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刺进了骨髓,她挣扎着想要怕上来,凤后却挥了挥衣袖,一道灵力将她狠狠按下去,还在上面化了一层厚厚的冰。
那个在水里挣扎的女子,无助,恐惧,完完整整地冰封住,像是一张画,凄美无比。
旁边的仙侍担忧道:“娘娘,公主法力尽失,这样怕是熬不住。”
“活着即是耻辱,还不如死了。”凤后冷冷地说。
冰冷绝望的疼痛,是这个世界给艳芜最残酷的认知。
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不明白。
又是谁摧毁了她的清白?她不知道。
痛苦,窒息,好像一切快要结束。却在濒临死亡的最后一刻,她的身体贴到了一片炽热。
她依偎着那片炽热,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揉进那团温暖之中。
越抓越紧,越暖越热。
“高高在上的公主,却像个的荡妇!”沉冷的声音在暧昧的空气里响着。
昏沉之中艳芜抿了抿唇,在温柔之中嘤咛几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意识中最想要的是多点温暖,让身体不要那么冷。
“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下贱的样子。”
“啊!”
身体如被劈开,撕裂的疼痛让艳芜睁开了眼睛。
盈盈水光的眼睛是那么美,艳芜将所有的娇媚都展现出来,无辜,可怜,又带着极致的诱惑。
“你”艳芜抓着薄薄的衣衫,咬着唇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有些生气此人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侵犯于她!
清离?艳芜失神。
男子面上没有丝毫表情,本是挽着她身体的手臂突然一松,再狠狠地将她推了出去。
艳芜抓着被子护住凌乱的自己,警惕地望着他:“你是谁?”
整洁的衣袍下是别人看不见的肮脏欢合。
艳芜的脸上还有贪欢的红晕,此时情形,却让她羞愤不己。
只见他慢慢收起衣领,从床上坐起来。
“明明是个荡妇,却要在这里假装贞洁烈女。”清离神情极淡,每句一话都像锋利的刀子戳在了艳芜的胸口。
她看见的是一个衣冠楚楚,清隽风雅的男人抱着她。
“清离。”他淡淡道。
本是亮如星辰的眼眸却比黑夜更让人压抑心慌。
初次见面,却有似曾相似的感觉,可她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他容颜俊美,气质高贵,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的疏远、淡漠。
她稀里糊涂地与一个陌生男人睡在一起。
所以,梦里的炽热其实是在和陌生男人欢爱?
第4章 诱饵
荡妇?
呵,她醒来就挨了莫名奇妙的鞭子,人人道她不贞不洁,说她放荡不检,说她不知廉耻。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这罪孽背得实在是沉重和无辜。
“我不是荡妇!”艳芜强辩道。
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她根本不是!
“是吗?”清离冷嗤,衣袖一甩,便将案几上的一颗留影珠取了过来,掌心的留影珠泛起淡淡白雾,呈现出一张大床,一双人影。
艳芜的媚态,艳芜的声音,艳芜的所有行为。
对,像个荡妇,甚至比荡妇更荡妇!
艳芜瞪着眼睛,不敢想象那里面的女人会是自己!
艳芜抓起清离掌心的留影珠,狠狠砸在地上,眼泪串串落下来,崩溃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比起大吼大叫,你最应该说句谢谢。”清离已经起身,不急不慢地披了一件青色的袍子,悠悠转过身来。
那双漆黑的眼睛看不见明亮的光,瞳孔盛着的只有无尽的幽寒,只要被它捉住,便能原地冰封。
艳芜怔住,并不知道清离是何意。
他又说:“你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压在冰块里,在你快要死的时候,是我救了你。”
艳芜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微愣。
当时她在冰块下面,确实看到一袭青袍的俊雅男子,他化了冰,将她从水里捞了起来。
她畏寒,紧紧地贴着温暖的他,迷迷糊糊地听见他对另一人说:“虽说公主不检,给凤族蒙羞死不足惜。但我有个法子,能让公主立下战功死得其所。”
“什么法子?”凤君问。
“诱饵。可以平定神魔大战的诱饵!”
当时气氛有点沉重,不过片刻,冷凝的气氛中松了松。
“那便有劳清离上神了。”
能把耻辱扔得远远的,凤君和凤后求之不得。
所以,她是被遗弃了。
艳芜本能地后退一步,结果一支冰箭飞下,深深地扎在艳芜的脚下,差一点就将她的脚钉穿于冰原。
不一会儿,一只妖兽飞扑而来。
她瘫软地坐在地上,久久未能平复。
艳芜绝望地看着面前扑来的兽,就在那只妖兽张开血盆大口时,一支冰箭穿破空气,将腾起来的妖兽射穿。
“我也不是白救你。”清离说着,便将一条黑色的珍珠项链挂到她的脖子上,指尖略过她的锁骨,竟有种贪恋其温柔的感觉,他说:“从现在起,你不是什么凤族的公主,只是阵前的诱饵。”
清离笑着转身,只能对外面的人吩咐:“把她带进伏魔阵。”
万年玄冰的城楼,纯洁,而又无情。
清离站在上面,与他清冷的气质如出一辙,他冷冷地望着艳芜,看她,如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
差一点,她就死了!
艳芜像只可怜的小布隅被推进了一方玄阵中,脚下形成金色的图案,而她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不能走动。
艳芜天真地问:“什么是诱饵?”
滚烫的鲜血淋在了艳芜的脸上,清明的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她回头看了一眼城楼上的人,那人握着玉弓意气风发,神威耀武,冷冷道:“作为诱饵,你只能死在阵中。”
第5章 血色
如果清离的箭再慢一点点,她真的不敢想象,所谓的诱饵,竟是这个意思。
两位玄衣仙人上前将她扶着离开,她的眼睛直直地,也不曾眨过一下。
仙婢给她擦拭脸上的血时,她也没有反应。
等她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床头,清离走了进来。
看到艳芜受到惊吓的样子,他似乎很满意。
他缓缓走来,不轻不重地说了句:“现在,你知道什么是诱饵了吧。”
艳芜的眼神终于微微动了一下。
清离又说:“虽然有些残酷,但是,比起一个无用的人,这样才能体现你的价值,不是吗?”
此后,艳芜每天都会被拖到伏魔阵中当诱饵,引来无数妖兽供清离射杀。
清离说,这只是试练,真正的战场远比这更加残酷无情,若想活着,只能学会保住自己,发挥身为诱饵的价值。
她受够了这种被当成食物的日子,她想要离这个活人的地狱。
这一次,她引来了一只天眼狼魔,为了从清离的眼皮子底下逃跑,堪堪地受了孽畜一爪,在清离发箭的那一刻,她从狼爪下遁逃。
可惜,她没有法力,不能飞,不能瞬移,只能像凡人一样奔跑。
鲜血随着她奔跑的步伐,一滴一滴甩开,如在冰原上画了一片红梅。
清离飞到艳芜的前面,缓缓地抬起玉弓。
嗖!
一支冰箭穿过她的手臂,使她整个人倾倒,狠狠地跪了下来。
疼痛,其实已经感觉不到了疼痛了。
她心里想的,是要离开这个没有自由和尊严的地方。
清离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冷冷问:“你想逃?”
艳芜跪在冰面上,一只手扶着正在冒血的手臂,她喘着粗气。
有时候她在想,还不如这样死了干净。
至少,死了便能从痛苦中解脱。
本是纯白的衣服,晕红了一大片。
除了清离给她的箭伤,胸口上的狼爪才是又狠又深。
清离的目光微微一缩,他隐去了手中的玉弓,将跪在地上的艳芜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