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有关的消息,自然也不存在剿灭的可能。
毕竟你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即便他站在你面前,你也不晓得这就是你一直寻找的连云十三煞之人。
昆仑剑派掌门神色一动:难道谢庄主知道连云十三煞的消息?
谢知非笑得胸有成竹:的确知道一些。
虽然谢知非这么说,其他人面面相觑却有些迟疑:可是霸刀山庄
如此一个半避江湖的门派,为何会有他们翻遍了江湖也找不到的消息?
要知霸刀山庄不但独据茱萸峰,还有独步天下的铸刀术,在江湖中越来越超然。向来是除了扬刀大会外不理江湖之事,连天美宫一事也是因为霸刀山庄门下弟子受到百般刁难这才出山。
而连云十三煞想来不会去招惹有告绝武功之人坐镇的门派,霸刀山庄除了谢知非,还有一个几乎半隐的燕十三,给霸刀山庄添麻烦这绝度不是连云十三煞的作风。
你们必然疑惑为何我霸刀山庄要理会连云十三煞。
谢知非长叹息了一声,面上带了几分无奈:我虽少有外出,但为了铸刀也会寻找合适的奇矿,茱萸峰再大也没有乌金陨铁,而海心石琉璃铁也不会从天而降。
诸人方才恍然大悟,这霸刀山庄的神兵不是凭空得来的,锻神兵必然需要许多工序和矿铁。
普通的矿铁霸刀山庄可以买到,然而一些特殊的罕见的矿铁却不是花高价买得来的。
若是如此,出山寻找矿铁的谢知非遇见连云十三煞也未必不可能。
此时的铁真真没了之前的俏皮,一双英气的剑眉斜飞入鬓,隔了虚空对着高台上的谢知非双手抱拳大声问道:连云十三煞作恶多端,还请谢庄主告知他们到底是谁!
霸刀山庄广场上,诸人也看向谢知非,随铁真真一起询问这些人到底是谁。
然而哄哄嚷嚷中,谢知非却摇了摇头,沉声道:你们难道就没怀疑过,为何连云十三煞总能避开四家五宗的天罗地网,就像是有人提前知道一样。
一般来说自然是通风报信。
不过这道理套在传承百年以上的四家五宗上,便不那么可能。
昆仑剑派掌门上次得了宝刀,这一次便将杨道大会的资格给了门中小辈,昆仑剑派掌门没在看台之上,而是在斗武的高台之下:我们的确怀疑过四家五宗出了叛徒,只是查来查去也没有任何线索,只能不了了之。
谢知非再次摇摇头,肯定道:你们不是没查到,而是你们没敢查。
如果说每次都没敢认真查的不是没有,四家五宗的人不约而同看向了神剑山庄,而其他江湖人士也一并看了过去。
谢晓峰在江湖中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神剑山庄因他而地位崇高,加之谢晓峰曾力挽狂澜战败魔教,无论谁也不敢去怀疑,无论谁也不敢认真查。
看到众人的眼神凝聚过来,谢小玉浑身颤抖,整个人摇摇yù倒。
那张粉雕玉琢的面上露出了被羞rǔ之后的隐忍和愤怒:我知谢庄主恨我,只是你如此污蔑神剑山庄,难道不怕老天开眼天打雷劈吗!
谢知非静静的看着谢小玉,许久之后缓缓道:老天一直开眼,所以我活得好好的。
不但活得好好的,还找了一个武力值爆表颜值逆天的媳妇。
可见老天爷还是萌萌哒!
慕容秋荻:咳咳!
在慕容秋荻的眼中,谢知非虽然聪明然而依然是个江湖雏,见自己的庄主要和那诡计多端的谢小玉针锋相对,怕谢知非吃亏,慕容秋荻便将话题接了过去:宝刀不比凡铁,非奇矿铸不出,庄主动用诸多人力物力方才找到两块合适的乌金陨铁,但其量并不足。
只见慕容秋荻轻抚着自己流云般的柔发,缓缓站了起来:后来全庄上下几番打听,得知五十年前曾有天星陨落至大庸,传言有樵夫入山曾见此星陨落之地有巨坑,其心有黑石如墨。
不少人听着描述,顿时有知道那是何物:想必那便是传说中的乌金陨铁。
慕容秋荻淡淡的笑,明亮的眼睛里带着种很奇怪的颜色,过了很久才轻轻的说道:那倒未必,庄主说,他总要亲自见了才知道。
诸人纷纷应是,听得慕容秋荻这一番话再看谢知非,只觉这霸刀山庄庄主虽然为人冷漠,但行止由心,为了铸宝刀如此费心难怪能三年铸一神兵。
有思维敏捷之人恍然大悟:大庸半年前大庸李家被连云十三煞灭门,难不成庄主便是在那时候见到了连云十三煞!
