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金窈抱住戚柔的腰,在她身上蹭了蹭,撒娇道:“你就让秋禾陪我去吧!”
萧骋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挂了,以后在顾家的日子还长,她要带个贴心的作伴!
“要不换一个?”戚柔拍了拍孟金窈的背心,有些犹豫,“万一那顾楷林看上秋禾,可怎么办?”
那萧骋怀也得有那个命才行啊!
但为了让戚柔安心,孟金窈仰起头,粲然一笑:“那我就阉了他。”
?!
戚柔脸上的犹豫瞬间没了,取而代之的全是担忧。
她听说,顾家到顾楷林这儿是一脉单传,要是孟金窈给人家绝了后,那……
“姑爷来了,姑爷来了。”
院子里突然响起丫鬟欣喜的声音。
丫鬟婆子顿时涌进来,急急替孟金窈将盖头盖上,扶着她往外走。
戚柔眉心一跳,一把捞起一个又大又圆的苹果,塞到孟金窈怀中,声音发紧:“窈儿啊,成了亲,行事要冷静啊!”
“女儿谨记。”
孟金窈福了福身子,被人搀走了。
***
艳阳高照,入目皆是艳艳的红。
孟府门前,一身喜服的萧骋怀坐在马背上,看着掩映在花球中孟府两个字,微怔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萧骋怀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他没有死在两个月前,成亲的前夜。
今日是他与孟金窈大喜的日子,他来孟家迎娶她。
直到有小厮好心提醒他:“少爷,该走了。”
萧家下人从来只唤他公子。
萧骋怀似兜头被人浇了一盆凉水,刚才的幻想一瞬间全没了。
现在他是顾楷林才对。
萧骋怀一把勒住缰绳,几近狼狈的骑马离开。
到了顾家,下轿,跨火盆,拜天地,一切都格外顺遂,除了萧骋怀从头到尾面无表情,活像是被逼成亲的。
搞的一众来观礼的宾客很纳闷。
等傧相那一句:“礼成,送入洞房”,一对新人离开了大厅,宾客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难不成顾孟两家的亲事有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密辛?”
“我听说,顾御史这个儿媳妇,是截胡人家永宁王府的。”
“可我怎么听说,这孟金窈克夫呢?”
唯独坐在靠月拱门旁边的闫榷,一脸被骗的表情:“哼,顾兄也真不够意思,竟然连我都不告诉,亏我上次还好心帮他救了孟姑娘。”
“闫兄,你一个人在这儿念叨什么呢?”
郑文煜凑过来,一脸不怀好意道:“我跟陈三他们划拳输了,你替兄弟喝了罚酒,我告诉你个秘密,怎么样?”
闫榷是个大嘴巴,但素来对秘密感兴趣。
一听郑文煜这话,当即撸着袖子就上了。
一堆罚酒喝完,闫榷已经有些喝高了,但还没忘郑文煜刚才说要告诉他个秘密。
“什……什么秘密?”
“我找到金尧那小子了。”
“在哪儿?!老子要去找他算账,竟然敢抢老子青青……”
闫榷想要起身,被郑文煜一把拽住。
郑文煜嘿嘿一笑:“不急,等她先跟顾兄洞房了再说。”
第31章
萧骋怀最讨厌应酬, 以前身居高位,众人皆知他性子冷淡不喜聒噪,没人敢来劝酒。
现在附身到顾楷林这个怂包蛋身上, 今天他成亲, 一帮心怀鬼胎的狐朋狗友自然不肯放过机会,纷纷挤过来,漂亮话说了一箩筐,无非是灌他酒。
嗬,他们父辈敬的酒,他萧骋怀都不一定喝,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萧骋怀厌恶这种像溜猴一样,被人围观劝酒的感觉,眼睛一沉, 来者不拒全喝了。
只是没喝几杯, 整个人便摇摇晃晃, 开始不胜酒力了。
招呼宾客的顾母, 一直在留意这边的动静,见萧骋怀被围着灌酒,忙捏着帕子过来劝。
“今天是我儿大喜的日子, 各位世侄尽兴就好了啊!”
