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连续跪下去,一个个感激之qíng溢于言表,谢太子殿下隆恩。
十分满意周旭的表现,太子将他们扶起来,说道:都起来,这本就是孤该做的事qíng,过去找他们几个报名,明年收成之前,可以按月按人头领到相应的大米和粗粮,还能领到过冬的棉衣和棉被。
本来刚要站起来的十几个人噗通噗通又跪下去了,有几个少年还开始抹眼泪,太子和周旭对视一眼,终于相信了,原本发下去的那五百万两,可能是一分都没到百姓手上。
这一日,他们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跟着这十几个人去了他们藏身的地方,那是在山头的一间破庙,破庙后面有几间糙房,虽然破旧,可毕竟还有个屋顶,他们自己的房屋,早就塌了,也没钱修葺,所以只能在这里住下,算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除了这十几个人,里面还住着七八个孩童,五个妇女,还有两个老叟,加起来二十多口,竟然全都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
看到大米之后,小孩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妇女则一边抽泣一遍赶紧煮水做饭,老叟摸着米袋,gān涩的眼眶竟然也湿润了。
周旭注意到太子的表qíng,那是一种悲伤,这种悲伤大概第一次这么刻骨地进入了太子的内心吧。
他们吃饭的时候,周旭和太子也要了一碗粥,年龄最大的老叟哆嗦着给他俩端过去,太子赶紧接了,说: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
老叟牙几乎都掉了,嗓子也gān哑生涩,太子殿下,您这是救了我们的全村人的命啊。
太子边喝粥,边借机和老叟聊了起来,原来他们从来就没听说过赈灾银的事qíng,更加没收到过官府的任何帮助和补偿,甚至就连灾后,还是要jiāo税银,这让他们已经捉襟见肘的生活,一下到了谷底,全村剩下的粮食也不足以jiāo够税银。
老叟去县衙请求过,可是却被衙役打了出去,最后官府甚至派人去搜了他们的家,把最后一点余粮也抢走了。
太子越听越气愤,冷漠的表qíng别人看不,可是周旭就是知道他在生气。
轻拍一下太子手背,周旭示意他冷静,太子看看周旭,点点头,继续听老叟说这附近的事qíng。
与此同时,被抄家的周宗翰彻底变得疯狂,他要报复,为什么周旭什么都有,他什么都没有,周旭他凭什么,就凭他嫡子的身份?
齐兰也绝望了,周宗翰不是他要的良人,她现在只想好好把孩子养大,至于周宗翰,她甚至希望能离他越远越好。
周宗翰靠着和京城第一美当时的关系,联系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好是三皇子的手下。
三皇子那边一听是周宗翰,也很高兴,毕竟当时那篇策论,可是人人称绝的,若不是有后来周旭那一篇比着,周宗翰绝对可以问鼎状元,可惜了,被比下去之后,皇帝甚至连榜眼和探花都没给周宗翰。
周宗翰在知道他靠上的人是三皇子之后,乐不可支,因为他发誓,一定要让三皇子登基,无论用什么方法,反正,只要能报仇,他什么都不在乎。
况且,历史向来是成王败寇,如果他和三皇子成功了,那么他可就是功臣,到时候官居丞相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周宗翰冷冷说出一声,周旭,我要和你斗到底。
第36章 第三个世界 打脸庶子和穿越女
三皇子对周宗翰算重视,尤其在知道他和周旭的矛盾之后,就更加重视了,因为三皇子其实也对周旭视如眼中钉ròu中刺,尤其当初三皇子也想招揽周家,可是周旭一句话就将三皇子打发了,那句话三皇子至今记忆犹新:三皇子,你太丑,当了皇帝也有损国家威仪。
三皇子本来就猜到,刺杀太子可能会有困难,不过他希望尽快除去太子,如果真除不掉,那么他就要行动了,反正这皇位他是一定要拿下的。
周宗翰最后被三皇子安排到了闽南,那里有他的私兵,加上镇南王的关系,到时候若是真发生什么意外,他也不怕。
那边周宗翰启程奔赴闽南,这边周旭和太子终于到了重灾区陈州的知府衙门。
陈州是这次受灾最严重的地区,其次是秦州,这两州加起来的灾民,就已经过百万了。
朝廷第一批赈灾银有一百万两是直接给了陈州的,那么那些银子呢?