谢知非的神qíng很是从容:我没有见到。
之前谢知非那模样分明是肯定谢小玉与连云十三煞有关,如今却这么说。
这下诸人疑惑了:那庄主为为何
谢知非叹了口气:我只是有幸见到了大庸李家的孤女。
什么?
谢庄主此话当真!
广场上,此起彼伏的不可思议之声响起。倘若真是如此,那便是这两年来唯一与连云十三煞有关的人证了!
即便谢小玉诡计多端,在到了这一刻的时候她依旧会有片刻的失神,随后又是一副愤愤然的模样:连云十三煞向来不留活口,连远威镖局躲在池塘里的镖师都能找出来灭口,那大庸李家又不是江湖人,如何躲得过连云十三煞的毒手。
谢知非又是一声冷笑:正是因为大庸李家不是江湖人!李家不懂江湖,江湖也不知李家,这才给了他们一丝血脉存世的机会。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连云十三煞不知大庸李家,又如何能斩糙除根?
只是这话江湖人听得实在是奇怪,面面相觑,不知为何谢知非如此说。
倒是铁真真若有所思,只是还需谢知非皆是一番才行:谢庄主此言何意?
谢知非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想必诸位知道为何大庸李家能富甲一方。
江湖按理说对这些商贩知道不多,但李家卖的东西却是每个人几乎都要用到的,自然也就知道其中一二。
昆仑派掌门道:大庸李家最擅制宣纸,若不是产量太少早已成了贡品。即便如此,大庸李家的白鹿纸在市面依旧是高价难求。
谢知非又问:那你们可知制作宣纸的步骤?
见这话来来回回半饷还未进入正题,昆仑派掌门心中难免不喜。
只是他面对的是如今的江湖第一人,昆仑派掌门即便再多的不喜也只能压到心里去,不但不敢表露出来还必须顺着谢知非的话往下说:无外乎打浆、捞纸、晒纸这般。
让若大庸李家的白鹿纸这般做,也不会独步天下。谢知非又是一声叹息,片刻之后,谢知非这才沉吟道:他们的白鹿纸需要烘火墙。
火墙向来不大,即便用手敲最多不过微微空心。
为了冬暖夏凉,大户人家所用的砖多有小孔,这点空心也会有隐隐回音却不会引得人怀疑。
话到这一刻,对火墙有所知晓的众人不免若有所思。
谢知非继续道:世人只道大庸李家喜用火炕地龙,却不知道他们家那一面面墙都是中有空心的火墙。
大庸李家的墙的确很奇怪。
很高很厚,也很光滑,谢小玉知道大庸李家的墙是什么模样,因为她去过那里,在大庸李家被灭门的那天,以连云十三煞当家之一的身份过去。
谢小玉指甲掐住手心,她们曾敲过那些墙,没有什么回音,不应该有人才对。
稳了稳心神,维续着不平之色的谢小玉继续愤愤道:若真是如此,谢庄主为何早不告知江湖却现在才说,岂不太话未说完,谢小玉打了个寒颤说不下去了。
因为谢知非在看着她!
为什么这人的眼睛如此骇人,像是没有感qíng的模样,那种像是dòng察一切之后让她赤条条的冷漠,让谢小玉浑身冷得结冰渣。
许久之后,谢知非将视线挪开,谢小玉这才如释重负,浑身已是冰冷一片。
谢知非又想起那一天。
苍茫的烟云夜雨间,在石径的尽头处,他同紫胤一并去寻玄铁。
山下废墟一片的院子里,从墙里传来微弱的声响。
谢知非黯然道:那孩子在火墙之中,如何看得到外面的事qíng,加之她困在火墙之中时日太久,当我将她救出来的时候,她眼睛受了qiáng光刺激从此患了眼疾,看人看物皆是模模糊糊,我即便告知江湖她也无法用眼睛看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