说着,顾母招手唤来两个小厮:“快把少爷扶回去, 别让少夫人等急了。”
两个小厮上来搀萧骋怀。
有人跳出来拦住,不怀好意道:“今天顾兄成亲,我们兄弟也该去凑凑热闹不是?”
有狐朋狗友在旁跟着起哄。
顾母的脸色当即就有些难看,正想说话时,郑文煜站起来,一把将拦路的人推开, 话里颇有深意道:“今晚是顾兄的洞房花烛夜,你们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郑文煜发了话,一帮狐朋狗友才悻悻算了。
两个小厮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萧骋怀往他院子走,出了前厅没多远,便被萧骋怀一把推开。
“哎,少爷,您慢点!”
小厮吓了一跳,想去扶萧骋怀。
却见自家少爷站的端正,眼神清明,哪里还有半分醉态。
萧骋怀见他们呆若木鸡的表情,不耐烦挥了挥手:“下去吧!”
两个小厮快速跑了,府里的下人也全都去前厅伺候了,整个后院里静悄悄的。
萧骋怀抬手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说了声:“帮我做一件事。”
一抹红影凭空闪过,在走廊的栏杆上幻化成人性,正是一直保护孟金窈的女鬼。
女鬼晃荡着两条腿,扭头看萧骋怀,面色期待道:“现在你都娶了孟姐姐,也不用我再保护她了,你什么时候兑现你的承诺?”
“帮我再办一件事。”
以萧骋怀对郑文煜的了解,他不会那么好心帮他拦住想要闹洞房的人,除非他在算计什么。
女鬼点头,应了萧骋怀所说的事情,但神色略有迟疑:“这种事老娘最擅长了,不过……”
萧骋怀截了她的话:“最后一件。”
“成交。”
女鬼身形一闪,瞬间消失不见了。
萧骋怀一个人又站了会儿,醒了醒酒,才朝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
新房内,龙凤红烛高燃,喜字团团。
顶着盖头坐在床上的孟金窈,觉得脖子都要被压断了,左等右等,萧骋怀都没来,旁边的喜娘还时不时提醒她,坐姿要端庄。
端庄你大爷!
你试试不吃东西,被人折腾一天,头上还要顶座重的跟山一样的凤冠,要是还能端庄的起来,本姑娘跟你姓!
孟金窈深吸一口气,没跟喜娘计较,不耐烦道:“秋禾,你去看看姑爷什么时候过来?”
娘的,他萧骋怀要是再不来,本姑娘就不等了。
隔着一扇门,萧骋怀都感受到了孟金窈话里浓浓的烦躁。
他要是再不进去,估计这女人真要炸了。
萧骋怀抬手揉了揉眉心,推门进去,戏谑道:“夫人就这么想为夫吗?”
听到罪魁祸首的声音,孟金窈一时没忍住,一把将盖头掀开,杏眸撑圆:“难道你没感受到吗?”
“哎哎哎,盖头不能自己掀,要新郎官掀的。”
喜娘忙一把抢过孟金窈手里的盖头,重新替她盖上。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萧骋怀也看到孟金窈的眼刀,恨不得把他戳成窟窿了。
啧,怨气挺重啊!
丫鬟没察觉到孟金窈的怒气,还在一旁捂嘴偷笑。
喜娘想着赶紧完事,拿喜钱走人,忙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喜秤拿过来,让少爷挑盖头。”
要是再不过完流程,面前这只炸毛的猫,怕是真要挠人了。
萧骋怀压下唇角的笑,老老实实握着喜秤,将盖头挑起来。
一般盖头掀起来时,新娘都是含羞带怯的。
可到孟金窈这儿,却是目露凶光,一脸终于解脱的表情。
萧骋怀突然闻到一股甜腻的脂粉味,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结果手一抖,吧嗒一下,掀起一角的盖头又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