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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其他受伤的伤员由于枪伤本来就难以治愈,再加上一些人受伤的部位特殊,延误的时间太长,都或多或少的留下了终生难以治愈的残疾。至于后期还会不会有人死亡,那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目前听到的小道消息就是:四死十五伤,其中至少六个人是伤残!
    不过,这些还只是三连可见的伤害,三连其他方面受到伤害远不止如此。
    由于大量伤员被战友护送着送走,三连的建制现在已经乱了。但比建制还要乱的,是三连的人气和士气。
    首先一个,三连的战士对那个临战胡乱指挥,举指失措的排长骆振光非常不满。认为就是因为他在第一时间时处理不及时,指挥思想混乱才导致了恶果。甚至有人直接说他贪生怕死,组织强攻抢救战友的时候一直畏缩不前,导致他指挥的排出现了重大的伤亡,很多战士已经嚷嚷着要把他送上军事法庭治罪了。
    另外一个,就是三连长许志利临战制止三连强攻,甚至还主动要求把三连调下来的事情。在很多三连官兵的眼里,三连一直是襄城团的一把刀,多年没吃过这样的亏。即便现在吃了亏,也得由三连自己找回场子。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一直和三连不对付的一连派了个刚一年的新兵解决了战斗,这让三连的脸往哪搁?以后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知道了这里的原委之后,种纬也不由得深深的叹息。
    对于这个骆排长,种纬还是比较熟悉的。他是从外单位调来的标兵排长,种纬在新兵连时,就是这个骆排长带的他。那时候这位骆排长非常看中种纬,一直想把他留在自己手下。只不过后来由于种纬风头太盛,骆排长敌不过一连长高俊岭卡人抢人的本事,结果弄得种纬被留在了一连。
    说起来,种纬对骆排长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有文化,思维清晰,说话办事非常有条理,对待新兵的态度也很温和,教导起新兵来也很有耐心,总体来说是个很不错的人。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各方面都交口称赞的排长,仅仅一天之间就颠覆了人们对他的印象,还弄得要被送军事法庭的程度。
    种纬非常想去看望一下骆排长,可他打听到的消息却是,骆排长已经被关了禁闭,等闲人是见不到他了。
    一想起禁闭,种纬不由得自己也有些烦心。自己的禁闭到底会不会因这次立功解除?按有些战友的说法,种纬这次少不得要立个三等功了,已经有人嚷嚷着让种纬请客了。
    当然,也少不了一些战友缠着种纬,要他讲山洞爆破的细节。不仅仅是同年的新兵战友,就连一些老兵对待种纬的态度都谦恭了不少。就连全团的刀锋——一连一排三班的老兵们,都拍着种纬的肩膀送给他一个“虫子”的外号。
    种纬的姓,种应该念chng,很多人不知道这个字在姓氏中的念法,往往念成zhong(重)的音。三班的几个老兵在种纬执行完爆破任务,和种纬交流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字的念法,随口就给了种纬一个“虫子”的外号。
    在其他人看来,三班的老兵是全团最屌的存在。凡是被他们看中和认同的,那在特警团也绝对会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早晚也会被三班选进去。
    在罗山镇休整了一晚,第二天早晨,已经在外征战了几天的特警团战士们,终于踏上了返程的征途。
    一路征尘,最累的还是特警团的几位主官。
    几天来,他们和特警团的每一天普通士兵一样从早忙到晚。不但要完成全团的作战指挥任务,还要配合地方公安沟通整个案件涉及案犯的搜捕和围歼工作,还要联系地方各级政府处理特警团的好后勤和伤员的救治工作。好不容易等到匪徒被解决,罪犯伏法以后,还要配合上级部门召开总结会。昨晚一直耗到晚上十二点才休息,累得着实不轻。
    这还不算完!等回到部队驻地,全团还要召开部门内部的总结会,总结分析这次战斗的得失,分析不足,找出问题所在。毕竟根据现在部队的编制和职能,以后这种类型的任务还会有。而部队在这次战斗中暴露出的许多问题,所受到的伤亡,都让特警团的两为主官忧心不已。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尽管这次战斗算是胜利完成,可在特警团团长袁以刚和政委王坤看来,这次出任务只能算是惨胜,而且是得不偿失的。两人坐在同一辆吉普车里,一路走来不断就这次任务的事情交流着。
    当他们的吉普车带领整个特警团的车队,拐上通往到营门的林荫大道时,政委王坤忽然让司机靠边停车,然后和团长打了个招呼就要下车。
    “干什么去?”团长袁以刚很意外的问道。
    “去一连,找那个兵聊聊。”政委王坤的脸上带着难掩的疲惫之色。
    “嗨,一个小兵的事儿,也值得你操心!”团长袁以刚看着老搭档疲累的样子有些不忍。
    “嘿嘿,别忘了,你也是打小兵那阵儿过来的。”政委王坤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道:“我看人的本事,你放心!”
