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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山吃山,村里人都会打猎犒劳自己。
    现如今有能力的年轻人,都已经外出打工了,这
    村里就剩下老老少少。
    少有的成年人,大多都是些不学好的,整日里流里流气,在村中赌博喝酒,村里的孩子一个个毫无教养,见了陌生人,躲在远处窃窃私语,时不时的就有熊孩子朝我们扔石子儿。
    要不是我们三人中了蛇迷果的毒,一个个头晕脑胀,不便跑动,真想把那些熊孩子揪过来揍一顿。
    一圈逛下来,我发现这黄泉村其实还挺大的,只不过空置的房屋很多,走到一棵大李子树下时,空置的房屋就更多了,看起来十分荒芜破败,仿佛几十年没住人似的。
    魏哥带我们走到这儿,便绕着往回走,说前面没什么看头了。
    小尤惊奇道:“我以为黄泉村就是个小村子,没想到居然这么大,哎,魏哥,咱们为什么不去那边看看,那边看着还好大呢。”
    魏哥道:“那边没有人住,我们这里以前是挺大的,外面越来越发达,能走的人都走了,这里自然就空了。”便在此时,我发现医生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他一边跟着魏哥走,脸却是看向东南边那片空屋,似乎发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着,时不时的便往那边看。
    我对靳乐也算有些了解了,知道他胆大心细,便压低声音询问:“怎么了?”
    他看了我一眼,张嘴欲言,但最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
    神神秘秘的,不存心吊我胃口吗?
    第五章 黄泉猪脸(1)
    见医生一脸的疑神疑鬼,我好奇心一上来便憋不住,刚要追问时,便听青天白日的,忽然从右边儿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不等我反应过来,便见巷子里窜出来一个黑影,带着一股恶臭,猛地朝着我们这边儿扑了过来。
    事实上医生是走在我右手边的,那臭东西原本是扑他,结果这小子麻溜的往后一闪,我在旁边根本没看到,顿时被那东西扑倒在地,本来就晕乎乎的脑袋,砰得砸到地上,一时间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这是倒了什么霉啊!
    难道是因为我平时不拜神,所以诸天神佛都来惩罚我一个人了吗?
    那玩意儿很明显是个人,压在我身上,嘴里嘿嘿嘿直笑,蓬头散发,浑身一股恶臭直冲鼻腔,差点儿没把我给熏晕了。
    好在魏哥反应迅速,猛的将那人给拉开了,我赶紧爬了起来,定睛一看,却是个连男女都分不清,嘴里带
    着傻笑,肮脏不已的人。
    不出意外,应该是个疯子,正常人不会把自己整成这样。
    果然,魏哥接着便解释道:“是刘疯子,没有什么伤害性,不用害怕。”
    姓刘?我记得魏哥之前说过,黄泉村有两个大姓,一是姓魏,二是姓江,姓江的族人很早之前就牵出去了,现在村里的基本都姓魏。
    这个姓刘的……莫非是外来的?想到此处,我便顺口问了一句。
    魏哥的回答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这个刘疯子确实是外来人,不过是个女人,早些年从别的村里嫁过来,后来男人在外面打工死了,生下的孩子也没能保住,从此以后就疯了。
    小尤顿时面露同情之色,道;“好可怜啊。”
    魏哥沉默的阻挡着刘疯子,她似乎对医生特别感兴趣,老是想去扑他,但被魏哥阻止几次后,知道不行,嘴里便发出一阵怪音,也不知是哭是笑,跌跌撞撞的又回到了那片空置、荒废的无人区。
    魏哥带着我们继续往后走,小尤道:“那个刘大姐,就一个人生活吗?”
    魏哥微微点头,哑声道:“能一个人生活,已经不错了。”
    这似乎话里有话,我不禁问他是什么意思,魏哥道:“先死男人,又死孩子,村里人觉得她克夫克子,命带凶煞,会招来灾祸,若再狠心一点,把她淹死也不是不可能。”
    此言一出,除了医生还能保持镇定外,我和小尤简直气的鼻子都歪了。
    小尤恶狠狠道:“懂不懂法律啊,不是弃婴就是私刑处死,你们这儿的人也太封建了,简直跟上个世纪的人差不多。”
    医生道:“所以说封闭使人落后,穷山恶水,民智不开,所幸这黄泉村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小尤道:“所幸什么呀,你没看见刚才那帮熊孩子啊,这帮熊孩子这个年纪不去上学,在村里逞凶斗狠,长大了还得了?”
    说话间我们回了魏老赖家。
    凑巧魏老赖刚下地回来,这人五十来岁,身形干瘦,皮肤黝黑,一双眼睛闪着贼光,一看就是个脑子滑溜的人。
    魏哥上前跟他交涉,示意他多帮我们采一些草药,我们好打包带走。
    魏老赖眼珠子一转,说可以,但是得加钱,而且要现给。
    我们三人浑身加起来,现在是一块钱都没有,哪儿来的钱?魏老赖又说,没钱也成,拿东西抵,说着,便看向医生的裤兜,医生无奈,只能掏出兜里的东西让他挑。
    这人直接挑了那把多功能的折叠军刀,看着医生肉痛的表情,我安慰道:“没事儿,就一把军刀而已,我给你报销,回去后我买给你。”
    医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道:“军刀是原装威戈……我等你报销。”
    威戈?
    我一懵,急了:“别欺负我不懂行情,你一个穷的浑身就剩两百块的医学博士生,你饭都吃不起了,你买
    那么贵的干嘛?肯定是假货。”
    医生顿时怒了,道:“乞丐手里还有个金饭碗,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解剖了?”
    解……解剖?
    太残忍了,和医生打交道,风险真是太大了!
