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年挥挥手,坐在一边早已准备好的软垫上,道:今日不必多礼,众卿家久征沙场,想毕很久没有放松过了,今日就当普通宴会,自当得趣就是。
众人举杯谢恩,陆时年象征xing地喝了两口,见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了,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斜卧着,透过众人空隙偷瞄沈木,却在对方察觉之前及时收回眼神,漫不经心地夹着面前的菜吃。
坐了一会儿,菜也不好吃,觉得有些无聊了,瞧着时机正好陆时年端起酒杯走到沈木跟前:沈将军劳苦功高,此次镇压蛮夷全靠沈将军治军有方,带出如此jīnggān的队伍,朕替全国百姓敬沈将军一杯。
沈木心内不知,只是面上诚惶诚恐站起身来,连忙举杯却发现杯中已空没了酒。
陆时年看向身边手持酒壶的宫女,那宫女垂下头将沈木双手捧着的酒杯满上,稍稍退后。
沈木低头将酒杯举起,道:谢皇上赐酒。
陆时年微微扬起酒杯先gān为敬,本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豪气万丈,没想到这御膳房备的酒水这样烈,喝了一大口的陆时年立马脸色就变了,咽下去不能,吐出来不合适,含在嘴里烧的整个口腔都是火辣辣的,脸上淡然的表qíng瞬间维持不住,五官扭曲,良久之后终于咽了下去。
若无其事用余光扫了扫四周,底下的人都在忙着吃吃喝喝,身边的下人也没人敢抬头看,陆时年看了一眼面容微微怔住的沈木,淡然一笑,将酒杯倒了倒,示意自己喝gān净了。
沈木从失神中缓了过来,扬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谢皇上。
陆时年点头微笑,移开目光,扬声道:众卿家在此进行,朕还有事,不能相陪,西边备了偏殿,若是有醉酒需要休息的可以让人带着自行前去。
众人谢恩之后陆时年对着沈木微微一笑看似淡定地离开,如果忽视掉他现在略微有些快甚至可以说的上是láng狈离开的步子的话。
陆时年咳咳咳:啊啊啊,丢脸丢大发了,喝个酒都能被呛住,系统,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个世界的酒这么烈,想当年老子混迹酒吧的时候什么酒没喝过?你为什么不提醒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看我出丑?
系统:没人看你。
谁说的,刚刚那个沈木不是在看我难不成看你不成,呀,刚刚沈木看我的那个样子,他一定觉得我特别傻,这样我还怎么勾搭他啊。
陆时年一脸的懊恼,早知道刚刚就不作死地敬酒了,说不定还能留下个好印象,这会再凑上去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
沈木垂眸恭送,掩住眸子里一闪而逝的笑意,真是一个有意思的皇上,思绪一闪而过,又投入到了众人的喝酒玩闹中。
再怎么有趣也是一国之尊。
只是陆时年久居深宫之内,和沈木见面也就只有在朝堂之上的短暂时间,素日里也是搭不上话的,这会子不抓紧时间看准机会以后就是哭都没地去。
陆时年明里在大家的注视之下离开了,实际上却并未走远,只是借口说自己饮酒颇多身上不适要提前会偏殿休息,告诫他们万万不能跟着,只随着众人一起庆祝去罢。
尤其是支开了清河。
看着清河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模样,陆时年一个颜色,旁边架着清河的小太监步子迈得更快了些。
因着他常年身边也不带人,也都没人怀疑,乐得今日里大喜日子轻松自在,相互结伴着自顾自吃酒饮茶去了。
眼见着黑天里附近没什么人了,陆时年脚下一拐进了一间小房子,再出来的时候已然不是之前身上的那套便服,生生变成了一个身形消瘦,身量不长的小內侍。
蹑手蹑脚从门内走出来悄悄环顾一周,没发现什么异常,立即提着衣裤悄悄转了一条路又回到了御花园,寻了个距离沈木较近灯火又照不到的地方兀自站着。
果然没了陆时年席间便热闹起来,常年在外不受拘束的众将士养成了吃饭闲聊的习惯,几大坛子酒下肚之后,嘴上便没了把门的。
说着说着便不知怎的便说起了当朝皇上,这个说皇上勤政爱民,那个说皇上善于治国,这个说皇上痴qíng不已三年只有一个妃子,那个又说皇上长相俏丽,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一名女子都要好看。
人多嘴杂,也不知道谁起的头,这话便就这样接了下去,再往后言辞间便有些逾越。
陆时年低头站在一旁听着众人议论面上是掩饰不住的自豪之色:系统,大家都在夸我长得好看。
系统:那是在夸李承铉长得好看。
陆时年:可是你也说过我和李承铉长得有五六分相似。
系统:剩下的四五分太丑,拉低了整个水平线。
陆时年:
原本只是跟系统聊天缓解心里的紧张,被他一刺激倒是出来些许不甘心。
老子就是这么好看。
朕是天子,说什么都对。
只是面对系统的时候,陆时年略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了,你不说话我们还能当朋友。
系统:没人跟你是朋友,我们只是纯洁的系统和宿主的关系。
陆时年懊恼:人家的系统都是又软又萌易推倒,怎么到你这里就是汽车人钢铁侠百毒不侵了呢?
系统冷笑:那是因为人家的宿主不会不去想怎么完成任务,整天琢磨着怎么嫖无关人士。
陆时年:
沈木本来只是默默听着大家的对话,也不知听到哪一句突然沉了脸色站起身来:胡言乱语,这里是什么地方,难不成还当自己在边境荒漠没人管得着的地方?
一众人瞬间惊醒,酒气上头竟然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语,而且还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这要是传出去十个八个脑袋都不够掉的,一时间纷纷噤声。
沈木柔和了语气但仍略显生冷:皇上不是如此计较之人,但下次不可再犯,说话之前最好先过过脑子。
在座之人放下心来,一介粗人没心没肺,瞬间就忘了这事,依旧吃吃喝喝划拳拼酒,不亦乐乎。
陆时年疑惑:沈木到底最后为什么叛变呢,明明对皇位上坐的是谁都无所谓却偏偏还要帮李承哲谋逆。
系统想了一下:也许是寻求刺激吧。
陆时年:很有道理。
系统凉凉道:这次估计不是想帮李承哲谋反,而是自己想要谋反了吧。
陆时年惊讶,难不成真的是有什么宫廷秘闻,摆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问:为什么?
系统:因为皇位上坐的是你啊。
陆时年:
我可能有一个假系统,能申请换一个吗。
那边沈木坐下之后本想伸手yù再喝两壶酒,手一软酒杯掉落在桌面上,面无表qíng地环视了一下周围,接着双手撑在桌上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