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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和踌躇不定,“我再想想,明天给你回话。”
    小沙弥依旧眉开眼笑,“劳烦长公主了。”
    元和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先走了。小沙弥懂事的退了三步,又恭敬的朝彦初的方向行礼后才离开。
    彦初冷眼看着他们,那封信自始至终都没被拿出来,这事还有得商量。
    他拿木棍拨了拨火星将灭的柴,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彦初:委屈
    第52章
    翌日晨时, 元和送走了小沙弥,他出门时又碰见了彦初,“参见将军。”
    他眼神在小沙弥身上转了一圈, 在看见小沙弥手中的信纸时眸色渐深:“你拿的什么?”
    小沙弥将手里的信封托起, “回将军的话,这是长公主给国公爷的家信。”
    世人都知长公主与彦将军都是有婚约在身,小沙弥这番坦荡的把信递上也挑不出毛病。
    不过彦初没接,他提着两壶果酒,与小沙弥擦肩而过,只淡声交代一句,“替公主办事用心些。”
    院落里,元和正在用斋饭,两盘素菜一碗白粥这便是千明寺中多年不变的早膳。
    元和看见他进门时, 明显高兴了许多, 她笑闹着说:“来就来还带什么礼啊。”
    “欸, 大早上的你带什么酒啊。”
    暗藏郁色的眼眸折出星碎的光, 与他对视的元和被看得脸红心跳,少年时期的彦初也是一副绸丽的容貌,但远没有如今这般潋滟祸人。
    修长白皙的手指挑起一壶酒的麻绳, “小国上贡的,你不想尝尝吗?”
    元和动心了, “那,我们出去喝?”
    “去后山。”
    “好嘞。”
    滴水状的小酒壶里盛了些许果酒,数量不多却胜在清香。元和尝了一口后就停不下了。
    待她喝完,彦初一拍草地,有些懊悔的说:“我忘了告诉你,这酒后劲也挺大。”
    粉意在脸上簇成一团, 放空的脑袋转不过弯,她撑着脑袋说:“还行吧,还没醉。”
    彦初看着她歪着头,身子一点一点的,嗓音空幽幽的,“没醉啊。”
    她现在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没听清彦初在说什么,只是本能的想他的方向靠去,软绵绵的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彦初失笑,他伸手将她碎发压到耳后,“酒好喝吗?”
    她头刚抬起一点,又被彦初一手压下,元和只好枕在他肩窝里磨磨蹭蹭的说:“好喝。”
    话锋突转,“那喜欢我吗?”
    微凉的秋风拂过时,带起一点馥郁的花香,元和微转了个身,在靠近他喉结的地方亲了一口,“喜欢啊。”
    她一脸肯定,“我最喜欢你了。”
    彦初执起她手,慢腾腾的捏着她指腹上的软肉。“真乖,我也喜欢你,不,我爱你。”
    清隽的眼神中带着浓郁的□□,即使是醉着,她仍旧有些害羞,将脸埋在他肩窝中,“还是白天呢。”
    彦初轻笑,笑声尾轻颤,像撑不住露珠的花枝。
    元和埋在他颈窝昏昏欲睡,温暖的怀抱令人流连忘返。
    正迷糊时,听他问,“你最近记性还挺好的吧。”
    她一激灵又瞬间醒了过来。
    那鲜艳的红色浸染了桌布,他撑着朱色柱子自袖子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
    “解药。”因为疼痛他眉头紧蹙,“拿着啊,这是真的。”说到这,他语气已经有些失真。
    乐师淡色的长衫已经被染的一塌糊涂,“最后一次了。”
    “终归要信信我吧。”
    迎在烛火下白到透明的皮肤偷着沉甸甸的死气。
    她不断的怀疑,就这样死了?
    真的是他吗?
    第53章
    “他给我了一张药方, 我吃了。”
    彦初手指缩紧了一瞬,他有些没落,“怎么…不和我说?”
    当那长睫垂下时, 元和便心软的一塌糊涂, “母妃找人看过那药方,而且宫门封了两天,我就自作主张喝了。”
    她脸上尚存醉气,眼角都被熏得通红,“我不想忘记。”彦初服帖的窄袖被她捏成皱巴巴的样子。
    “我们相识了这么多年,我什么都不想忘记。”
    秋风过进他眸中,那细密柔软的睫毛扇动几下,“就为了这个?”
    酡红的脸颊凑近几分,清甜的酒香扑面而来, 她反问:“不然呢?”