    那边的魏老赖见我和医生因此争吵起来,心知自己选到了好东西,顿时美滋滋的将军刀收了起来,看天还没黑,扛着锄头便道:“我先出去采药,饭给我留着。”
    待他扛着锄头一走,医生脸上的怒气顿时一收,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道:“确实是假货。”
    “……”
    合着他刚才是故意的?
    不知怎么的,我又想起上次这小子说自己腿瘸了,讹我背他的事儿,顿时觉得这小子外表看着正经,内里实在是太鸡贼了。
    越是看起来像好人的人,骨子里没准儿越阴险,医生用自己的亲身行动,深刻的诠释了这句话的含义。
    魏老赖一走,我们开始准备晚饭,粗粮红薯混大米,再配了一碗炒出来的土豆片,虽然简单,但最近没怎
    么好好吃东西,吃起来也挺香的。
    这一带山高林密,天色暗的快,魏老赖六点左右就回来了,七点左右,天完全就黑了。村里没有电,天一黑,不想睡的便在院子里升个火堆,聚一起唠嗑,想睡的就直接上床了。
    我们三人毒性未消,精神还有些疲惫,便早早睡下了。
    由于床铺有限,因此我和医生挤一个屋,不知怎么的,睡在床上,总觉得身上痒酥酥的。
    迷迷糊糊中,我心想:该不会是有跳蚤吧?
    肯定是,否则怎么会这么痒!这念头一冒出来,我就更睡不沉了,一直不能进入深眠,时不时的就得挠一下痒,弄得我恨不能睡地上去。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身边的医生动了一下,紧接着,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我以为他是要去上厕所,正好也憋着尿,便醒过来,打了个哈欠,道:“我也去。这边儿的茅坑太恶心,一不小心就踩滑,蹭一脚屎。”
    医生嗯了一声,于是我俩摸黑往外走。
    由于村周围是被开垦过的,没有那么多树木,所以月光能透下来。
    今晚的月色很亮,地面跟铺了一层银霜似的,不用打火机,也能隐隐约约看清路。
    不过茅坑边比较危险,还是得把打火机亮起来,我刚要提醒医生,却发现医生走的却是反方向,不禁提醒他:“走错了,这边儿……”
    他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没错,你去上厕所,我去干别的事。”
    月光下,他一脸的神秘,我顿时来了精神,问道:“干什么去?”
    第五章 黄泉猪脸(2)
    我还以为医生要起来放水,结果大半夜,这么偷偷摸摸的,是打算做什么?我一问,他便压低声音道:“问那么多干嘛,上你的厕所去吧。”
    我道:“我上小号,哪儿都能解决,你别打岔,鬼鬼祟祟的,嘶……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去偷老血竭?”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医生对那老血竭可是有很大执念的,而且之前还打定主意,以后要再来秦岭,到黄泉村把老血竭的样本弄到手。
    现如今我们没有离开秦岭,而人就在黄泉村内,正是弄老血竭的最佳机会,怪不得这小子大半夜爬起来做贼,原来是在打这么个主意。
    我以为自己的推测十拿九稳,谁知医生却道:“不是,老血竭可以明天再取,不过这件事,得今晚办。”我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了,便道:“有话直说,再磨磨唧唧的,信不信我喊人了。”
    医生呛了一下,只得道:“白天路过那颗大李子树下,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东西,打算去查看查看,你要来就来,不来别捣乱。”
    不对劲的东西?
    我一下子想起了白天医生欲言又止的神情,心说难怪当时他古古怪怪,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说话间,医生已经不搭理我了,就着月光摸黑往那边去,我只得赶紧跟了上去。
    这地方的人太穷,穷的连只看家狗都舍不得养,这要在别的农村,有人大半夜偷偷摸摸干些什么,早就惊的鸡飞狗叫。
    但这地儿没狗,因此一路过去,都相当安静。
    走到房屋空置的地带时,医生才亮起了打火机,就着打火机微弱的光芒,我们一路寻摸到那棵李子树。医生确认了一下地方没找错,便顺着李子树继续往前走,走入了那片完全无人居住的房屋空置群里。
    这一片的房子已经相当破败了,都是土木结构,有大有小,有高有低,从外观上,一眼便能看出主人家的家境。
    我跟着走进去后,也感觉到不对劲了:“靳乐,这地方明明穷的叮当响,但是你看,这边儿荒废的房屋群,和那边有人住着的房屋群,像不像是两个地方?”
    有人住的地方,穷的四面墙都透风,但隔着一棵大李子树,这边的房屋,虽然也是年久失修,但整体结构都还保留着,明显的高大上了许多,很多都是几进几出的院子,仿佛一个村庄,被规整的分出了穷人区和富豪区一样。
    医生道:“这村里有两户姓,魏和江,估计这边,应该是姓江的一族居住的地方。”
    我道:“江家的人明显混的最好,因为混的好,所以早早的离开了这个穷山沟,这样一想,也说的过去。”
    医生没有接话,而是停下了脚步,说到了。
    此刻,我们正停在一个大宅的大门口。
    说是大宅,其实也只是相对而言。
    这宅子也是土木结构,墙体上已经有了很多的裂缝,木制的大门已然变得腐朽,只剩下个门框。
    “你白天说的不对劲的,就是这儿?”
    医生点了点头,旋即指了指这屋子的大门上方,举着打火机示意我看。
    我立刻抬头去看,顿时吓了一大跳,猛然就看见了一张极其狰狞的怪脸,就躲在屋子上面,仿佛随时会跳下来咬人一样。
    再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个石刻的兽面,在宅子的左右两边,各悬挂了一个。
    “这什么玩意儿,长得怪模怪样的,吓人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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