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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知道的。
虽然他未发一言,但你感觉他捏着你乳尖的手指稍微放松,你听到他喉间沉甸甸的坠响,比起性交时难以抑制的闷哼,更像欲言又止的无奈低叹。
你想他必定是知道的――什么样的Omega即使没受孕也会在发情期产乳,活像个功能完备的性爱娃娃呢?他没慌,你倒慌了,你开始尖叫,剧烈地咳嗽,捶打神父箍着你腰肢的手臂,你是个跟Alpha性交的Omega,你是个被剥了皮呈上祭台的羔羊,当你最后一层防护被揭去、心肝血肉流了一地时,你还能躲去哪儿呢?你只能以错乱荒诞的行为来掩饰恐惧。
神父捂住了你的嘴。
“嘘,”神父用拇指摩挲逗弄你发硬的乳尖,指甲蹭过微陷的乳孔,更多甜醇的汁液在刺激中沁出流进他的指缝。你颤抖不已,眼睫湿成两片沾水的蝶翅,腰肢小幅度地晃。如果神父没有捂住你的嘴,想必你吐出的全是比蜜糖还娇甜的呻吟。“这样就好,我们在做爱,您怎么总搞得我在肢解您一样……这样就好。”
神父一遍一遍说:“会好起来的,乖孩子,听话。”
你怀疑神父安慰情绪激动的忏悔者时也是这语气。
神父吻了吻你发丝里冒出来的耳尖,握着你的腰将你翻过来。你几乎是――绷紧了小腿,瞬间地,那感觉――你知道Alpha庞大的性器正撑在你体内,因转动而将你深处一切隐秘娇嫩的角落悍然旋开,再扫过,再以烫温和棱角烙下印痕。肉体粘着液体厮磨的声音那样清晰,皮肤在燃烧中摩擦交融的感觉那样强烈,从你口中发出的尖叫早已变了调,甜腻又不知廉耻。
快感让你忘却一切。
“贪吃的小家伙。”你听到神父这样说,他捏住你的手用你的手指划开衣扣,漆黑的法袍松解开被他垫在你身后。
然后你被固定在墙面上,两片眼睫湿得一塌糊涂,低声呜咽着用两只手撑住神父弓一样紧绷的腹部。神父一只手就拎起了你,钳住了你的腰,让你挂在――或藏在他怀里。你感觉神父略带薄茧的大手陷入你敏感发烫的皮肤,你感觉硕大的顶部亲昵地贴着你生殖腔的入口,而那张小嘴早已热情温柔地张开一隙。
你雪白微鼓的小腹和锁骨脖颈全暴露在对方的手掌与口舌下。你像一枚被打了激素的早熟橘子,对方还没咬破你的皮,你就自顾自地要爆开了。
“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神父问你。你含糊地挪着嘴唇回答了几句,你想不起具体说了什么,想来也不过是“是的”“很舒服”“请继续”一类的话。
神父低头,含住了你的乳尖,加以吮吸。你的手指插进他的黑发里,敏感发硬的尖端被柔软火热的口腔充分包裹,心尖同它一起被叼住嘬吸,乳汁流经它,汩汩泄进另一人唇舌间――你的指尖划过Alpha坚实的背肌,你仰起头颤抖着嘴唇喘息,你的眼泪从眼角滑到下巴,你白嫩的胸脯被神父含在口中品尝,你的脖颈上还烙着他的齿印。你在神父怀里一方面啜泣扭动,一方面又软得好似没了骨头。
你的小穴在吮吸Alpha的性器。Alpha在有力抽插抵弄的过程中偶尔会停下来亲昵地贴着你厮磨一番,以保证你饥渴的小嘴里每一寸都被疼爱过。你颠簸得仿佛坐上狂风涌浪中的船,你的快感和欲望在肺部结了巢,稍一摇晃就化作软软的呻吟扑腾着翅膀飞出。
Alpha在你体内成结,你听着他厮缠你耳膜的低沉喘息,你畏惧得想逃,可你却忘了你早已是被荆棘刺穿的鸟,是被钉子固定成标本的蝴蝶。你当然逃不开,你奋力的挺身只是让柔嫩的胸脯更接近捕食者贪婪的唇舌,最终你还是被Alpha掐着腰操进了生殖腔――现在只要他释放,你就彻底成了他的东西。
高潮也恰巧赶在这时来,你捂住脸尖叫哭泣着泄了身,顾不上阻止神父的行为。
神父当然是个好情人,好床伴,他知道怎样爱抚发情期的Omega,跟他做爱让你欲生欲死,他熟练得不像个神职人员。
你在他怀里熟得流汁,柔嫩的芯底蹭着他的冠顶和其上的孔眼,发情的Omega在渴求Alpha精液的灌溉,这理所当然,你瞧――做爱是多么爽快,被强大英俊的Alpha征服是多么愉悦,你总是要被标记的,这难道不是你必定的结局?你在挣扎什么呢?你在恐惧什么呢?
