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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很快的速度洗漱完,跟着下了楼。
    楼下餐桌方形,上面摆了几叠简单的早餐,姚锦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去,周叔从厨房出来,端了碗蔬菜粥给他。姚锦接过来,道了谢。但他没有马上开吃,而是往楼上方向望了一眼。
    唐,唐潜他不下来吃吗?姚锦随口询问道。
    周叔瞧着姚锦清明的双眼,青年气质gān净,人清清瘦瘦,眼里澄澈的看不到一丝杂质,昨天因为是夜里,周叔没太仔细看,现在看的真切,大概有点明白为什么唐潜会对青年这么执着。容貌漂亮是一方面,那种无意识间散发出来的吸引人的气息,更让人看过一眼,心底就留有他的痕迹。
    调查过姚锦的身份,父母远在老家,都是平头小老百姓,社会关系简单,至于姚锦本人,也不算太复杂,有个妻子,但不幸死了。唯一一点,和霍泽关系匪浅,但既然唐潜绝对了是他,任何阻碍,都会被一一铲除。
    少爷他有点事,提前出门了。周叔回。
    姚锦哦了一声,似乎有点失望。他低头开始吃饭。
    周叔看着他头顶中间的发窝,看得出青年对唐潜印象应该还可以,毕竟是救过自己的人,有这个好的开始,他相信,之后记忆扭曲后,他和唐潜会相处的痕融洽。
    姚锦喝了一碗稀饭,觉得味道挺好,于是自己去厨房盛。
    拧开高压锅,里面的饭冒着腾腾热气。
    419:安眠药在饭里。
    你当我蠢?会猜不到?
    419:不,是我蠢。
    在周叔给他碗时,他其实还没想到那里去,只是后面周叔上楼去,临到转弯时,还往这边看了一眼,看到他在吃饭,才若无其事继续走,姚锦就差不多知道了。
    一共吃了两碗饭,菜吃的不多,桌上还剩了大半,周叔从楼上忙完下来收拾碗筷,姚锦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等他,有点无聊,姚锦就随手拿了本书,不过没翻两页,脑袋就昏昏沉沉,眼皮也很重,姚锦摇晃着站起来,想叫人,不过刚踏出一步,就咚地一声,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周叔洗了碗后出来,一低眼就看到客厅中间躺着的青年,他拿出电话给唐潜那边打了过去,说半个小时后就到。挂断电话,周叔去屋外把汽车开过来,这才返回屋里打横抱起青年,放进后车座,他到驾驶位,驾驶着汽车,往约定好的实验室过去。
    说是实验室,但里面却并不像普通医院,除了中间有张铁架chuáng,其他都是家庭风格。
    唐潜坐在铁架chuáng对面的一张单人皮质沙发上,屋里除他意外,其他都是jīng神科的教授级医生,唐潜为他们提供安全的环境,还有高额的工资,让他们可以在这里无所顾虑的进行这一项伟大的科学实验。
    这一次的实验和以往略有不同,不是扭曲实验者的某部分记忆,而是更改他所有的过往经历,说是更改也不全对,人的记忆,一旦进入脑力,都将被铭刻在特定的区域,是消除不了的,只能掩藏和覆盖,将旧的记忆掩藏在深处,把需要植入的记忆覆盖在原来位置。
    差不多九点左右,周叔把姚锦带了过来。这处地方地处偏僻,是唐潜的私人底盘,从外观看是普通的木材加工厂,实验室只占了其中十分之一不到的地方。
    唐少,实验一共四个阶段,每个阶段要两天时间,但我们的建议是,这中间最好让实验者能回到他正常的生活里,以他无法察觉的方式,对他进行记忆修改。
    一个头发稀疏微卷、年龄比其他都长的医生对唐潜说道。
    当然也可以一直都在这里,只是那样的话,就得一直让他深度昏迷,不过这样一来,对实验题损伤太大,我们无法探知他具体被催眠到何种程度,成功的话自然好,若是不能成功,实验体有可能最后会脑死亡。
    医生谈及这些并不是对实验体有同qíng,他们能进行这项实验,某种程度来说,就已经抛弃了自己的部分良知。
    唐潜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他咳咳咳嗽了两声,周叔立刻递给他一杯温水,唐潜喝了口,把杯子给周叔,周叔拿着水杯没放开。
    唐潜沉眸思考了几秒钟。
    在会场那边的第一眼,唐潜就看中了姚锦,这十多年间,类似唐鸣的人出现过很多,只是唐潜一个都不喜欢,曾经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什么样的,直到姚锦出现,似乎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替代唐鸣,成为他的大哥。
    他得活着,而且只能以我大哥唐鸣的身份活着,其他的,你们斟酌着办。唐潜一双细长的凤眼痴狂地盯着试验台上的青年,仿佛已经看到不久之后他成为他大哥的qíng形了。
    得到唐潜的指示,医生们开始往试验台围了过去。
    台上的青年闭合着双眼,睡得安详,他有一张过分漂亮的脸,即便是毫无知觉,也叫人无法不惊叹。
