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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纬还好,根本没把眼前的事情当回事。他知道三班这边伤不了碉堡里的匪徒,可匪徒向一连这边进行仰角射击,也是难以击中目标的。大家半斤对八两,暂时谁也不用担心谁。
    由于一连这边连续把几发子弹都送进了泵房里边,虽然战果如何暂时还不得而知,但枪匪的注意力明显被大梨头村口的火力吸引了。
    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与有些混乱的射击之后,枪匪们似乎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他们调整了火力配置,压制三连方向的枪只剩下一支还在时不时的响起。从那只枪断断续续的射击方式上看,枪匪们的子弹应该也不是很多,不然也不会单发打得甚至比点射还要多。
    听到枪匪似乎在有意节约弹药的倒不让人惊讶,让人惊讶的是他们当中有人竟然能够在连发状态下多次打出单发!显然他们的射击技术还是有一定水准的,不容小觑。
    不过既然只有一只枪关注着三连那边,三连受到的压力自然明显减小,他们脱身的机会明显就增大了很多。可是要想在有一定射术的枪匪枪口下从容退去,那难度可也不小,怎么保证人身安全就是三连带兵官需要考虑的事情了。想开走那辆吉普车是别想了,三连的人想要安全退走的最佳方式,也只能是向后一点点的爬着退出去。
    “通讯兵!向团部报告情况。”高连长向身后不远处的通讯兵命令道:“告诉团部,确认三名可疑分子有枪,目前能确认有两支自动步枪,现在匪徒逃进了距离大梨头村村口以西一百三十米处的一个泵房。那个泵房是用解放前的碉堡改造的,墙体挺厚,挺结实,目前我们携带的武器是打不动的。问问团部有什么重武器支持没有?另外告诉团部三连的人被压制的情况,我们已经尽量在用火力支援他们了,但现在效果如何看不出来,三连有没有伤亡我们也不清楚。”
    “如果可以的话,再联系一下三连,问问他们怎么样了。从我这个位置上看,三连那个位置只能牵制,没法强攻,建议他们后退一下。”在上次任务中露了脸的高俊岭在措词上很注意,他很是担心自己的话会激起三连的自尊心,再弄出个像上回骆振光一样的莽撞小子,头脑一发热就什么都不顾了,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团部值机的正是谢参谋,通讯兵这边刚一呼叫那边就收到信号联系上了。那边已经远远的听到这边持续不断开枪的声音,正急吼吼的联系这边询问具体情况呢。听说可疑分子被堵上了,而且又是持枪大案,那边先是松了一口气。但当谢参谋听说三连冒冒失失地冲过来,又被对方给占了先机,顿时火冒三丈。
    “这个老熊,我告诉他先别用老三连的人。这一个个的脑子都怎么了,都发烧烧晕了吗?谢参谋在步话机那边冲冲大怒道。不过,谢参谋生气归生气,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呼叫了三连,希望能够得到那边最新的消息。
    不光谢参谋那边在联系,三班这边也在连续呼叫,可呼叫了好几分钟,那边连一点反应都没的。原来刚才枪匪躲进泵房里骤然开枪的时候,三连的带兵官见势不好,带着手下的兵们就往车下扑,连步话机都没顾得上拿,直接给扔在车后厢里了,都没来得及带下车。
    也难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次带着尖兵突击的并不是三连长老熊许志利,而是一个平时表现稳定,称得上是智勇双全的老三连的排长。他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小心为上,稳扎稳打之类,弄得许志利也不好说他别的。
    考虑到这个排长之前的表现,现考虑到自己在三连略显尴尬的地位,许志利还是选择了相信这个排长。毕竟以后带兵还是需要老三连的军官来带,不和这些带兵官把关系搞好,老熊以后还会有的发愁。就这样,这个排长把自己,也把三连的尖刀班置于了枪匪的火力之下。
    联系不上三班空前的尖刀班,谢参谋转而联系上了许志利,命令许志利领着三班在小梨头村待命,千万别再把部队送到敌人的枪口前了。听到自己信任的那个排长又丢了人,许志利心里五味杂陈,却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那边怎么联系,怎么打嘴仗暂且不提,高连长这边正忙着请那们警察画出泵房内部结构的草图,并且请那位五十多岁的村长给修改。打算弄清碉堡里面的格局后,再向团部进行有针对性的报告。
    这边一边商量,一边画着草图。种纬忍不住好奇心,偷眼着一看,不禁暗暗吃惊——这个碉堡修的确实专业,他们该不会又遇到了像上次那种山洞似的绝地了吧?!
