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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还有他的孩子让他用尽一生力气去呵护与宠爱。
    可,那人不是他。
    再如何像的人,也不能弥补曾经伤害他时的愧疚和自责。
    将qíng感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大抵是活着的人给自己最好的安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多少人熬不住了
    第172章 减字木兰花
    【卷四:韶华逝浮生未歇】
    第肆零章:减字木兰花
    公子,陛下这是发生何事?贺千丈皱着眉毛,洒脱样子丝毫不见。
    江玉树平静无波,温和儒雅轻点头。
    陛下是体内毒素未消。清玉已经按照落神医的法子施针治疗过。他不久当醒。
    公子说的话。千丈自是认同。榆大人还有诸位朝臣托微臣带话。这段时日幸苦公子。
    江玉树浅浅一笑,宁静祥和。
    国师何来此话。吾当护守吾家,此乃分内之事。
    众人皆知,江玉树为陛下元妃,是半个国主。治国是他分内之事,可还是心存感激,至此战乱时候,两位国主都倾心国难,明君典范,天地可见。
    贺千丈来的第三天早上,赵毅风醒了。大大小小的东齐城官员迅速进来问安。
    赵毅风一醒,江玉树那边的海雪慌了。
    慌慌张张进入江玉树帅帐的海雪当即愣在当场
    江玉树正在给胸口的剑上作清理,深可见骨的剑痕,斑驳jiāo织的疤印,血水在他身上缓缓流淌。更让海雪难以置信的是江玉树的左侧肩膀一区,淤血深紫,在白皙的肌肤上黑青一块,像一团消不掉的墨,看一眼让人忘不掉。
    帐中大小散乱的白纱上都是血,血腥气在屋中jiāo织的让他想作呕。
    海雪忽然想哭,心中酸涩难忍,眼中的液体不受控制。
    他的阁主,他的公子到底受了多少痛,又是如何忍受这么多的伤保持平静自如,云淡风轻,不让中众人看出端倪的?
    所有人都以为江玉树只是不能说话,喉疾发作。
    可他们不知道,江玉树断了琵琶骨,学的武艺招式尽数荒废,胸口一剑伤他心肺,沉珂在身。
    难怪他每晚都会咳嗽,那该多疼啊
    听声,江玉树舒展眉目,轻转过头,笑看他,示意他有话请讲。
    海雪抽回思绪,结结巴巴:公子陛下醒了。
    江玉树轻阖双眸,长舒了一口气。招手示意海雪到他跟前。
    海雪木木的挪动着步子,看着帐内的一切,心中悲痛蔓延。
    海雪,请助我。
    海雪看他眼神,心中明了。手颤颤的给他换药换葛布,将他拾掇一番,把帐中残况收拾一道。
    江玉树唇瓣微起又阖,说不出一句话。
    心里默默重复着海雪上报的距离:从这里到他的帅帐,要走四十三丈,中间有一个花园,里面种满的樱花,还有牡丹,芙蓉。在花园右侧是一条长廊,长廊左边拐三拐,就可以到他的帅帐
    东齐城的城楼自己当年待了三四年,怎么会忘记呢?那时自己也是看不见,如今只是把以前的路再走一遍而已。
    那是自己可以坦然的说自己是瞎子。
    可如今,为何这般怕他知道自己是瞎子,什么时候这么怕残缺的自己在他面前了啊。
    这里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清玉就当回到过去了。不会有事的。
    他的呼吸,他的容颜,他的神qíng我都能揣摩的出来。
    你们都没有发现江玉树再次失明,那么他应该也不会。
    他起身,抬眸,眼神清亮如碧波漾开。
    既然能瞒过所有人,也可以瞒过他。
    海雪眼泪婆娑的看着他,心下哀伤:公子,你就如此笃定陛下会不知道吗?他是你同chuáng共枕的夫君啊。你又该如何瞒过他?
    陛下您总算醒了,陛下万福。上苍垂怜。
    我等祈求陛下安好,日以继夜终有成果。
    陛下真龙运数,洪福齐天,万寿无疆,平安无事了。
    赵毅风混沌的意识中全是这些奉承的官话,心下隐隐有怒气,这些人扰人好梦。
    头疼yù裂,头中哗哗直冒的黑星子总算散去,胸口和虎口的痛疼痛已然消散,只是这晕眩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有力无力的躺chuáng榻上,赵毅风伸手细看,手上被毒蜘蛛咬的伤口已然结痂,只是手上没有一丝血色,脸上亦是煞白一片。
    茶,给朕茶水。长久的噤声不语,让他的嗓子有些酸涩和嘶哑。
    身边的奉承官话数瞬间消殆,一时之间安静不少。
    赵毅风睁眼,却看到周边已经了无一人。江玉树坐在chuáng榻边,手里端着一杯茶。
    他笑的温暖安抚人心,清俊的容颜给人岁月静好的感觉,清亮的眸子深处似一汪深不见底的静潭。他持茶盏微颤的手在竭力压制。
    泓玉帝脸色豁然一变!