可你感到恐惧。
你的恐惧被快感稀释,总量却未减少。你的意识嘶哑地呼告着你想努力当个独立的人,你不想再一次成为某人的附庸,可你的意识控制不住情欲的缰绳。你将自己伪装成坚固的特洛伊城,性饥渴就是潜伏的木马,让你自内输得一塌糊涂,它以盔甲铁骑盘踞你的心肺和你的脑。你的意识被驱逐,无处可去,于是躲在某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听到某些……声音?低吼,喘息,嗤笑,夹杂词汇,骚货,小婊子,淫荡的小东西,还有话语――“您瞧,上次的手术多成功”“这个小东西在流乳水呢”“她爱死这样了”“当然”“她生来就是干这个用的”。它们纠缠你的呼吸,顺着你每一次颤抖呵吐挤占你的脉搏,你的意识在角落里微弱嘶哑地哭泣,转眼覆灭在嘈杂中。你沉沦在感官刺激中,眼前混沌旋转,你胡乱吐字:“是的,我是……请您射进来,我应当被您标记――”
哐啷的砸门声惊醒了你。
神父猛地从你体内抽出,他握住性器释放,偶尔几滴浊液溅出指缝沾染你的小腹。你的小穴在高潮余韵中痉挛缩动,好像不甚满足。
神父从袖口抽出方巾,擦拭掌心里的东西。他半披着法袍,激烈运动使汗滴从他的锁骨流到胸膛,发丝微湿黏在额角,可他平静极了,仿佛雪打的松。当他的目光轻描淡写扫过你,你顿时被巨大的羞耻攫取了,接近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找根钢筋插进太阳穴。
砸门声有如落雷,让你心惊肉跳。Omega的信息素像颗子弹在空气中炸开,拘留犯们骚动了,引来了管理人员查看。你的气味清晰标注出你的位置,他们逼近了这间囚室,门钥匙在你身上,可他们能够砸开门,或许已经有人拿来了备用钥匙。你即将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赤裸着,你恐惧得几欲呕吐。
“嘘。”神父揉了揉你的额发,粘着和煦温暖的指尖落在你颊上时你才发现,原来你在哭啊,潮湿冰冷的液体装裱了满脸,也不知道是何时开始流淌的。
神父捡起衣物将你包裹起来,从破旧的铁架子床上拆下钢条,在你茫然湿润的目光中将钢条掷向墙上的小窗,带有透气孔的灰色玻璃碎了一地,墙上开出一个小小的出口,些许阳光透了进来。
神父在稀薄朦胧的微光里转过头,冲你招了招手,然后在窗下俯身。你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整理好衣服,犹豫了一下,一刻不停的砸门声催着你快步走过去。你小心翼翼踩上神父的肩,有了神父给你当台阶,你够着了窗口,就像于地牢中眺见晨曦,透亮的光线抚摸你的眼球,让你控制不住淌溢的眼泪。
当你爬上去时,却又发现窗上还残留着一圈玻璃茬,若你想翻出去,必然要经过这层棱角尖利的阻隔。你的动作迟疑了一下,门外沸腾的嘈杂陡然扭转为钢铁压扎声――他们在锯锁,情况紧迫容不得你优柔寡断,你准备挪动时,一双手盖在了碎玻璃上。
神父用手挡住了玻璃。
神父在荆丛与利刃中为你开辟出一条道路,这道路狭窄曲折,却足够你通过。
你感觉心脏仿佛被鸟不轻不重啄了一下,你因紧张和剧烈运动而贲放的血管不堪重负,一根根断裂开,血液在你体内纷乱地飞舞,耳边的鼓噪声甚至盖过了门外的嘈杂。你无法回头端详神父的神情,你只能将膝盖压在神父手背上,度过那层玻璃茬,靠着本能翻窗逃出去。
摔在草地上时,你听到轰然破门声。
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只能落荒而逃。
你一路跑回家。你一头扎进浴室,你打开淋浴让热水包裹身体。水流能冲开你身上散乱的衣物,能吮净你皮肤上的一切污秽,却带不走你肌理下因啃咬摩擦涨起的潮红。你站在浴水下泣不成声,又自暴自弃地把水温调到最高,你的皮肤被水流烫得四处肿红,淹没了性交留下的痕迹――好像这样你就不曾经历过它。
可这不过是自欺欺人。
你知道你在拘留所狭窄的囚室里跟嫌疑犯做了爱,爽得不能自已,又在嫌疑犯的帮助下狼狈逃脱。就一个法官来说你做的每件事都错得离谱,错得足以让两天前的你瞠目结舌。
你甚至在神父面前暴露了你的过往。你的身体异常敏感,精神上如何抗拒身体依旧会对爱抚做出热情柔媚的反应,你的乳房会在发情期溢满奶汁。神父曾是游医,他游历各地,阅历丰富,你想他必然是猜得到的,他必然了如指掌――
关于你曾经是个妓女这件事。
不不,不能这么说,妓女是种职业。可你曾仔细分析过,你发现过去的你更像“另一种生物”。
你曾和很多年龄相当的Omega一样,归属于某个位高权重、有能力有资金豢养家妓的Alpha,你的身体经过手术改造,变得更加贴合Alpha的趣味。你的乳房,你的小穴,你白嫩的皮肤和柔媚动听的呻吟曾一度只属于某个高位Alpha,至于你的脑和心――Alpha对这些不感兴趣,它们自然是属于你的,虽然就你的身份来说它们反而是最无用的器官。
