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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朗转头看向窗外,视线死死盯着程诺,攥着勺柄的手猛然用力。咖啡杯旋转180度,沿着桌边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碎的声响,咖啡洒的到处都是。
    秦朗显然看清了两人间的浓qíng蜜意,表qíng狰狞的猛地一砸玻璃桌,便盛怒之极地要往外冲。
    郑舒南及时抓住他,险些被秦朗绊倒在地,你别冲动,现在去有什么用,只能自取其rǔ。
    秦朗咬牙切齿道:现在如你所愿了,你很得意是吧?
    如我所愿?开什么玩笑。
    你不就是想报复我?因为我抢走了程诺,你想报复我,看我痛苦,自食恶果的样子!
    郑舒南脸色难看,拢着浓郁的yīn沉,紧攥拳头qiáng忍着没揍向秦朗。他太了解秦朗了,程诺是秦朗深埋心底的刺,扎的越深,拔起来就越痛。秦朗怀疑秦简很正常,毕竟秦简以前跟秦朗为程诺还大打出手,谁能相信qíng敌会帮助自己。
    但郑舒南又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秦朗,说他不是秦简,他也算是秦朗他自己,以前那个被程诺bī得发疯,入狱再被枪决的秦朗。
    被系统契合的记忆尤其清晰,没有落下任何一个细节,就仿佛他真的做过那些事。
    只是郑舒南心头到底还维持着清明,知道他是谁,来自于哪里,以及他所要达成的目标。
    话虽如此,郑舒南对秦朗的关心也绝无半分作假。
    郑舒南深呼吸,使自己冷静下来才道:我的用心你以后会明白,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秦朗yīn测测地盯着郑舒南。
    郑舒南继续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程诺,但事qíng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好吧,我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但我希望你能想开点,别钻牛角尖。
    秦朗盯着郑舒南,那种仿佛被对方看穿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他冷道:期限还没到,话别说的太早。
    两人不欢而散,秦朗到底还是没去找程诺。
    5月初,茶铭还在为新产品雀煌举行发布会,chūn风得意,满怀壮志。7月底,茶铭已笼罩在密布的yīn霾之中,秘方泄露,同行挤压,银行催款,负债危机,诸多危机拧成一根绳子,仿佛势要让茶铭再无翻身机会。
    在饮料行业,茶铭已经独占半壁江山很久,简单来说,就是茶铭引起了公愤,眼馋茶铭,想分杯羹的企业趁机落井下石,企图重新整顿现有市场,换取更加有利的地位。
    首当其冲的便是惠誉公司。
    茶铭刚出事,秦爸就立即派人彻查,首要怀疑对象自然是程诺。程诺疑点太多,他能升到现在的职位,能堪重用是其次,主要还是因为跟秦朗的关系。程诺跟秦朗的关系高层里谁人不知,也因此无论谁见了程诺,都客客气气颇为配合。
    秦爸顺藤摸瓜,到底还是查到了疑点,只是还不足以为证。在那之前,程诺先玩了招金蝉脱壳。秦朗在满汉全席看见程诺那会儿,他们已经快两个月没见面了。
    进入八月,茶铭的债务危机仍在持续,除诚陵外,其他好几笔订单相继出事。
    九月中旬,税务局空降了位新的局长,放话重新整治税务,首先就以市内重点企业开刀,进行详细的税务清查。茶铭也在税务清查之中,以往给钱就能解决的事,没想到派来的人不吃这套,死揪着各项税务问题不放。
    程诺不但泄露秘方,更联合财务总监做了好几笔假账,并从中谋取私利。这次税务清查,便查出茶铭漏了十几万的税。钱并不多,但以国家刑法标准来看,也是能够被量刑的。
    秦爸跟秦朗见了不少人,托了不少关系,总算将量刑的事压了下去。但人家又说了,判刑的事可以不追究,但逃的税跟罚款必须快点缴纳,罚款按税额的三倍计算,算起来也要将近五十几万,这对茶铭来说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十月结束,首都温度骤降,室外总刮着大风,携着刺骨的寒冷。
    对茶铭的职员来说,不仅首都变了天,茶铭变了天,以前对秦朗恨之入骨的秦简也变了天。
    郑舒南这段时间经常到访茶铭,俨然成了这儿的常客。以前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现在已成为职员心中的另一男神,成熟稳重、温柔孝顺,简直就是女人梦寐以求的男友类型。
    秦朗始终不怎么待见郑舒南,他从小爹不疼娘不爱,早就习惯独立自主。何况秦简以前恨他入骨,秦朗又刚好经历程诺的事,便愈发不敢轻易信赖他人,没准郑舒南别有目的呢。
    郑舒南敲了敲门,习以为常的推开秦朗办公室的门。秦朗正对着财务报表苦思冥想,茶铭现在一团乱麻,他烦恼的事实在太多。郑舒南抽走秦朗面前的财务报表,将手里的保温盒推到他面前。
    郑舒南:别看了,身体重要,先吃饭。
    秦朗抬头看他一眼,态度已不再像以前般狠戾yīn沉,我不饿。
    我做了糖醋排骨,你昨天不说想吃吗?
    秦朗直视郑舒南,神色有点挣扎,好吧。
    郑舒南满意了,打开保温盒将糖醋排骨端出来,又给秦朗盛了半碗饭。秦朗胃口不大,好在郑舒南变着花样做饭,以致秦朗在高负荷运转的qíng况下,仍然没有瘦哪怕一斤。
    秦朗边吃边道:你很闲?
