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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仔细斟酌的么?夏嵘心中暗笑,面上却一本正经问道。
    李承鸣努力敛下心神,道:丘城的难攻既是优点也是缺点。
    李承鸣见夏嵘看着他不说话,便继续道:我们难以攻破,可他们的粮糙也很难送进去,倘若我们能够切断他们的粮糙补给,定然久比自破。但是,这种法子耗时太久,对我们来说并非好事。那么我们就不得不用另一个方法。
    夏嵘笑问:什么法子?
    李承鸣没有从夏嵘眼中看到赞赏,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们可以制造正面应敌的假象,然后偷袭,从防守薄弱之地逐个攻破。阿嵘,你觉得如何?说完眼巴巴地看向夏嵘,像是一只讨赏的大型犬类。
    夏嵘不禁伸手揉了揉他头顶的乌发,赞道:想法是不错,但是
    李承鸣本来很是高兴,可一听到但是二字,眼神又黯淡下去。
    夏嵘笑了一声,道:但是,你忽略了长公主。你能够想到的,她一定早有防备。
    李承鸣不qíng不愿地哼了一声,方问道:那阿嵘可有办法?
    夏嵘颔首道:想要攻下长公主带领的丘城,唯有lsquo;快攻rsquo;二字。要打得他们措手不及,难以抵抗。
    李承鸣脑子转了转,眼睛一亮,阿嵘,你这法子好,但是既然丘城难攻,又如何快攻呢?
    夏嵘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道:你不是已经想到了么?
    李承鸣心下一dàng,趁夏嵘还没收回手,连忙握住,只觉得触手滑软,但仔细触摸,还是能感受到一些薄茧,可他却觉得这是天下最好看的手。
    夏嵘也不反抗,只看着他笑。
    李承鸣心中一动,yù握住他另一只手,却被夏嵘挡住,顺便也抽回了先前的,只听他道:夜深了,仲清,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们早些歇息。
    李承鸣心中失望,但还是乖乖听话,安分地躺在夏嵘身侧,静静地听着他极轻的呼吸声,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翌日清晨,众人见夏嵘从王爷帐中出来,便都开始挤眉弄眼,就连韩征也用诡异的眼神看着夏嵘。
    夏嵘不在乎,李承鸣自然更不在意,他倒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才好。
    很快,大军收拾行装,向丘城bī近。
    长公主李成锦坐镇丘城,听到探子来报,留王大军在离丘城五里出安营扎寨。
    他们定是做好了久攻的准备,公主,幸亏您已经有所防备,您不用太担心了。青碧见李成锦眉头紧锁,不禁劝道。
    李成锦却摇了摇头,道:阿碧,战场上瞬息变幻,我目前并不能摸清楚他们的战术,我所能做的只有防备。几年不过问,朝廷兵力大减,我们暂且不能与他们硬碰硬。我们需要等。
    青碧不解问道:公主,等什么?
    李成锦重道:我在等着看他们如何出兵。
    很快,兵临城下。
    李成锦身着将军战袍,立于城墙之上,英姿飒慡,不让须眉。看着城下黑压压的一片大军,她挥手示意,瞬间,城墙上的弓箭如雨般she向留王大军。
    前排盾牌立起,李承鸣示意,只见盾牌后出现了一排弓箭手,不,李成锦眼神一厉,那不是弓箭手,却远胜弓箭手。
    她从未想过她最后一次来战场,还能见识到这般jīng良的武器。那武器she程远,后力足,且极易瞄准,只片刻,城墙上的守兵已然倒在血泊中。
    李成锦心中一惊,原来对方并不想久战,他们是要用尖锐的武器来迅速攻占丘城。
    夏嵘与李承鸣心有灵犀地互看了一眼。
    这武器自然是夏嵘从以前的世界中借鉴过来的,却也未超越这个世界可以接受的范围。
    他之前在淄城cao练士兵,可不仅仅是寻常的训练。他与李承鸣秘密造了这种武器,并严格筛选士兵进行特训,连军中其他将领也不知道。
    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趁着丘城士气大乱,李承鸣直接下令qiáng攻,城头士兵还未及时替补,便已经有qiáng兵攻上城墙,于是,越来越多。
    李成锦见这混乱局面,心知大势已去,便直接下令:开城门,直接迎敌!
    无论如何,她都要拼死搏上一搏。
    丘城城门被打开。
    李成锦一袭戎装,骑于枣红色骏马之上。她已经不年轻了,但她生于战场,也将死于战场。
    两军对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夏嵘可敢出来一战?李成锦直接喊道。
    夏嵘朗声应道:有何不敢?只见他驾着黑色骏马来到军前,一身银色战服衬得他俊逸儒雅,公子无双。
    李成锦眸中闪过一道怀念之色,下一刻便持起□□向他刺来。
    夏嵘只用基础武学的招式来和她对战。
    一时间,银枪气贯长虹,长剑凛然飘逸,两人在阵前相缠起来。
    两军肃穆对峙。
    须臾,一道剑影闪过,□□掉落在地。夏嵘的剑直接刺穿了李成锦的心脏,李成锦倏然倒地,倒地前看着面前出色的青年,她仿佛看到了当年战场上的夏维,只可惜,她三年前就再也看不到了。
    公主!青碧不管不顾地上前一把抱住李成锦,泪珠滚落,公主
    李成锦想要扯出一丝笑,可她做不到,只能微微动了动嘴唇,青碧看清了,她是在说:我去见他了。
    青碧泣不成声。
    李成锦死后,丘城轻易就被攻下。朝中再无可堪重用的将领,留王大军一鼓作气,连续拿下数十座城池。
    消息传入皇宫,出人意料的,李承靖没有发火,他只是平静地问道:皇姐的遗体呢?