那时,你的存在状态就像异于常人的另一种生物。若说神父曾经的病人只有身体或精神一方面的畸形,那你就是双重畸形,难怪他对你兴致勃勃。
早些年教义还未开放,新政府也没上台。把持国/家/政/事的权贵们乐意动用特权推出一些有利自己的规定,那时嫖娼甚至不违法,只是介于阳光与阴影交界处的灰色产业。你摆脱家妓身份进入学院后,曾专门研究过那一现象,那时从事情色事业的人数约有八十万,其中百分之六十是Omega。上位者们担心普通娼妓会携带性病,于是新的产业因势而生――依照订单数量买来年幼的孩子,按下单者的口味进行培养。
不在少数,甚至逐年递增。你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在你模糊的童年记忆中,拥有你的Alpha还拥有其他很多Omega,相比而言你不算多么甜美诱人,你被使用的次数不多,你甚至有时间偷偷阅读破旧的诗集和图书。
性是关于权力的,在你印象中一直如此。Alpha将硬起来的生殖器捣进Omega体内,冲刺,进攻,标记,做他想做的一切,那样威风和居高临下。你瞧――他能标记你一个,也能标记第二个第叁个,你无能为力,你只能沦为他一个人的附庸,你不过是森林巨树脚底一株干黄的草,你一边遭受践踏,一边又只能依附着对方生存。
Alpha第一次操你时,撕裂身体的疼痛将你的意识逼出了大脑。Alpha罩在你身上喘着粗气剧烈运动,你的意识逃开了,只剩躯体、脊髓和训练良好的舌头在回应,你可以一直躲进骨隙深处,躲进心脏背后,让对方找不着你。你也可以抽离出来,浮在半空,去书本中描绘的那些地方――蔚蓝的人鱼海,巨人的花园,落着朦胧小雨的湖泊和温柔呼吸的巨大森林。在别人忙着操你时,你可以去任何地方,直到释放的精液将你拉回来。
新政府上台后整治了旧权贵们,包括你在内许多Omega获得了人身自由和资金补助。可他们中大多数没有其他生存技能,又过了最好的学习年龄,最后只能干起曾经的营生。你比较幸运,你年纪还小,Alpha的标记还有机会通过手术清除(虽然对身体损害不小),你还有大量时间可以获取知识。
要说在学院的几年其实是你目前为止最充实愉快的日子,虽然某些Alpha的眼神让你不快,但你终于和他们站在了同等的位置上,你通过努力甚至可以压他们一头。你看见了书本中关于自由和平等的美好诠释,你有了一两个朋友,你目睹了青春飞扬的裙裾和欢唱,你嗅到了冬雪与夏花。你以为苦难都积攒在了前十几年爆发,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直到院长捏着你的推荐信和录用通知,让你为他提供性服务。“我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你就是这种人。”他说。
从前束缚你的东西原来从未消失,只是换了种形式,更为隐晦地流淌着。你恍然大悟。
你拒绝了他。你义愤填膺,怒气冲冲,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开,可当你坐上前往偏远小镇的火车,望着窗外飞速逝去的景色,你的愤慨一点点冷却消失,支撑你的东西遍布裂痕,缓慢倒塌,仿佛久经海啸冲击、终于负荷的灯塔。
你抱着行李,你想到――第一次目睹外界时胸腔里迸涌的心跳,油墨充盈鼻腔的暖和香气,爬过窗外的野猫阳光下微微锃亮的皮毛,每晚亮到凌晨才徐徐熄灭的南瓜形吊灯,夏日里提前的日出,不知名男孩递来的热牛奶和腼腆的微笑,花朵,被褥,晨风与歌唱。你热爱过的,眷恋过的一切被抛落在火车呼啸的烟灰里,你跪下来,企图用手指拼起面目全非的碎渣。
你以为你可以通过努力尽力做好一切,获得一些认可,可有人告诉你你错了方向,你背离了多数人定下的规则,你从头错到尾,你是南美沙漠里久经狂风肆虐的畸形树,将你移植到其他地带你也不能长成正常的树。你越努力,越显得像个笑话,你只能在污泥和烂尾楼的角落里嘶喊,你只能在车马呼啸中恐惧失声,没人在意你瑟瑟发抖的渺小灵魂,这一切毫无意义,毫无意义,毫无意义,毫无意义。
你在浴室湿漉冰凉的地板上蜷缩痛哭,眼睛红肿,像只委屈的小狗――你当然可以哭,每次到最后你好像也只有这个能做。你的身份证明从湿透的衣袋里滑出,大头像被水泡得迷糊失色,你伸手抚摸它,照片下方印着你的名字――伊莎·阿斯塔纳。伊莎,伊莎,伊莎……
哪怕玫瑰开放,万物复苏,长久的春天覆盖大地,早已干涸枯死在冬季的树又怎么能长芽抽枝呢?
名叫伊莎的女孩应当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