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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举动看得南蘅忍不住笑了,笑出声来。
    茵陈忽地听到头顶有声音,猛然抬起头来,一双莹莹清澈见底的双眼,对上了南蘅的目光。南蘅只觉得心猛地一颤,愣了住。
    二人对视了片刻,茵陈一惊,她本是想躲开他们一家人的,怎还是被发现了,若是告到韦夫人哪里,免不了又是找她的麻烦。
    我只是今日无事才练上片刻,以后不会了,大公子可否不要告知夫人。茵陈两只弯弯的眉毛蹙在一起,笼着淡淡的惊慌,衬得那双晶莹的双眸,让人心中生怜,有种想要保护她的yù望。
    南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垂下了头,默默起身,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分明是被她求了,居然有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惬意。
    茵陈冷着脸离开假石山,曾青见她不高兴,还以为是她练不好那一式才郁郁的,安慰她,是因为基础薄了些,再练练,再练练一定会好的。
    可茵陈还是高兴不起来。再练?还怎么练?都被人发现了,而且还是对夫人唯命是从的大公子,想必他一定会告诉夫人的,若是让韦夫人知道她又偷偷练剑,肯定不会高兴的,她正愁找不到借口对付自己呢。
    南蘅径直回了自己的东院,妻子正坐在院中和小婢们做着女红。林氏还以为他会读书到晌午,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接过他手中的书,吩咐小婢端茶来。
    南蘅坐在石椅上,看着石桌上妻子绣的那件外衫,他知道,这是给自己做的。这手工,这针脚,怕是城中也没有几个及得上的。自己的妻子也曾是千闺阁千金,可她却被教育得这般好,xing格温顺,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不说,连这女红也jīng湛得很,自己何德何能娶得这样好的一位妻子,南蘅叹息到。
    可为何,从她入门到现在,竟没有一刻让他心动的感觉呢?到不若刚刚假石山下那个灵动的一舞,窘迫的一笑,反倒让自己的心为之一颤。
    茵陈的心提悬了一天一夜,直到了第二日,仍是没人提起,好似从未发生过一样。茵陈很诧异,难道说大公子没告诉夫人?这怎么可能,他一向很反对自己的。还是他说了,这夫人别有用心?酝酿着什么?
    然而一连几日,这事qíng就这样过去了,人总是喜欢将事qíng朝着自己期待的方向想,所以茵陈隐隐觉得,许是大公子没告诉夫人吧。她下意识地总会去悄悄打量着大公子,虽然大公子极力避免与她相遇,可她却觉得出,这种避免,貌似刻意了些。刻意得连林氏都察觉出了什么。
    南藤难得休学一天,可他也未曾放松,躲在书房辛苦了一天,除了早上一日都未见茵陈。不是他不想见,是他憋足了劲计划着。他担心母亲责备他不思学所以特意苦学了一天,晚饭后,提出要带茵陈逛夜景,母亲也找不到何理由,无奈只得让南藤去了,不过要带着南星一起。
    带她?二人好久都没单独相处了,带着她算怎么个事么!南藤的脸色不悦,茵陈也有了悻悻之意,可这南星却兴奋得很,自从茵陈来了她可是好久都未和表哥一起出门了。
    瞧着她一脸兴奋的样子,曾青就气了起来,同样是作为个碍眼的,自己以前可没她这么不知羞。于是变着法,将南星留了下来,请她教自己刺绣。
    南星让她和嫂嫂学,然却发现嫂嫂的手指在给大公子做衣衫时刺破了,而自己的姨夫也发了话,无奈只得留了下来。
    南藤高兴得匆匆吃了几口便拉着茵陈出门了,余下的韦氏一家人是各怀心思。韦夫人自然是恨得窝火,南星气得牙痒,林氏羡慕得叹息,南蘅莫名失落,可能唯一波澜不惊的,怕也只有这位心无旁骛的韦广百了。
    曾青随着南星回到了西院,南星知道曾青不过是为姐姐开脱而已,哪里是真的想和自己学刺绣,索xing不搭理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可没过半刻,便抱着盛着绣活的木匣来找曾青了。
    南星当然不是突然有了好心,而是她觉得,和她妹妹聊上一聊,许能探出些意外收获来。
    妹妹,不若去姐姐房间中吧,姐姐房间中的灯烛要亮一些。南星看着那盏昏暗的灯台含笑问道。
    不去,我姐姐不回来,我哪也不去。曾青漠然答道。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谁会和你去。
    好吧,那姐姐靠你近一些,瞧你的针法南星瞧着连针都不会捏的曾青,身子歪向了他,可话还没说完,曾青搬着椅子朝着相反的方向移了移。
    南星有些恼了,可仍是安奈这xing子对着他吟吟笑着。
    青儿啊,你和你姐姐一直生活在衡山吗?
    明知故问。恩。
    可始终是你二人相依为命?
    不然呢?恩。
    哎,可苦了你二人了,那你二人靠何过活呢?连个家人都没有。
    谁说没有。我师父。
    你们还有师傅呢?怎没听你们说过呢,呵呵,想来也是,不然你们哪里会的功夫呢。衡山,你师傅可是出家人?
    你到底想问什么?不是。
    不是?那为何在衡山中呢?
    在衡山就只有出家人啊!他是道士。
    道士?道士会收养两个姑娘?非亲非故的南星不语了,曾青好似也想到了什么,倏然抬头望向她,这一望,让南星恍惚,这眼神,不似一个姑娘家该有的啊,总是觉得,带了几分男人的凌厉。
    二人尴尬相视,就在这时,南星的小婢慌忙而至。
    小姐,不,不好了,出事了。江姑娘把阮家少爷刺伤了!阮家把江姑娘押走了!
    什么!
    南星还未反应过来,只闻得身畔人怒吼一声,猛地拍案而起。这一幕让南星惊了住!
    这,这哪里是个姑娘的声音!这朗朗的钟石之音,分明是男子才有!南星举目打量着曾青。光虽暗,但是他喉间那突出之物,却仍人没办法忽视
    ☆、曼陀罗(十)
    母亲,这怨不得茵陈,是阮公子轻薄于她的。南藤握着拳,紧张得不能自已,一张带着伤痕的脸已经急迫得少了几分清秀,多了些狞扭。
    那又如何,姑娘家的,就可以随便打人吗?如此没有教养,说出去,让我们韦氏颜面何存?韦夫人淡然道,没瞧出有一丝的在意。为何要在意呢?她巴不得她出事呢,只盼着那阮家不要轻饶了她,毕竟还没定亲,他阮家也找不上我们,只要不管便罢了。
    可茵陈也是为了救我啊!父亲南藤的目光灼灼燃向了父亲,可是韦广百却是双目地垂,只当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这么些年他都不理家中事宜,一切,都听韦夫人的。
    你们不去我去!我去救茵陈!曾青耐不住了,他瞪视着满堂的人,这一家人都是一群冷血的!早就应该看出来,早就应该阻止茵陈来!
    曾青冷哼了一声,握着手中的剑转身离开了,一阵疾风一般,此刻,南星更加确定了,他就是个男儿。而且,这个男儿对茵陈的心思,好似不止师出同门那么简单吧。默默地,她伤感起来,倒不是因为担忧茵陈,而是觉得,为什么这样一个姑娘,会有那么多人在乎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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