    江玉树将茶盏准确无误的放在他手里,隐藏自己不能被他看破秘密的不安和忧伤。眉宇间是平和的,有些寂寥无奈的笑。伸手拉过他的手,他轻轻的在他手里划下一句话。
    清玉喉疾发作,怕是有些日子不能开口说话了。
    耳边只剩下一声声的喘息声,却没有他的任何回答。
    清雅剔透的公子隐隐有些不安,难道他发现了?
    深吸一口气,他双眼凝定他,带着暖意。
    清玉前些日子纵马,感染风寒,嗓子不适,不能给陛下奏萧谱曲。还请陛下见谅。
    他没看到,他也看不到,赵毅风红了双眼,双眼中被猩红占据,似魔一般!
    他没有看到,他更看不到,赵毅风伸手轻捂双眼,抑制那簌簌掉落的眼泪!
    倒映在江玉树那双清亮的却再也看不见的眸子中该是怎样的一种痛,又是怎样的隐忍?
    为了所为的宁静致远和彼此心安,他到底有多痛?
    赵毅风,发生何事,你是不是身体不适?
    江玉树袖下双手紧握,长久不见的害怕从心里蔓延而起,将他淹没。
    沉默,寂静。
    相看,无言。
    良久,他终于开口,抑制住声线平稳的低声:朕想念玉树的千岛玉叶,这茶还是那么好。
    江玉树握住他的手不由的一颤,旋即收敛qíng绪。他秀眉轻凝般的清雅笑容,成为泓玉帝心中难以忘却的过往和心伤。
    看着手里的纤细手指,感受他寒凉温度。赵毅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端住那杯茶的。他只看见茶叶在他手中一直晃。可却看不见水中的波纹。
    清冽的千岛玉叶,本是清水绿叶,可此刻红艳艳的一片。
    有什么东西坠落。
    染红了茶水。
    那是眼泪!
    也是血泪!
    我为爱成魔,待君来渡?
    玉历二十八年,胆寒衣和西门日天的孩子西门chuī闲来无事翻阅,《玉书风笔录》,在看到lsquo;玉历三年清玉公子逝去,泓玉帝独守十八年。
    玉历二十一年让位其子文景帝江灼华,携清玉公子所用渌水剑,与逍遥崖殉qíng后。西门chuī犹有不解:这清玉公子何来本事让陛下痴心十八年,想来也是妖颜祸国。要么就是祸国妖星。不然为何能让泓玉帝守护十八年之久。江山都不要了,只为一个男人!这江玉树,必定是祸国妖星!
    西门日天一长/枪横打在西门chuī的小腿上,迫使他跪下。
    西门chuī疼的龇牙咧嘴,只觉得腿险些废掉。这一顿罚跪让西门chuī不解,心下有些怒。
    西门日天看着他:你懂什么?要不是陛下和公子,你以为你能出现。要不是公子一人开盛世之先例,破世俗之礼法,担天下之骂名,你以为会有你?
    要不是公子和陛下辛苦创立基业,你以为会有如今的大同国度。如果不是陛下和公子冒天下之大不韪,篡改礼法,许男子婚嫁光明正大,你爹老子现在指不定连个伴都没有,更何来你?
    西门chuī心里不懂,反唇相讥:都死了十八年,还让人念念不忘,这样的男人肯定祸国!他就是祸国妖星!
    你知道公子和陛下走的多艰难?你知道元妃为陛下放弃了多少东西?你知道元妃那么傲然倔qiáng的一个人为陛下付出了多少?你爹老子虽是大老粗,可老子亲眼看见他们一路扶持走过,经历了人世间最残酷的事。不然你以为能有现在的你!元妃是姜国仅有,是姜国的恩人!
    格老子的,日后你要是再说元妃好坏,老子活劈了你!
    他看着跪立在地的西门chuī,声音有些哽咽:你知道两个人为了光明正大相爱付出了多少?元妃去了陛下也死了你永远不会明白他们之间的感qíng,你也不会明白他们的爱究竟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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