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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此刻就挂着同样的表情。
    无怪人家要送他金贵的玉佩。对方与他既不认识,又无交情,收到一辆昂贵的车,自然要想办法送还。
    直接还车的行为太过生硬,送钱又显得庸俗计较,于是只能回之以礼,以同样贵重的美玉相赠。
    想通这一节,崔颂接过玉佩。
    预计自己可能已在对方那贴上“人傻钱多”标签,他小心地问道:“不知贵主人姓甚名谁?”
    他拒绝听到任何熟悉的名字。
    那侍从犹豫片刻,似乎因为不曾受过吩咐,不知要不要将主人的名讳透露给他。
    而后婉转地道:“家主黄门郎[1],颍川颍阴人士。”
    完全不知道黄门郎乃是官职的崔颂:……???
    黄萌(蒙?)郎?
    以那人的衣着与谈吐,必定出自士族之家,而这个时期的士族不可能给后代起双字之名,这萌郎(蒙郎?),约莫是某个代号,或者是那人的字。
    #不知为何,这两个字莫名的戳中笑点#。
    总之,对于黄萌郎这个称呼,崔颂毫无印象,也不记得三国颍川名士中有姓黄的人。
    这多少令他宽心了些。虽说不小心犯了二,但总归是以后不会再碰上的不相干之人,这段黑历史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崔颂心情松快地辞别侍从,回到家,正值中午,便唤来乔姬,让她给自己准备点吃食。
    虽说古时的人大抵只吃两顿,然而上层阶级向来是有特权的。不说皇帝一日四餐,像崔家这样的簪缨世族,明着不敢违制享受皇帝的待遇,私下里弄些点心开个小灶还是没问题的。
    乔姬端来一盘炙肉与一碟子胡饼,轻轻地搁在案前。
    “公子可要喝茶?”
    喝茶?吃饭时喝茶对胃不好吧。
    崔颂正想摇头,但一看那炙肉上的油光与焦皮,觉得还是应该泡杯茶,等饭后半小时再喝。
    他遂让乔姬先准备好茶具。
    乔姬低声应诺,在厨房佣工的帮助下端来了一只……小鼎?
    但见乔姬打开鼎的下格,往里面加了点薪草,然后点燃,合上格子,往鼎中注水。
    过了一会儿,水烧开了,她依次往里面丢入橘皮、葱、姜等物。
    每丢入一样,崔颂的眼角就不受控制地狂跳一下。
    直到侍女把盐也倒进去的时候,崔颂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罢了,这茶暂且别煮了。你去取一壶桂花琼浆来。”
    崔颂这才想起来,他那考古学的爷爷曾经说过,中国最早的茶都是煮着喝的,即把茶饼揉碎,加入葱、姜、薄荷、枣、盐等物,或者把茶沫弄成米糊状……
    #何等可怕的黑暗料理#。
    虽然明白浪费粮食是件可耻的事,可崔颂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去喝那又咸又甜还有点辣的茶。
    他正想让侍女把这黑暗料理倒了,却见崔琰在这时候穿廊而来,进入厅堂,见着煮茶的小鼎眼光一亮。
    “叔父好兴致,琰正想煮杯茶喝,不料叔父这儿已经备上了。”
    崔颂:……归你了。
    崔颂抿着琼浆,不能直视那边吃茶跟吃罐头一样的崔琰。
    各自吃完午饭(茶),崔颂这边正饱腹思睡欲,便宜侄子那竟是饱腹思情操。
    在崔琰的示意下,他的女侍搬来了一架外表似琴,但是有25根弦的乐器。
    ——瑟。
    崔颂脑中拉起了八级警报。
    “君子之近琴瑟也[2],”崔琰餍足地叹道,对他发出邀请,“左右无事,不如叔父与琰共奏一曲,倒也不负这满园的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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