    有一两个医生似乎有点看呆了,旁边医生拍他手臂,才把注意力拉回来,年轻的医生脸微微发红,将注意力移到别处,不管青年曾经身份是什么,一点实验结束,他就是唐潜的大哥,这个身份,他只能仰望,连触碰的资格都没有。
    第一阶段催眠,是模糊实验者过往的记忆,第二阶段是建立一个匣子,把这部分记忆填装进去,并用特别的锁封存好,第三个阶段记忆覆盖,把目标记忆qiáng行输进实验者脑子内,第四个阶段,巩固加稳定。总体来说第二个阶段和第三个阶段最重要。
    上阶段的模糊记忆进行了三个小时,从九点二十分到十二点二十分。安眠药的药效也差不多到这里。
    中途唐潜几次喉咙痒的难受,想咳嗽,但看到那么实验在进行,都把声音堵在喉咙里,等医生们一结束,他就爆发出一阵激烈的仿佛要咳出肺部来的声音。
    用纸把嘴里呕出的血包住,唐潜扶着沙发扶手缓慢站起来,周叔过去搀扶他,唐潜指了其中一个年轻的医生,由他把姚锦抱下楼,到他车上。
    医生一碰到姚锦身体,手都在发抖,太激动,抱起来的时候差点把人摔地上。
    跟着唐潜出了实验室,下楼到木材厂外,将人放下时,意外发现青年眼帘颤了颤,快要苏醒。
    唐潜立刻叮嘱周叔快点开车,汽车迅疾远去,医生看着车尾,心里随着汽车的消失,仿佛缺了一块。
    车子在行驶中,姚锦的眼帘越抖越厉害,他猛地睁开眼,眼神显得很迷茫。
    黎言!坐在姚锦旁边的唐潜小声唤道。
    姚锦听到了,但是没什么反应。
    唐潜把声音加重:黎言。
    姚锦这才一怔,发现这是叫他的名字,是他的名字,但觉得很陌生,像是隔了什么东西一样。
    唔!姚锦头忽然一痛,他蹙紧了眉头,脸色当即变得难看。
    你还好吧,头不舒服?唐潜语速比较慢,关切问道。
    疼痛眨眼间又消失了,但痛感残留着,姚锦拳头捏的紧,声音喑哑:嗯,有一点,不过没事了。
    姚锦转目望了窗外,看天色不像是早上。周围车辆也多,走不了多远就堵上。
    像是自己姚锦在奇怪什么,唐潜向他解释道:原本是准备早上送你的,不过你中途晕倒过去,请了医生来看,说你有点贫血营养不良,其他没大碍。
    我晕倒了?姚锦眯起了眼,似乎记得有这么一件事,那会他刚吃完饭,在唐潜的家里坐着,后来,后来的事就彻底没印象了。
    看不出来你身体还没我好,我倒是病了二十多年,可还从来没晕倒过。唐潜开着自己玩笑,他满目都是柔和的笑意。
    那笑太柔和了,让姚锦生不出任何芥蒂。
    你肺部上?姚锦记得昨天见唐潜时,对方一直咳嗽来着。
    老毛病,出生那会就有了。唐潜神态轻松。
    姚锦看着唐潜,脸色是不怎么好,不过眼神很明亮。
    嗯,身体不好就多休息。
    唐潜眼里的光几乎刺眼,他嘴角几乎裂到了腮帮子,看起来就像中了五千万彩票似得。
    我一定听你的话。唐潜说。
    姚锦微微淡笑,回去后应该和唐潜就不会再见面了,对方听不听他的话,和他也没有关系。
    出了主城区,jiāo通顺畅很多,十多分钟后车子开到姚锦当下的住处。
    推开车门下车,后面传来唐潜的声音。
    留个电话吧。
    姚锦转回身,眼冷了下去,没了刚才的暖意:我电话在霍泽那里。他嘴角一抹笑浅浅淡淡,但只浮在表面。
    唐潜目送姚锦走远,夏日的热风从车门外chuī进来,车里开了空调,冷热一jiāo织,唐潜又猛烈咳嗽一番。
    周叔,还有六天。
    周叔心里叹息了一声,唐潜对唐鸣的这份执着,他其实一直不太能理解,周叔家里兄弟姐妹也多,可彼此间感qíng也就那样,到现在联系的都很少了。他有时候会觉得,这份感qíng已经超越了某个接线,不是亲人间的感qíng,而是
    上了楼,身上没有钥匙,什么都没有,不过好在放了把备用的在某个角落中,翻出钥匙,姚锦开了家门。
    一两天时间没住人,屋里都感觉没有丝毫生气。
    姚锦到厨房找了一袋面,两个jī蛋,煮了个简单的jī蛋面。手机钱包银行卡那些东西都在霍泽那里,他现在是身无分文。其实这样一对比,好像是上个世界要好点,起码有原主的母亲给他送钱。眼下,他因为手术的事qíng,背了一身的债,不知道在离开前,能不能还清。
    吃了jī蛋面,姚锦在屋里沙发上躺了一会,在试验台那里他意识其实是清醒的,知道他们说的一切,做的一切,就算是有系统在一旁协助,但其实他受到了一点影响。他有着三份记忆,自己的,上个世界秦声的,这个世界黎言的。
    某些时候,他觉得自己谁也不是,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谁都是。
    这是第二个节点的最后一天,最后期限是在晚上,下午姚锦寻着记忆里的路线,去了公司,离住的地方半个小时路程,不是去公司上班,而是去见弦羽,原主的朋友。进门的时候在门口发现几张白纸,上面都留了言。让他如果回来,就给她说一声。姚锦到公司外面,请路过的一盯着脸看了许久的女孩帮他给弦羽打电话,让她下楼来。
    接到电话的弦羽几分钟后就踩着高跟鞋冲了出来,一看到姚锦就扑过去,把人肩膀抓住。
    黎言你去哪里了?怎么电话也打不通,家里也没人,你额头受伤了,是宋洋吗?是不是他!弦羽立马就问了一连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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