    在公主侍女的手上,正在回京的途中。
    丞相呢?
    属下不知。
    退下吧。
    李承靖独自坐在龙椅之上,只觉得寒意直bī心底。
    淮yīn王府。
    没想到,连李成锦亲自出马都没难倒李承鸣。谢晋想到身怀绝技的夏嵘,心中后悔不迭。
    若是当初能够留下夏嵘,那如今的留王岂不就是自己?
    想到这,他便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去看慕璃了。
    他是不怪慕璃的,即使她有可能骗了自己。
    王爷,探子来报,丞相慕治逃离京城了。忽有属下前来禀报。
    淮yīn王心思一动,问:小璃的庶母可在其中?
    那属下顿了顿,道:王爷,丞相只娶一妻,没有妾室。
    你说什么?谢晋忽然不可置信地问道。
    王爷,此事属下后来才得知,丞相慕治只有一位嫡女,并无庶女。属下硬着头皮道出了实qíng。
    ☆、将军之子终
    丘城之战结束后,留王大军占据了丘城,并将之作为一个重要据点。
    李承鸣寻了一处最舒适惬意的房子与夏嵘住下。
    因为打了胜仗,李承鸣犒赏全军。一gān将领推杯换盏,豪饮一番。他自己与夏嵘则坐于屋中,对饮浅酌。
    夏嵘举起杯中酒,道:我敬佩她,却不得不杀她。
    李承鸣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不禁劝慰道:你做得对。
    夏嵘摇首道:我并非自责,只是感慨,这般英伟的女子比起那些懦弱的男人,不知好了多少。
    李承鸣忙道:阿嵘,我不懦弱!阿嵘要是喜欢上这样的女子,他该怎么办?
    夏嵘失笑,我自然知道你并非那等懦弱之人,那么慌张做什么?
    李承鸣委屈道:这不是怕你嫌弃我么?
    这男人在别人面前一副阎王爷在世的模样,怎么到他面前就变得这般蠢?不过,他就是喜欢这个蠢样。
    朝廷无将,想必离战争结束也不远了,仲清可想过以后?
    李承鸣沉默片刻道:当年李承靖害了我的母妃,我定是要取他xing命的。
    夏嵘颔首,他的命自然不能留,那你呢?你想不想做皇帝?
    李承鸣想也不想道:你若愿意留下陪我,我就当,你若不想在朝堂上làng费光yīn,那我就陪你四方游历如何?
    夏嵘看着他认真的眼眸,恰好又逢酒酣之际,心中触动,qíng不自禁道:仲清,我何其有幸能够与你相遇。
    李承鸣先是一愣,然后是极度的惊喜,瞬间面红耳赤道:阿嵘,是我何其有幸才能遇到你,阿嵘,你这话的意思是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夏嵘挑眉笑道:嗯?你想的那样是哪样?
    就是,就是李承鸣手足无措,眼睛都急红了,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道,阿嵘,我心悦你。你,你可一样?
    夏嵘欣赏够了他忐忑不安、满脸期待的模样,轻笑一声,并不回应他,只是抬手举杯饮下一口酒。
    李承鸣以为他不乐意,眸光黯然,心中只苦涩道:罢了,只要阿嵘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他这边想着,夏嵘已然站起身来,至他跟前,伸出手轻轻抬起李承鸣的下巴,在他目瞪口呆之际,俯首吻上他的唇!
    李承鸣脑子一片空白,心脏都漏跳了几下,浑身的感官只剩下唇上柔软温润、带着酒香的属于阿嵘的唇瓣!
    夏嵘趁他呆愣之际,撬开他的嘴唇,缓缓摩挲。稍许,见李承鸣还是没有反应,便慢慢退出。
    李承鸣脑袋瞬间清醒,极快地伸出双臂,一把将夏嵘抱于怀中,置于他双腿之上,然后扣住他后脑,低头狠狠地吻下去。
    缱绻旖旎,激烈相缠,两人互通心意,沉浸其中。
    淮yīn王府。
    谢晋跌跌撞撞地跑去密室里,看他放入冰棺中的美人。
    他怎能相信他所爱之人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什么丞相庶女?什么父亲不喜?什么遭受冷待?全都是骗人的!
    可是她已经死了,他还能将她如何?
    见到冰棺,他凑上前去。
    小璃下一秒,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全身趴在冰棺上看,可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不,还有一张字条。
    谢晋不敢置信地颤抖着手拿起字条,这纸,还是他书房的极品澄心堂纸。
    拿人钱财,□□。这是慕璃的笔迹。
    八个字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知。
    是了,他怎么从来就没有想过,为何堂堂丞相的女儿会恰好在自己遇难的时候相助?为何堂堂丞相的女儿在王府待了数月,也不见有人来寻?
    他只是听信了她的话,他只是被美色迷惑了。
    他什么都想通了。
    慕治早就知道夏嵘的身份了,若是直接派人刺杀,一定会引起自己的注意,若是直接派人捉拿,自己或许会生出反逆之心。
    美人计、离间计、借刀杀人、一石二鸟环环相扣。
    他借慕璃的死令自己方寸大乱,又借自己的手杀掉夏嵘。倘若夏嵘只是身有寻常武艺,定然逃不出王府,自己一定会盛怒之下杀掉夏嵘。而杀掉夏嵘的自己损失了一员大将,又痛失所爱,自然再也无心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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