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有点委屈的想,从我有记忆开始,那个人就没抱过我。
雅科夫蹲在他旁边,摸了摸小孩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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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以前不和维克托亲近,是因为他长期研究肿瘤学,在实验室里会接触到各种射线(研究放疗)、化学药剂(研究化疗)、病毒(研究病因)……他既想一直待在研究所里,盼着自己某一天研究出拯救别人的药物,又总觉得自己身上残留着病毒之类的不好的东西,所以他不想回家。
直到有一天某部放射用仪器出了故障,直接导致那个研究室里的几个研究员一起中招,之后没多久他们就先后查出癌症来了。
安德烈是那几个研究员里唯一一个还在世的,因为他进入了死亡空间,所以他活下来了。
而他现在不接近家人,就和勇利跑到俄国、一个月只能和家人联系一次是一个道理,死亡空间的进入资格(简称ID)是可以被夺取的,如果别人逮住他们的家人,然后得到和他们一起进空间的机会,再把他们坑死,那个ID就可以被夺走。
全球已知求生者超出二十万,加上他们的家人,知情人可真不算少了……还不包括那些隐藏起来的求生者、已经挂掉的求生者的亲朋……
总有人会有需求想靠死亡空间多苟几年,有需求就有市场,有市场就有杀|害。
何况离远点的话,将来他们死了,家人也不至于太伤心。
安德烈在带勇利之前才过了第十场,按照高级场无活口定律,他觉得自己可能就剩七百来天的命了,现在的唯一目标就是多攒点钱,将来留给老婆孩子,毕竟学花滑是个耗钱的,如果维克托学不出来,或者受了伤病,足够的金钱就是给孩子留了一条路,而且他也希望自己留的钱能让艾米余生衣食无忧。
她吃得苦太多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只能说明安德烈心里也挣扎,他觉得自己对家人真是太不好了。
勇利则是才下火车没多久又上火车,看着安德烈急匆匆的样子,他手托腮问道:“你之前去美国了吗?”
“嗯,我有个朋友,叫谢尔盖.格林科夫的,是美国最大求生者组织e的成员,水平不错,已经过了第九场,这次他接活带人过第四场,说是酬金和我对半分,让我一起进去做搭档……那小子之前差点因为心脏病挂掉,现在就成天想着多赚点钱留给老婆孩子。”
勇利睁大眼睛:“是那个拿了三次冬奥会双人滑金牌的谢尔盖吗?”
“是他。”安德烈点头:“要不是你已经认了阿纳托利做教父并加入jadeite的话,去美国也许更好。”
勇利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不擅长和人交流,就算练花滑也只能练单人滑吧。”
况且他再怎么练,等练到十四岁就没未来了……好在小孩子对时间敏感度没成年人那么敏感,算起来还有近七年的活头,勇利也接受现实了。
安德烈看了眼他的左手,问道:“你手怎么了?在空间里伤到了?”
在空间里受伤的情况很微妙,和灵魂有关,但到了现实里会反应得很强烈。
勇利看了一下,眼神又黯淡下去:“教父说他以前在西|藏得到过一本不错的书,里面的东西练起来可以让手指变得很厉害,但要从至少四岁练起,超过六岁再练就要打断手指了,过了八岁就彻底不能练……他让我先用左手试试。”
也就是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小子已经被打断过一次手指了?看那模样他的左手五根手指无一幸免,如果拿左手练得效果好的话,是不是这小子的右手也要打断?
安德烈眉头皱的死紧:“我回去和阿纳托利说,他不能这么做。”
别看他是个前科研狗,其实安德烈进空间的时间也就比阿纳托利晚一场,算起来也是组织创始人之一,发言权一直仅次于组织bos,他不反对老教父用黑|手|党|家族式的方式经营组织,但打断小孩的手指什么的习性他觉得不能惯,他决定回去和阿纳托利好好说说。
万一整废了呢……不对,从死亡空间里出来后恢复力会达到常人的1.5倍,只要手指没被砍断就不会废。
“不用了。”勇利连忙反驳。
“断都断了,干脆一直练下去。”
哪怕被通知要被打断手指的时候小孩吓得狂哭,现在他又觉得自己不能白遭罪,这心态也是很微妙的。
微妙的安德烈都要看不懂他了,但这老哥有个好习惯——不干涉别人的任何决定,哪怕勇利是个小孩子,既然他说想继续练,安德烈就接受了。
然后他又问了下勇利怎么就认阿纳托利做教父了。
老教父看人的眼光有多高他是知道的,勇利要是没有特殊之处的话,那个老爷子才不会把他认为正式成员。
勇利想了想,说道:“我从第二场开始,能看到一个人身上的黑气,然后大致能通过黑气的程度看出他是不是求生者,而且我还碰到过一个人,身上的黑气刚开始没那么浓,但越来越浓,浓到一定程度,他就开始进入死亡空间了,还可以大致判断这个人过了几场……”
这特么不就是求生者探测仪吗!
安德烈震惊了。
目前在二十万已知求生者中,觉醒特殊能力的几率是千分之一,而jadeite特殊能力者比例较高,总共十来人,安德烈(计算力超越常人)以及勇利那个名义上的搭档安杰(可以听见155w赫兹+绝对音感)都是能力者,勇利是第三个。
就算加上安德烈在其他地方见过的能力者,像勇利这么犀利的能力也是头一回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