    从草图上看,这个看似独立碉堡,实际上内部分成一层半。一层就有五个射击孔,可以完全监视和控制大小梨头村之前的这条路和河对面的一切来犯之敌的动向。
    碉堡二层同样有五个射击孔,但为了二层和一层交流方便。二层只修了楼梯和贯穿整个碉堡内圈的射击平台。这种格局有点像是共享空间扩大了的loft户型形制,从军事角度上可以说非常的高明。
    实际上这个碉堡以前还可以对南侧湖面方向进行射击,只不过由于后来不再作为军事功能使用。大梨头村的村民们就把档在碉堡正门的弧形档墙给拆除了,这才让这个堡垒失去了这项功能。
    到了60年代,国家兴修水利的时候,政府在大小梨头村中间挖了一个战备湖。由于需要在湖和河道中间修一个泵站,结果这个看起来挺结实的碉堡就被保留了下来,给改建成了泵房,一用就是三十多年。
    “唉!幸好他们只有三个人,两条枪。“看完这个泵房格局的草图,高连长也禁不住叹息了一声。
    确实,如果这个碉堡有足够的人手和弹药,不管是哪支部队想要组织强攻,都会付出血的代价。至于现在这种情况嘛,可就不好说了。
    虽然强攻这个泵房碉堡的难度不小,但也不是全无招法,至少在火力方面特警团还是充足的。实在不行,只要从军区调门105炮来。像这种五十年前的碉堡,估计一炮就塌掉了。
    弄明白了碉堡的格局,高连长明白这仗暂时打不起来了。他一边向团部报告,一面命令将三班分成三组,每组三个人为一班,轮番监视三名枪匪。一个班三个人,再加上变态到趴上半天都能不动一动的左震,监视躲在泵房里面枪匪们这种人手配置已经足够了。
    剩下另两组人,一组休息,准备轮换。另一组由副班长王景林带领,要求尽快把大梨头村的地形仔细的侦察一遍。
    侦察的重点是察看一下村内否有其他道路可以进攻泵房?有没有什么可以应用的物料物品什么的?或者如果发起进攻是否有什么碍事东西?再有就是没有其他通道可以让老百姓撤离什么的。毕竟现在已经打起来了,万一有哪个老百姓,或哪个淘气包的孩子爬到了房顶上,正赶上枪匪乱开枪,挨上就不是闹着玩的。
    听见了高连长的吩咐,一直在边上趴着的村长答话了:“这个地方除了从小路进攻,没有其他能进攻那个泵房的地方,连个出发点都木有!”
    “出发点?”高连长略微一楞,接着又马上笑了起来:“老兵吧?前辈?”
    “那可不!”一直感觉被这个墩实的的小个子忽视了的村长立刻来了精神:“我是老蒋闹反攻大陆那年入的伍!”
    “哟喝,那我得叫您老班长了,失敬失敬!”一听对方是63年的兵,高连长立刻表现出晚辈见前辈该有的恭敬。
    “不客气不客气!”老村长虽然嘴着说着不客气,但他那略略昂起的脖子证明了他心中的骄傲。
    既然遇上了前辈,高俊岭少不得跟这位姓马的村长客套了几句,详细问起了大梨头村的情况。这一问,马村长可就打开了话匣子。
    大梨头村旁边的战备湖,往年原来是一片洼地,十年九涝。除了能割点苇子卖,也没啥大用。六十年代国家大力修建水利工程,名义上是修战备水库,实际上一直到现在这类水库都是为城市居民提供饮用水的重要水源地。另一个好处就是,原来完全靠农业糊口的大梨头村,有了水库以后就多了一项营生:养鱼。
    如果说修战备湖有什么害处的话,那就是由于战备湖蓄水,导致原来大梨头村的地基都被浸泡在了水里。不过在那个人定胜天的年代,这都不叫事儿!铁小伙铁姑娘们一努力,就硬生生在湖边给大梨头村垫起了一大片台基,成了大梨头村全体村民的宅基地。
    由于这片台基完全是在三面环水的环境里建的,因此大梨头村的村民们多年以来,出行只有村口的一条小路和一架木桥。小路通往市区和小梨头村,木桥通往全体村民的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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