    “那不一样!”听老搭档又提起他当年的事,袁团长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关心道:“差不多就行了,早点回去歇歇!”
    “砰”地一声,政委王坤关上了车门,朝司机挥了挥手。
    还没进营门,种纬所乘坐的忽然车停了下来。接着坐在驾驶室的军官敲着小窗喊道:“种纬,下车!”
    种纬不明就里,赶忙从后厢跳下车来,这才发现政委王坤和连长高俊岭正站在路边。政委和连长高俊岭说了几句什么,就见连长转身紧跑几步跳上刚刚启动的军车后厢,随着车队一路驶向了营区大门。
    “政委好!”种纬有点忐忑地向政委王坤敬礼道。
    “你好!别那么拘谨,咱们走一走,随便聊一聊,好不好?”政委眯着眼睛微笑着对种纬道。
    王政委看起来有些消瘦,脸色有些苍白,再加上脸上戴着副黑边眼镜,一看就是个有学问的样子。王政委在特警团的口碑极好,特警团近两千号人,他能叫出大部分人的名字,很多人的情况和家事往往可以脱口而出。面对这样一个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的主官,随时随地都可以聊上一阵子的领导,广大官兵没法对王政委颇有好感。
    不仅如此,王政委还经常性的下到各连巡查,哪个兵睡不好了,感冒几天了,训练受伤了等等情况,他都是第一时间掌握,第一时间问询。有的战士家里出了问题,家人生病,老家遭灾,王政委知道以后也是妥善安排解决,或派人帮忙,或安排经济救助。
    在全团干部战士看来,团长袁以刚就是一个只擅长打仗的,线条有些粗鲁的悍将。在他的带领下,特警团肯定会是一条可以乘风破浪的大船,什么险滩大浪都敢闯。但如果没有了王政委,特警团这条船就会像是没了掌舵人,别管他开得再快,也早晚会出问题。由此可见,王政委在特警团的地位之高,在官兵心目中的份量之重。
    “你的姓读chng对不对?”王政委一开口,真的像是在拉家常,种纬赶忙回答称是。
    “那你这个姓有什么历史没有?应该是有些渊源的吗?”王政委问道:“比如说,你们家有什么家谱没有?”
    “家谱倒没有!听我父亲说,我家这一支的确有些历史渊源,祖先原籍最早是从陕西出来的,应该是北宋的种师道和种师中同族中的一支。但历史太久了,实在没有什么切实的家谱证明。”种纬老老实实的答道。
    “唉呀!我就说么!名将家族嘛!”王政委高兴了起来,看那神情确实是真真切切的为种纬高兴,倒是让种纬这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名将之后的人有些汗颜。
    王政委倒没把种纬的拘谨神色当回事,继续道:“记得小时看《水浒传》,里面鲁提辖就说:洒家小种经略相公麾下提辖官……”
    说着话,王政委还真的摆出一副鲁提辖的作派,惹得种纬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方才一直紧绷着的紧张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无论是谁,不论隔了多少代,只要被人提前祖先的荣耀,都会很快地拉近双方的距离。除非你祖上为非作歹,那只要一提起来,都会让双方迅速增加恶感。
    “可惜啊,当年徽宗昏庸无道,不听老种(师道)相公的话,结果才有了靖康之耻。”说到这里,王政委话锋一转又为那段悲哀的历史叹息道。
    “是啊!”种纬也受到了王政委的感染,叹息道:“其实,华夏几千年以来,很多次战火弥漫,生灵涂炭,都不是国家的武人不堪战,而是统治者鼠目寸光,文官往往在背后施加影响力,导致内斗不断,内耗过多的原因。”
    “说得很好啊!很有见地嘛!”王政委转过头,望着种纬脸上带着惊叹的神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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