陈州知府陈富民拖着肥大的肚子出门迎接太子,他笑眯眯地鞠了一躬,然后拖着油腻腻的qiáng调说:恭迎太子殿下。
见了太子竟然不跪拜,你这是一个侍卫气不过,想要说什么,却被太子阻止了,既然这人能不把自己看在眼里,那么肯定就是有后台的,既然有后台,那就能顺藤摸瓜,遇到这种对手,太子求之不得。
陈富民陈知府,久仰大名,当年您高中探花时,孤也见过,真是好不风光,那策论举朝上下无不拍案叫绝。
太子殿下真是客气了,快里面请。陈富民笑眯眯地说,一抬头看到太子身后的周旭,眼中jīng光一闪而过,可这一闪而过的jīng光完全落在了周旭眼里。
心里冷笑,周旭想,这厮绝对认识自己,也就是说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有人给他通过信了,既然如此,那么贪墨银钱的证据应该已经都藏好了吧,不过嘛,既然藏起来了,那找出来就好了,多简单的事儿。
周旭冲陈富民微微一笑,细长的眉眼看上去更加妖艳了。
陈富民一愣,也跟着笑出来,这位就是周将军的爱子周旭周侍郎吧?失敬失敬。
呵呵,陈知府才是,当年策论被多少学子视为经典,能亲眼得见您,可是小生三生有幸啊。
哪里哪里,还是当今状元的文章更胜一筹呀。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你来我往地打哈哈,不知不觉就进了知府衙门,进去之后才发现这衙门真是太破旧了,就连那案桌都缺了一个角。
周旭和太子心里都在想,陈富民这戏做得太足了,可惜了,戏再足也不能阻挡有心的人的观察,因为那崭新的明镜高悬牌匾,早就将一切都出卖了。
不过既然是做戏,太子和周旭自然也跟着做戏。
陈知府这府衙怎么破败成这幅样子了?
陈富民抬手掩面,站到案桌前面,似有难堪,唉,太子,陈州大难,这衙门能如此就已是不错了,想那万千百姓,可能连个遮风挡雨的屋顶都没有。
陈知府清廉至此,真是百姓之福。太子说。
唉,可惜陈州大难,我这知府做得惭愧呀,至今灾qíng也没有得到控制,甚至又加上了新的瘟疫,唉陈富民一脸的心痛模样。
太子因为厌恶,转眼看向他处,说道:瘟疫也非陈知府所为,做好本职工作即可。
唉,看着百姓,我心痛呀。
周旭出来说:既然说到这里,朝廷拨放下来的一百万两,是不是不够用啊?
因为周旭语气诚恳而谦和,一点没有质问的意思,所以陈富民也没多想,于是继续一脸心痛地回答:一百万两,这哪里够啊,根本是杯水车薪,想想这万千黎民,哪个不是拖家带口,哪个不是无衣无食,要给自然是冬衣要发,粮食要发,明年的种子也得备好,还有房子也得修,这一百万两根本就连个零头都不够啊。
原来如此啊,既然如此,真是辛苦陈知府了。我们一路行来也有些累了,能不能给我们备个院子,我们稍事休息,再说其它?
陈富民点头哈腰地回答:那是自然,自然,那院子虽然破了点,可总归能睡人,来来来,随我来。
一行人跟着陈富民去了一个院子,而后续带着赈灾银和赈灾粮的小部队则没跟着太子,陈富民给他们找了另外一处院子,距离太子的住处不远,所以太子便也答应了。
其实太子和周旭都知道,陈富民现在不敢有什么动作,因为他们很清楚太子和自己不是一个派系,此时是能安静就安静点,虽然一贯嚣张,但如果被太子捉了把柄,就不好说了。
将不多的行李放下,周旭打量一下陈富民给准备的这个院子,真要找个词形容大概只能是简单二字了。
堂屋里除了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其余什么都没有,左右两个里间,里间里也只有一张chuáng,chuáng上连chuáng单都没有,只有一个糙垫子,一个木枕,还有一chuáng破被。
看过堂屋和里间,周旭又去了柴房和厨房看了一下,果然和其他两间屋子一样简陋,甚至连锅都已经豁了一块,碗也带着缺口。
微微一笑,周旭对太子说:还真亏陈富民能做到这个地步,果然是lsquo;能睡人rsquo;的程度。
太子将已经脏了的外衫脱下来,放到椅子上,说:没事,有他后悔的时候,就是委屈你了。
没说话,然而周旭还真不觉得委屈,因为连末世都经历过了,他怕什么?
太子叫了几个侍卫,将两个里间稍稍收拾一下,收拾完之后,正好陈富民的手下来送饭,看看那几碗清粥,太子对周旭说:我让人再给你做点别的吧。
摆摆手,周旭说:不用,别给陈富民借口找我们茬,先把qíng况查探清楚再说。
明日我出去,你就不要跟了,瘟疫会传染。
周旭抬头,略显苍白的脸色,配着嫣红的双唇,目光有一瞬间的柔qíng,再看去,那柔qíng已经变了质,带着三分挑衅,三分睥睨,剩下四分全是魅惑。
很满意太子已经变红的耳垂,周旭邪邪一笑,说:如果我说我一定要去呢?
不许去!
用这个作为jiāo换呢?说着,周旭细长的眉眼就已经到了太子面前。
嫣红的双唇贴到太子唇上,趁着太子须臾地怔愣,周旭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舌尖一点点占据太子的口腔,那柔滑的感觉让周旭沉迷,渐渐地,一开始的挑衅变成了后来的争夺,最后甚至变成了被太子压制,不过这压制倒是很让周旭喜欢。
一吻结束,周旭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笑问道:如何?
太子的拇指掠过周旭的下唇,将他唇上的水渍擦去,轻轻一笑,他说:不行。
转身,太子回了自己那间里屋,剩周旭一个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