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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把成长期的少年放在眼皮子底下,就算不仔细的盯着,也大致可以了解到对方的动态,及时进行教育疏导,实在是省去不少时间和精力。
    最后,以上两条里,后面所考虑到的才是关键。不过他知道,自家臭小子所顾忌的正是此处。
    “哪个人想活在家长的管制之下啊!”——若是进行街头采访,恐怕所有人都会吐露相同的心声。
    所以在申请学校时,相泽树里第一个就将雄英高中排除在外,又特意选了个远到跨过几十条街区的学校,每天风风火火的骑着机车飚过半座城,还美其名曰不想给履历上留下迟到的污点。
    至于今天会碰到绿谷和爆豪,大概是他们离开的时间有些晚,所以正赶上树里回家送饭的时间而已。
    单身汉教师瞟了眼沙发,之前被掏出两人份衣物的黑色书包摆在角落里,依旧保持着打开的状态,刚好可以看到位于底层的朴素饭盒。
    虽然其貌不扬,但据说是拥有美食系个性的朋友所烹制,味美程度直逼五颗星,所以不知从何时起,他的速食晚餐就被热腾腾的家常菜替代,一次又一次准时跑上了餐桌。
    或许是偷偷在外面谈恋爱、由喜欢的女孩亲手制作的吧,毕竟正处于情窦初开的年龄嘛。但是,会惦记空巢叔叔还真是不得了的善举啊。
    相泽消太轻松的接受了自己的推断,从来没有主动过问,于是,习惯成为自然、一直延续了下来。
    大概是头脑接收了视觉传递回来的信号,肚子隐秘的咕噜两声,提醒他现在已经超过了正常的吃饭时间。
    “还需要多久?”他松开钳制着树里后脑的手,懒洋洋的把身体蜷进单人座的沙发,毫无形象的枕着扶手打哈欠。
    黑发少年似乎还因为丢脸的事情有点上火,一听到这个问题,更是烦闷的想把脸埋在金毛猫的肚皮上,靠柔软舒适的触感来缓解心情。
    “……刚才被他一打岔,我也不知道准确数字了。”他克制地挠了挠幼猫小小的下颌,指尖顺势上卷,又环住薄薄的兽耳摩挲两下,才含糊的道:“大概就差几下……了……”
    手下骤然变化的触感截断了他的声音。
    猫崽的皮肤由毛茸茸转化为能吸住手掌似的光滑,身体快速伸展,从拘束装置里露出的小短腿变成劲瘦有力的大长腿,向前一伸,正好踩住树里两侧的沙发,整个人便本能的借力起身。
    明明变回了真正的人类,但此时此刻,他反而更像一只身手矫健的猎豹,流畅起伏的肌肉线条蕴含着危险与魅力,每一刻的绷紧,都是为了最大程度地释放体内的暴力因子。
    行走的荷尔蒙,不外乎如此。
    还好现场没有女孩子,不会因为他的狂野裸.体发出尖叫,所以鸦雀无声的空间里,他及时察觉出状况不对、止住身体的前倾趋势,以几乎脸贴脸的艰难姿势刹了闸。
    四目相对,令人印象深刻的双眼便无法避免的撞进视线当中。
    ——啊、是校门外鬼鬼祟祟偷窥的混蛋。
    身体残留的怒火先行复苏,像是荒原上肆无忌惮掠过的灼热日光,仅仅一束,就可以点燃大片枯草,引发焚毁一切的冲天烈焰。
    他来不及思考愤怒的缘由,下意识握紧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狠狠砸进对方身后的沙发靠背,嘭地一声穿透了棉絮和里面的木制架构,从另外一侧冲了出来。
    “噫——!”
    尚未离开的绿谷出久躲在玄关偷看,被吓到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仍能感受到愤怒的余波,而直面小胜的人得承受多大的冲击啊……
    然而,与他所担忧的完全相反,黑发少年保持着稳稳的坐姿,唇角上扬,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评价道:“哈,不错的一击。不过——”
    仿佛是耐心消耗到了尽头,对方猛地抬手、一把按在爆豪胜己的脸上,直接回以相同的力道,将人狠狠地摁在茶几上。
    “你那算什么?威慑吗?还不如干脆点朝我来,现在可好,沙发彻底报废了啊!”刚才的云淡风轻不见了踪影,相泽树里面色发青,比起喷火暴龙、倒更像是天空中密布的阴云,瞳孔里闪过预警着大雨将至的可怕闪电。
    ——不是,这人的爆点真的很奇怪啊?!而且变猫的个性没有再次启动,小胜也只是单纯的武力攻击,就说明……
    绿谷倏地转过视线,意料之中看到了班主任熟悉的黑脸,以及消除个性开启后的“怒发冲冠”形态——原本长及锁骨的黑发向上飘起,利落帅气的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你们两个,是自己从茶几上离开,还是需要我亲自来动手。”相泽消太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手指慢慢握紧了绷带模样的拘束装置。
    早已察觉到老师在场的爆豪不为所动,甚至,手肘撑住包裹着茶几玻璃部分的边框,像头顶长着角的魔龙、强硬的用脑袋往回顶,恶声恶气的向对手发起战书。
    “哈?就算——不用——个性,我也能把这个垃圾打得满地找牙!”
    “算了,我可没有陪你玩下去的爱好。”
    出人意料,看起来同样脾气很差的黑发少年没有接受挑衅,干脆的放开手,拎起一旁的背心和校服扔过去,不耐烦地催促道:“穿上衣服,你可以离开了。”
    那姿态和语气,分明就跟驱赶追上门的小狗没什么两样,气得爆豪胜己牙根直痒痒,忍不住拍案而起:“喂……!”
    咯拉、咯拉——
    饱经磨难的茶几发出不详的脆响,自他掌心下方延伸出密密匝匝的裂痕,紧接着,整张玻璃碎成无数块、稀里哗啦地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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