    他心越跳越快, 连带着耳根都红了起来, 那浓色的眸子轻眨了眨, 云淡风轻般,“没什么,就是我特别高兴。”
    元和失笑,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晨起的草地上还有露珠,他手扫过时, 指尖便染上了一两点湿润明亮的东西,带到元和醉红的脸上时就只剩下凉意。
    那人笑着对她说,“我们成亲吧,就元旦那天吧。”
    醉着的人红着脸拍开他的手,倒没否认成亲,只笑他, “你说元旦成亲就元旦啊,我父皇可不一定会同意。”
    *
    尚庆二十三年冬,嘉元帝长女与当朝青年将军结发。
    打造小巧精致的金叶子撒满了整个朱雀大街,孩童们欢呼着跟在轿辇后,“谢谢长公主恩赐。”
    “祝公主与将军永结同心。”
    嬉笑着的纯真语言总是最感人的,元和心中那点出嫁的紧张也随之散了。没错,是出嫁。
    依她的身份,怎么着也得是驸马进门,不过这样一来,彦初在朝的官职可就保不住了。成亲虽重要,但也不能把他拿心血争下来的官职毁了。所以她退一步,将婚书改为嫁书。
    为了这事贵妃娘娘还在宫里念了好几回女大不中留之类的话。
    盛京这日最是热闹了,敲锣打鼓中红绸飘扬,在街角还搭了免费的戏台子,咿咿呀呀的唱了一日缠绵悱恻的曲子。
    昏时,婚礼开始,由陛下携皇后坐主位接受两位新人的拜礼。
    元和由人搀着进门,她盖着凤戏花的盖头,行走时偶能听见金玉头饰清脆的声音,她腰间不盈一握,镶玉的腰带将其束起。金线穿龙走凤游走于嫁衣,火凤展翅,彩色的长尾迤逶在下摆。
    彦初同她分别执着红绸两端,火红的嫁衣衬的他更是肤白唇红,身姿挺拔,一双漂亮的凤眼黏在元和身上。
    宫里的大总管带着一个大红花,平日里能唬人的三角眼现在笑成一条缝,他高唱:“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打扮喜庆的丫鬟们簇拥上来,围着一对新人送入洞房。
    “公主小心脚下,有台阶。”
    新房里已经烧着碳火,暖暖的,她被扶着坐到床边,因为视线受阻,她便不由自主的拉紧了红绸带,婚房里热闹的挤了好些人,喜婆笑吟吟的唱着吉祥话,元和端坐着听完了,就等身边人都出去让她放松点。
    门打开时,灌入一点冷风,元和僵硬着身体没敢动。只一瞬那风像又停了一样,奇怪,她没听见关门声啊。
    她听见一阵脚步声,新房里的人陆续出去,彦初半挡在她面前,借着宽大的袖子他塞了一样东西。
    元和将那软软的东西藏在手心里,等新房的门再次合上时,她偷偷低头把手心的东西展开。
    是几块软糖,滚着白霜,颜色漂亮的被帕子包着。
    她捏了一块吃了,舌尖抵着软糖慢慢的咬开。啧,真甜。
    被几块软糖慰藉元和高高兴兴的在新房里等着他,而另一边迎娶美娇娘的彦初明显是遭人羡嫉了,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跑来敬酒,彦初心里记挂着新房里的人,几番下来就有些不耐。
    还是太子上前解围才将他从人群里放出来。
    “别让我妹妹等久了。”
    此时已经天黑了,廊下挂着红灯笼,明亮温暖的颜色着凉一方天地。
    公主的洞房是没人敢闹的,他推开门时,龙凤双蜡下单坐着红衣佳人。
    似是听到开门声,元和下意识向门边看来,红盖头挡着她视线,看不清来人。
    留在新房里守着的丫鬟行礼,“将军。”
    “嗯,你们都下去吧。”彦初堪堪从她身上分出一点眼神。
    两三个小丫鬟憋笑憋红了脸,推攘着出去了。
    咔的一轻响,门又重新合上。
    元和呼吸急促了一下,脚步声愈发清晰,最后停在她面前。
    “我要掀盖头了。”
    元和紧张的手心冒汗,她轻“嗯”了一声。下一刻头上便轻了些,眼皮上抚着温热的手,“慢点睁,刺眼。”
    待那手撤去,元和才看清他今日的模样。被昏黄的烛光润出颜色,那又软又甜的唇轻声笑起,“你真好看。”
    元和咽着口水,真心实意的夸赞他,“你才是最好看的,昙花一现都不及你半分。”
    温热的手指摸上她唇角,“嘴真甜,吃糖了?”
    元和笑眯眯的仰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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