒是不用担心两个匪徒逃跑。
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这个山洞的入口是个喇叭口形状,开口大,洞口却很小。洞口只有不到一米的宽度,高不过一米八几。但在洞里向外看射界却很宽阔,几乎能够控制平台全部的宽度。想要采取强攻,其难度比当年日本人进攻的难度还要大。而且进山洞两米到底后,左拐三十多平米的山洞可供匪徒藏匿。何况子弹打进去不能拐弯,匪徒只要躲在那个拐角位置向外开枪,就能伤害所有强攻的人员。
同样别扭的是,这座小山不高不低,从相邻的小山上用远程火力进攻这里,往往很难准确威胁到山洞。即便是可以看到山洞,也会因为弹道太远,会受到树林和灌木丛影响射界和射击效果。
讲解到这里,基本上所有的情况就都告诉大家了。而开诸葛亮会的目的,就是要大家开动脑筋,群策群力,共同想出克敌致胜的办法。
诸葛亮会是解放军自建军以来的传统,也是非常有效的战术工具。尤其是在通信落后的年代,充分的战前沟通和情报分析,能够让每一名士兵都站在指挥员的高度理解战场,从而避免因信息沟通不便造成的战场混乱。这一点,就连跟志愿军交过手的美军都予以承认和学习。
用*炸、用火箭筒、用*、从山顶扔柴禾烧……
战士们很快就出了一大堆主意,唯独没人提强攻的主意。谁都不傻!不管是军官还是战士都看得出三连吃了瘪,大家也都有意回避着三连的伤亡情况到底如何。但从军官们的态度上看,三连受的损失让他们根本不再想强攻的事情。
用*炸?用人送*吗?那就等于强攻,伤亡不可避免,不采纳……
用火箭筒?对不起没带,只带了几门可以曲射的迫击炮,用不上,不采纳……
用*?平台边缘距离山洞有五六十米,远了扔不准,近了徒增伤亡,不采纳……
从山顶扔柴禾烧?这是秋天,你要把这一大片山林都烧了么?不采纳……
……
一来二去,战士们提出的若干想法都被一一否决,现场渐渐有些冷场。
种纬一直盯着那个简单的沙盘,他心理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办法,但他却一直没说出口。
他在心里不断盘算着自己的设想,思忖自己的战术办法是否可靠可行。一连进行了几遍推演,觉得希望还是很大的,他望着排长刘大成开口了。
“排长,我有个想法”种纬怯生生的道。
“说!”刘大成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我想,我有一个条件,不知道能不能……”种纬踟蹰地说道。
“说说看!”刘大成的话音透着催促。
“如果我的方案能够通过,能不能让我去执行?您看我这儿还在禁闭期呢……”种纬期期艾艾的道,面上表现出的那种可怜的样子,和他之前好兵苗子的作派完全不同。
刘大成目光沉稳地盯着种纬,脸上没有一点情绪表达。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你的办法能不能过是一回事,谁执行更是另一回事,我说了都不算!”看到种纬有些要泄气的样子,他又略顿了顿道:“假如你的方案不错,哪怕别人执行,相信连里排里都会记你一功,你明白么?”
看种纬点了点头,刘排长鼓励道:“说吧!”
“嗯……我没看到实际地形,仅仅从这个沙盘看,我觉得还是可以来个从天而降……”种纬指着那个粗糙的沙盘道:“从这里用攀登绳垂下去,到达这个位置,这是洞*击的盲区,然后再用*包……”
“不可能!你知道那儿多高?”刘大成还没说话,一个营部的干事就打断了种纬的话:“二十多米,七八层楼啊!谁行啊?这可不是攀登训练,保险绳什么的倒是都有,可一个不小心……就完了!”
“我觉得我行!”种纬对干事的诘问还是有准备的。
“切!”干事鄙视地对种纬道。他知道种纬是新兵中少见的牛人,但他仍旧不认为种纬能完成这个任务。毕竟特警团改编时间才刚一年,练攀大绳这种特战技能时间可不长,应用到实战中的机会更是一次都没有。因此,他还是想找一个稳妥些的战法。
不过他刚表达完自己的不满,还没来得及说别的,旁边的刘大成就拍了拍他的腿,和他耳语了几句,这个干事后面的话就没来得及说出来。
刘排长是知道种纬的攀爬水平的。
虽说种纬是新兵,但由于整个特警团也是自改编之后才开始接触特种战法,攀登训练才开始不久,所在新兵老兵在这方面几乎是同一起跑线。而由于种纬从小就非常系统地练习单双杠,身体的核心力量和协调性远比寻常战士强得多,因此在攀登一项一直是特警团顶尖的水平。
不过即使这样,刘排长也不太赞同种纬这个听起来有些疯狂的主意。他打断干事的话,主要是不想打消种纬和其他人的积极性。
“你要是下来以后被洞里的家伙发觉,一颗*你就完了。”一直冷着脸的左排副在一边说话了,他已经在思考这个方案的细节了。
“有两个办法。”种纬显然已经深思熟虑了:“第一,可以先从山顶上往下扔柴禾,未必点着这些柴禾,但只要把他们丢下去,那两个家伙肯定会被影响,也会影响他们的视线;第二,可以安排狙击手远距离向洞*击,一将三慌啊!只要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我只要一下到下面……”说到最后,种纬看到左排副那张冷冰冰的脸色依然,但眼神已经放松了许多,显见大佐是被自己说动了。
“不行不行,这个招儿还是太冒险了,一旦出现意外,那是必死……”营部干事还是不同意,只是说到“死”字时还是停了口没往下说。
“风险有点大!”排长刘大成说了五个字,然后就陷入了深思。
“排长,我觉得我们还是实地再看看,再决定,还是有机会的。”种纬不死心,把全部希望都放在了还在犹豫的刘排长身上。
“我觉得有机会!”僵持了好一会儿,排副左震还是用以往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说话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要不然再看看?”排长思忖了一下,转头问营部干事道。
“好吧,一会儿让你们全都死心!”营部干事有些不满众人的态度,自己可是在为他们的安全考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