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涯神神秘秘的把手里的纸摊开在书案上。
这几天把整个山庄摸了一遍,壮壮你猜我发现了什么?rdquo;眉间神采飞扬,甚是得意。
薛子庄一把视线落在身边的人脸上就再也移不开来了,一眼都没舍得收回放到那张纸上面。
被他这般默默看着的人没有抬头,于是便也对此一无所知,只一心向他展示自己的调查成果,这是我画的山庄的平面图,有些粗糙,大概就是这样子的,rdquo;江无涯骨节分明的手移到最下面,你记得吗,这是我们进山庄的山门,rdquo;他的手慢慢往上移动,这是今夕阁hellip;hellip;这是hellip;hellip;rdquo;
薛子庄的目光落在那人的手指上,心想,太细了,要想办法养的ròuròu的才好hellip;hellip;
脑子里飘过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忽然感觉下巴一痛,看到江无涯似笑非笑地睇着他,手还没从他的胡子上挪开,似乎是觉得手感极佳,于是在胡须上多蹭了两下,方才作罢,道:壮壮,说正事呢,有关我们能不能从山庄活着出去啊,现在可已经死了六个人了,再拖下去指不定哪天就到我们俩了,你认真点。rdquo;
薛盟主认真了hellip;hellip;认真不起来。
他下巴被那一双手蹭的痒痒的,那股难忍至极的瘙痒一路从下巴上传到胸膛中,薛盟主的脸彻底涨红了,只是因为大半被遮在厚厚的络腮胡下面,看不大清楚。
薛子庄的心跳快的像要从胸膛之中鼓弄出来,脑子里更如同有一百个木鱼在嗒嗒嗒rdquo;的敲着,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办法思考。
他点点头,示意那人自己知道了。
江无涯看了眼他,有些狐疑,不过这回不知是壮壮伪装功力提高还是什么,他一时之间没能从那一张男人味rdquo;雄厚的脸上看出来什么异样,只好再心里又嘀咕了一声:迟早要将这碍眼的胡子全给他剃没了hellip;hellip;
壮壮,你看这张图,有没有觉得像什么?rdquo;
见他重新把视线放到那一张图上,紧张地憋着气的薛盟主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会儿图上的东西,沉吟着转头,与江无涯对视:这形状,有些像蛇。rdquo;
江无涯嘴角一弯,眼睛一亮:对,就是蛇!具体来说是腾蛇。这里的梅花树就是它的云雾。rdquo;他的手滑过图上,继续说,这个山庄的模样就如同是困在群山中的腾蛇。rdquo;
再联合我们在尸体上所发现的奇怪蛊虫,还有尸体的死状hellip;hellip;rdquo;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那个在二十多年前就被灭教的肯莎教。rdquo;
肯莎就是南疆话里lsquo;女娲rsquo;的意思。他们信奉蛇神,并且以腾蛇作为图腾,教众大多是普通人,几乎没有凸者与凹者的存在,我听说这是因为他们极其歧视凹者与凸者,认为凹凸是怪物,是畸形,他们坚信女娲捏土造人之时造出的是普通人,而凹凸是作为普通人的奴隶存在的,应该被归在shòu类之中。rdquo;
更可笑的是,在当时这种荒谬至极的想法还受到了许多普通人的追捧。rdquo;
江无涯说着,把桌案上的图纸重新折了起来,继续整合自己脑中有关肯莎教的记忆,他们虽然不将凸者与凹者视作人,但因为普通人相比于凹凸的缺陷,暗地里又十分艳羡凹者与凸者的生育能力,甚至是凹凸与普通人结合繁衍出来的孩子资质与数量方面都比之普通人之间的结合要高上许多。rdquo;
壮壮,你父亲曾经有与你提起过二十多年前武林上那一件事qíng吗?rdquo;江无涯道,二十多年前肯莎教的覆灭,正是由薛老盟主为领头者bī上肯莎教当时所在的肯莎荒林,然后一举打下肯莎教的。当时那一战,还因为林中瘴气以及肯莎教可怕的御蛊术和毒术折损了不少人进去。rdquo;
说起来,肯莎教会这么快地被群起而攻之,紧接着迎来覆灭,其实与它的所作所为脱不了gān系。二十多年前肯莎教的教众一夜之间抓了许多幼童,其中还大多都是各大门派之中资质极高的小孩,这样便引来了众怒。rdquo;
不过饶是一鼓作气攻入了肯莎教的大本营,也是晚了,被抓去的孩子已经十不存一,大多都不知去向,甚至尸骨无存。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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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这个所谓的白梅山庄,很可能背后藏着那个二十多年前被灭教的肯莎教余党。rdquo;
江无涯神色凝重,手指轻轻捏着下巴,完全不知道旁边人正看着他的模样发呆。
这一回由白业松发起的,向武林诸多新秀下的邀帖,寻凶是一个幌子,招亲是一个幌子,甚至那所谓的lsquo;梅图rsquo;可能也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将我们像养蛊一般困在一处,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由占有绝对地位的蛊王把我们一网打尽,作为它的养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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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了。
叶云清抿了一口之后想到,晃了晃手里的茶盏,看着盏中的茶水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感觉自己的右眼跳了几下。
他把手中的茶盏搁下,心里默念了一句,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右眼,是灾祸hellip;hellip;啊封建残余,不可信不可信,叶云清的心里淡定无比。
院门被人敲了几下。
男主每天,不,可以说每个世界怎么都这么闲,不是应该去完成一下他拯救世界的任务吗?叶云清扶了一下额,任命地起身去开门,门一打开,露出外面一张秀气清丽的脸,杏眼流转间把他的神qíng都收入眼中之后,那人微微垂了一下眼。
那人与他结识许多年,甚是了解他,能从他眼角眉梢判断出一些他没有外露的qíng绪。
他以为门外站着的是谁?白臻眼中红光一闪而过。
叶云清没发现异样,对于白贞儿的出现有些诧异,毕竟她已经自上一回来到他院子已是过去了许久。
叶云清将人领到屋中,倒了一杯茶,倒到一半发现没有扑腾起来的热气,才想起来茶壶里的茶是凉的,不过这时候去没法把它收回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倒完之后,提了一提这个问题:茶放得太久,已经凉了,若是不介意的话hellip;hellip;rdquo;还是让我把它拿走了吧hellip;hellip;
他迎上了一张小天使似的脸,她笑得有些羞涩,轻轻地摆了摆右手。
没事,我、我喜欢喝冷的。rdquo;说罢像为了证明一般,抬手倒了一些在口中,凉意顿时从嘴中蔓延开来。
叶云清阻止不及,心里的小人无辜的望了望天,真的和喝冰水没什么两样,不过也很醒脑便是了。
白臻桌案下的手揪紧了裙衫,长长的眼睫下很好的藏着bào戾,这群贱仆,竟敢让这人喝冷茶hellip;hellip;
抬起眼来又是一个乖巧的笑,把手里的东西推过去,打开来全是jīng美的糕点,可谓是琳琅满目、各式各样都齐了,像是要一口气补足了前些日子欠的一般。
白臻看那人一下子亮起来,显得生机勃勃的眼睛,心里柔软又开心。
都是你的。rdquo;她小声的说,心里加了一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