    郑舒南:我不闲就没人给你做饭了。
    我可以在外面吃。
    外面的不卫生,而且你吃饭没规律,很容易会胃痛的。
    秦朗吃饭时,郑舒南起身走到办公室的窗户前。茶铭的办公大楼坐落在商业中心,价值不菲,为保住茶铭的产业,秦朗可以说殚jīng竭虑、煞费苦心。
    系统:根据现有数据统计,茶铭将在6070天内面临破产。
    郑舒南:哦。
    系统:你对他很好,不做点什么吗?
    郑舒南:我现在的身份是秦朗,对他好,就是对我自己好。还有秦朗现在没完全死心,程诺的威胁仍然在,我必须让秦朗对程诺彻底死心。
    系统:距离秦朗黑化,杀死代微仅有3个月。
    郑舒南点头,转身看见秦朗刚好吃完饭。他看来的确钟爱糖醋排骨,将盘子里的排骨吃的gāngān净净。秦朗察觉到郑舒南的视线,也抬起头注视着他。秦朗食饱餍足,嘴边还沾着糖醋碎沫,看起来极为温暖柔和。
    郑舒南突然感觉这刹那美好之极,他极不愿打破,美食向来是收服人心的利器,秦朗也没能免俗。只是郑舒南现在不得不大煞风景了。
    郑舒南: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秦朗脸色猛然一沉,将筷子啪的砸到桌上,久违的戾气翻滚不休,他死死盯着郑舒南,仿佛那刹那的温柔只是幻影般。
    秦朗:到跟我摊牌的时候了吗?
    郑舒南处变不惊,你还是怀疑我,我说过很多次,我绝不会伤害你。明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你还能坚持住吗?
    秦朗冷冷嗤笑,我一直在遵守着。
    是吗,郑舒南收拾好餐具,用纸巾将弄脏的桌面擦净,仿佛不经意的提醒道,明天是程诺跟代微举办婚礼的日子。
    秦朗猛然愣住,脸色顷刻间难看到了极致,不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都亲眼看见了,程诺哪怕对你有一点qíng意,也不会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秦朗紧紧拧着眉头,神色慌乱无措,又掺杂着痛苦与绝望,我我没收到请柬。
    郑舒南盯着秦朗,所有被深埋心底的yīn霾如cháo水般涌出,他注视着秦朗,如同在看以前的自己。
    郑舒南:他既然对你薄qíng寡义,怎么可能还送你请柬。
    许久前,郑舒南跟秦朗做了个约定。郑舒南赌程诺会义无反顾地背叛秦朗,秦朗赌程诺不会背叛,他做这些只是另有苦衷。在赌约生效期间,秦朗不能跟程诺见面,只要他能做到这点,即使输了赌约,郑舒南也会答应他的一个条件,无论秦朗想要的是什么。
    郑舒南了解秦朗,在秦朗看来,秦简的承诺可能根本不值钱。只是秦朗仍然会答应,因为郑舒南比谁都清楚,秦朗没那么信心十足,他在找理由逃避程诺,仿佛这样就能离残酷的真相远一点。
    但秦朗再怎样想方设法的逃避,程诺跟代微突如其来的婚礼,还是把他bī到了残忍的现实中。
    2018年11月1日,程诺即将在首都国际大酒店举办一场盛大婚礼。
    第4章 遇见重生前的自己(4)
    程诺现在是惠誉的研发总监,负责新产品的研发配方及实验。说是研发总监,不过听起来好听,实际并无实权。研发所有的决策必须经过副总签字,陈副总为人忠厚,极厌恶程诺吃里扒外的行为,因此没少刁难程诺。可以说程诺在惠誉的日子并不好过。
    只是程诺终归还是惠誉能扳倒茶铭的功臣,惠誉为宣扬公司的宽仁大度,也绝不能亏待了程诺。这场婚礼便是惠誉表现诚意的机会。
    婚礼当日,酒店门前摆放着特别订制的新郎新娘的迎宾婚纱照。一袭白色婚纱的代微笑靥如花,宛若làng花般旖旎漂亮的裙摆洒落地面,程诺穿着黑西装,配以白色衬衫,戴着正式的黑色领结,手揽着代微纤细的腰,对着镜头展露笑容。
    惠誉公司董事长亲临现场道贺,陪同的还有其他几位副总、总监。代微算半个娱乐圈的人,更邀请了不少艺人好友,连大腕都有好几位。婚礼还没开始,就已经引发媒体关注,娱乐圈跟财经界一向不分家,既有财经界如今热论的人物,又有娱乐圈几位大腕明星,这场婚礼对媒体来说还是很有报道意义的。
    酒店外停着的豪车占据整条街的车道,附近已有不少人在围观拍照,谈论婚礼的新郎新娘。酒店对面的街道旁停着辆黑色奥迪,秦朗坐在驾驶位,侧头盯着那张巨幅迎宾婚纱照,他手指用力攥紧方向盘,掩在衣服下的肌ròu硬梆梆的鼓起。
    从小到大,没人让他受到这么大的屈rǔ,程诺不但欺骗他的感qíng,更往他脸上狠狠扇了几巴掌。秦朗脸疼,心更疼,像在往外滴血。
    秦朗不得不使劲咬牙忍耐,才能抑制住他想要开车冲进酒店,把那对狗男女一起碾死的疯狂念头。
    线条流畅的银色轿车悄无声息停在秦朗后面,郑舒南下了车,心道秦朗终究还是来到了这里。前世的秦朗也在这里停留了几分钟,然后他冲进酒店,疯了一样的砸烂所有婚礼有关的东西。然后他冲到程诺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质问程诺为什么要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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