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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激动的脸上笑容如chūn花一样绽放的苏氏也语速飞快的把个翁老太医问了个只差没两眼冒金星。
    等翁老太医带着药僮背着医箱一路小跑地飞奔出定远侯府时,望向身后大门烫金匾额上的眼神犹然还有几分心有余悸的意味残存其中。
    显然,冯老太君他们的热qíng着实让这么老太医难以招架。
    京城从来就不缺少消息灵通的人,翁老太医前脚才出了定远侯府,后脚就要不少人收到了定远侯府世子夫人成功怀上身孕的消息。
    这些人里面自然也包括一直都惦记着自家宝贝的陆府上下。
    听说女儿真的身怀有孕的陆尚书顿时大喜,不待定远侯府派人前来报喜,就撺掇着妻子带着一大堆东西迫不及待的打算坐马车到定远侯去探望。
    陆家九子也想和父母一起去瞧瞧自己一月未见的宝贝妹妹,不想却被老父亲劈头盖脸的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们这一窝蜂的跟过去是个什么道理?定远侯爷是个什么身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总不能让冯老太君和拾娘的婆婆出来招待你们吧?你们也不怕折寿!
    狠狠地打击了儿子们一番的陆尚书夫妇在定远侯府受到了冯老太君和定远侯夫妇极高规格的热烈欢迎。
    至于此刻的陆拾遗,也不知道是不是身怀有孕的缘故,在送走翁老太医后,整个人都困倦得紧,然后被冯老太君婆媳紧赶慢赶的催促着回房歇息去了。
    在苦主面前不由自主就会带上几分惭愧qíng绪的冯老太君婆媳在陆夫人朱氏面前更是把姿态摆得很低,并且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就她们的可恶行径对朱氏表示深刻的歉意和忏悔。
    不过冯老太君老而弥辣,在最初的诚恳道歉后,很快就改换了口风,一脸语出肺腑的对朱氏大肆夸赞起了她的心头宝陆拾遗。
    虽然觉得很对不起亲家,但是为了能够娶到拾娘这样的好媳妇,哪怕是用点别人瞧不上的苟且手段,也是值得的。
    苏氏也在瞬间领悟了婆母说这番话的真正用意,忙不迭配合着也夸起了他们家的大功臣,直说这个媳妇没有娶错,既孝顺又乖巧,有对方在,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仿佛年轻了十岁。
    对别人夸奖自己没什么感觉,但要是夸起自己女儿来就忍不住快活得浑身都要冒欢喜泡泡的朱氏在听了冯老太君婆媳对女儿的一番真切夸奖后,脸上紧绷的神色也qíng不自禁的变得缓和。
    我们家的拾娘就是这么的优秀,你们为了她,在越过我们陆家的qíng况下跑去宫里请旨,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一脸与有荣焉的把冯老太君婆媳的夸奖话照单全收,说来说去,这想要找个好媳妇就要讲究一个快、狠、准,毕竟谁也不知道后面还排着多少人打算跟你们抢不是?
    是是是,我们就是这个意思。冯老太君婆媳闻听此言自然是满口附和不提。
    上房原本还带着些许尴尬僵凝的气氛也在两边各退一步的默契下,重新变得流动起来。
    这边,内院耳根子软的尚书府人朱氏可以说是被冯老太君婆媳一举拿下了。
    那边,外院陆尚书还在努力的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同时在心里暗自懊恼,早知会有眼下这一幕就把家里的那九个拖油瓶也带过来了,相信有他们在,这定远侯别想在他们陆家人手中讨得了好处去。
    一到外书房就直接摆开棋盘和定远侯厮杀成一片的陆尚书没想到不管他如何绞尽脑汁,对定远侯这个在战场上屡立奇功的常胜将军来说都和以大欺小似的没什么区别。
    大半个身体都只差没趴在棋盘上的陆尚书哪怕心里再不怎么甘愿,也不得不捏着鼻子,丢盔弃甲的选择推枰认输。
    定远侯也是做父亲的人,他知道陆尚书为什么执意要胜他一局,面对额头都急得冒出急汗星子的后者,他表qíng严肃而郑重地道:拾娘既然嫁入了我们家,我们就会好好待她,我儿承锐也是个知法守礼的好男儿,又有我们这几个老的在一旁看着,他不会也不敢让拾娘受委屈。
    而陆尚书要的也正是定远侯的这份表态。
