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高中没上完就辍学认真做自己的纨绔少爷,打算荒度一生的陆时年怎么可能会处理政务这样高端的事qíng。
所以每次不只是批阅奏章,甚至是在朝堂之上,他也只是翻看奏折或者假装倾听官员大臣们的提议做做样子,系统在脑子里替他做决定,再由他写出来或者说出来罢了。
好在陆时年人不笨,用了心没多久起码是能适应这里的语言以及规矩了,否则还没有完成任务就会真的像是他想象的那般被人怀疑是中了邪的抓起来烧死了。
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眯着眼睛随手翻看最上面的折子。
诶,这不是沈木的奏折吗,好像是最近那场仗打赢了马上大军马上就要回京城,这封奏章是让我去迎接他们的?陆时年忽然来了兴趣,只是依旧看得费力,文言文什么的最烦人了。
嗯,最晚明日应该就会有人来通报了。系统淡淡地答道,你写已阅准奏就可以了。
陆时年轻点笔墨,小心翼翼写出四个小楷正体,虽然系统可以控制陆时年的身体,但是在这里近乎两年几乎完全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又不敢跟身边人多做接触生怕被看出异样、无聊到几乎快要去数头发的他倒是练出了一手好字。
写完已阅准奏四字,陆时年没有像平常一样立即合上奏章,而是看着关于沈木的消息呆愣半晌,直到系统都有点看不下去他的傻样。
你看什么呢?
陆时年陡然回过神来,抿着唇认真地说:我在想半路上劫杀他的成功率是多少。
相当于一夜之间你能成为一代英明人人称颂的好皇帝。
陆时年:
哦,好吧,这些批改完我就可以睡了吧,我是真困了,再写下去字就难看了,写了也没用。陆时年将手中的放在地上那批改过的一堆里,又在旁边拿出一本新的,还没有翻开眼角先沁出两滴泪水,又是一个哈欠。
迷迷糊糊也没听见系统的回答,反倒是真的不知道写了个什么,陆时年手一软毛笔吧嗒掉在地上脑袋也顺势趴在案桌上就已经睡着了。
系统:当初怎么就选中他了。
因着他提前吩咐不能有人来打扰,直到第二日早晨上朝的时候才被贴身侍候的公公清河临时叫醒。
陆时年睡得浑身僵硬,浑身就像是被车碾过一般懒腰都伸不出来,哭丧着脸:系统,你怎么不叫醒我呀。
系统白着眼睛:呵,我是没叫你。
陆时年瞬间不敢说话了,每当系统露出这种语气的时候总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或者说他已经完全惹怒了系统,比如说昨夜里系统叫了不止自己一次,只是他没有反应罢了。
不过果然如系统所说,今日上朝的时候就有人启奏沈木大将军将于近日中午时分抵达京城,恳请皇上到时大开城门检阅凯旋的众位将士。
原本陆时年是很想小手一挥表示恩准的,可是昨晚上睡着时正好把手压在脑袋下面了,这会虽说是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了,但还是麻木地抬不起来。
也幸亏当时毛笔掉在了地上,他又习惯不将砚台放在跟前,否则今早上起来脸都要花了,连上朝可能都不行了。
这边陆时年还在为自己的胳膊心里麻痒地滴血,那边朝堂之下的官员们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皇上这态度是表明了不愿意?
一时间众人皆称君心难测,沈家世代忠良,三代往上都是为了皇家卖命而死,当年小小年纪的沈木便跟随祖父上阵杀敌,起初只是为了给那上了战场之后便没有回来的父亲报仇,后来便旨在保家卫国,到如今已有五个年头了,期间拿下军功数不胜数,尤其是沈木祖父沈老将军也战死沙场之后,沈木更是将自己扎根于边关,终于在上个月下旬时分彻底将外患扫清,班师回朝。
可是现在当今天子的态度确实难以捉摸,纵使内心觉得沈将军功高震主,可是也万万不该表现得如此明显,真令为皇家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心寒呀。
陆时年可不知道底下人面上不显,心里却早是已经唏嘘开了,这会正集中注意力小幅度地活动着自己的胳膊,好不容易可算是抬起那麻木的胳膊,轻轻挥了挥,声音倒是响彻全场:准奏。
半晌底下一片安静,又是在揣摩圣心。
陆时年这一会没留心下面的qíng形,一时间没听见他们的回应有些懵,还以为自己说错了,细细想来好像没什么不该说的,也就没敢再多话,生怕越描越黑。
身上还是有些难受,坐在这里背上的骨头都直不起来,有可能是昨天晚上趴着睡伤到脊柱了,忍着腰间的酸疼随便又说了两句不相gān的便叫了退朝,让清河搀扶着自己先回宫。
明huáng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大臣们抬起头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抿着嘴唇面面相觑,既然指令已经下了,这会也都不敢妄加揣测,只能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回家去了。
这皇上现在行事虽仍旧果断雷厉,但是却越来越不按常理出牌了。
果真是圣心难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不想我来?
陆时年笑:怎么会,回来就送你一份大礼。
第4章 镇国将军帮我nüè渣
沈木人虽然还在京城几千米开外,但是京城遍地都是他的眼线。
他虽没有任何谋反之意,不过毕竟身为镇国大将军,幼时便带兵打仗仅在过节时期才归家,少不了要时时刻刻了解京城里的消息。
当然除了他自己手下的人,也有自发多事的人将这风言风语迅速地传到了军队之中。
将士们各个都是铁血的汉子,为国争光上阵杀敌,本来就对高高在上但据说柔柔弱弱的皇帝小子嗤之以鼻,这会又被如此看轻,全都愤气不过,当即撩开了膀子咋咋呼呼地直说这京城不回也罢。
沈木心思深沉,听了各种传言面上不显任何qíng绪,听了将士们的话也还是抿嘴不语,对于底下人的叫嚷声也没什么反应,如同任何风声都没听见一般每日每夜照常cao练,将士们虽然心内都憋着一口气但是瞧见自家将军如此淡然也都不敢在他面前提任何意见,只好先自行忍耐下来。
只是这些人毕竟都是火气大的,即使忍又哪里能真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时间军中就像是煎热了的油,人人都揣着怒气不定时不定点地就迸溅了出来,惹得军中上下躁气腾腾。
将军,我说咱们就待在边关挺好的,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受这个窝囊气。副将刚刚从cao练场上下来,光着脊背露出蜜色紧致的肌ròu,豆大的汗珠顺着肌肤纹理落下来,显出一概男儿气势来。
只是面上多的是不虞之色,口气也有些微生硬。
别人不敢说,他可不管其他,将军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更何况早些年间将军便说过,有意见就要提出来,这样利于改正也利于自己的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