    陆某与拙荆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盼来这么一个女娃娃,含在口里怕化捧在手心里怕摔的娇养着长大,在娘家还好,就怕她嫁人后,会在夫家受到什么我们所不知晓的委屈。面上哪里还瞧得出半点焦急之色的陆尚书以茶代酒的和定远侯碰了一杯。如今,能听到侯爷说这么一句话,陆某这心也就稳稳当当的落回肚子里了。
    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主动掉进了对方挖的坑里,还殷勤的递了一回铲子的定远侯在心里暗叫了声老狐狸,神色间却是一派言笑晏晏之态的一再对陆尚书连连保证直说对这个儿媳妇他们全侯府上下都很喜欢,断不会有什么让其受委屈的事qíng发生不管陆尚书用这样的方式来挖坑埋他是对是错,他们家qiáng娶了对方家的闺女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第5章 好孕连连将门妇(5)
    由于冯老太君婆媳曾经就子嗣的事向佛祖许过愿的缘故,在与陆府冰释前嫌,陆拾遗又坐稳了胎后,两人特地带着足足三个月没有出门的陆拾遗去京郊的明通寺还愿。
    当初带了好几大车回门礼去娘家的时候还是秋高气慡的好时节,等到检查出喜脉坐稳胎再出门,外面已经冷得穿对襟夹袄都觉得哆嗦的地步了。
    对陆拾遗的身体十分关心的冯老太君见她冷得脸上都有些发青,赶忙让丫鬟找了件看着就很暖和的火狐皮坎肩出来,这还是锐哥儿去年冬天给我猎回来的皮子,我瞧着太艳,就没上过身,现在仔细想来,说不定这就是你们的缘分,注定了这坎肩就是你的。满意地看着孙媳妇把坎肩穿好的冯老太君让她在自己面前走了两步,又说:虽然眼下还不到裹大毛斗篷的时候,可你也不能qiáng撑着就这么跑到外面去受冻,也不怕把肚子里的娃娃冻出个好歹来。
    陆拾遗眉眼弯弯地蹭在冯老太君身上撒娇,说:我早就知道老太君这里肯定有好宝贝,所以才会故意穿成刚才那副模样惹您心疼的呀。她俏皮地眨眼,现在可不就偏得了老太君您的好东西嘛。
    你这话说的也不怕脸红,老婆子我这的东西哪样不是你跟锐哥儿的?至于你用这样的蹩脚手段来惦记?冯老太君最喜欢的就是陆拾遗这副不与她见外的活泼样,伸手亲昵地戳了下陆拾遗额头,问她:这明通寺你未出阁前,有没有跟着亲家他们去过?
    自然是跟着母亲他们去过一两回的,陆拾遗抿嘴笑了下,不过您也知道我的脾xing,晓得我爱热闹不喜清净,因此倒是不怎么常去。
    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还是要多多去佛前拜拜才好,这样对心里也算是一个寄托。冯老太君用过来人的语气劝陆拾遗信佛,毕竟对她们这样的将门妇而言几乎可以说是随时都处于一种忧惧惊忐忑的状态,信佛能够很好的稳定qíng绪,不至于因为战场上的一点小波冬就惊恐万分。
    母亲,拾娘年纪还小呢,这话您还是等再过个几年再和她说道吧。现在的年轻人都跳脱得紧儿,哪里定得下心来专研佛法?安排好一gān琐碎事宜的苏氏笑吟吟地走进来通知两人可以出发了。
    因为陆拾遗怀孕的缘故,苏氏又重新接过了才撂开手没多久的管家权,毕竟现在再没有什么比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更为重要。
    由于现在气温骤降的缘故,马车里特意备了炭盆和手炉,陆拾遗把手捂上去,没过多久就觉得冻得都有些伸抻困难的十指重新恢复了灵活。
    冯老太君被陆拾遗脸上那lsquo;终于活过来rsquo;的夸赞表qíng逗笑,忍俊不禁地拿手指虚点了她因为手上还有些冰凉的缘故,冯老太君怕冻着陆拾遗,所以才没有像在家里一样的拿手指直接戳她的额头好一会儿,这才在苏氏的提议下,热热闹闹的玩起了牌。
    陆拾遗她们乘坐的这辆马车很宽敞,在她们打牌的时候,陆拾遗就半偎在又厚又软的毛毯里,裹着暖烘烘的手炉,时不时掀开车帘子的一角去看外面的街景。
    这时候太阳也才刚懒洋洋的爬上半空没多久,笔直通往京城西城门口的大道两侧到处都是或走动或提着货物叫卖的行人。
    天上那没什么热度的阳光照she在陆拾遗掀帘子的那几根手指上,越发显得她指尖纤纤犹如青葱一样动人。
    定远侯府的人去京郊还愿礼佛,自然不会有不长眼睛的人偷看内眷,因此,即便陆拾遗的眼睛只差没长在外面的热闹街景上面了,冯老太君婆媳也没想着要把她拉回来或者说她这样失礼什么的。即便是在不经意间扫到她歪趔在车窗前的侧影也不过是宠溺一笑,亲昵地嗔上一句:还是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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