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是谁一直在那边吵啊!猛地想要睁开双眼,没想到却怎么也无法如愿,简直像极了传说中的鬼压床啊!小时候在孤儿院的生活很苦,那时候可能是心理压力大,时常遇到这种情况,她不再试着挣脱,静静等待紧绷的神经放松。
压迫感散去,她尝试着动了下手指,接着睁开了眼睛。
眼睛才一张开,就被紧紧的抱个满怀,“哎呀!”胸腔里头的空气都要被挤出来了!
“红藜,太放肆了!快放开公主殿下!”熟悉好听的声音,让她不自主的抬眼,这一眼,让她吃惊地睁大眼,嘴巴张到可以放生鸡蛋了。
一片混乱的脑海里面几片拼图凑了起来,眼前剑眉虎目却又不失英挺的男人,不正是自己死前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男人吗?
“肖恩!肖恩队长?”
不对!死前!对啊!自己不是应该死了吗?她将手掌摊平,在眼前反覆的翻转着,仔细的瞅着,指甲都还在,也没有一条一条的刀伤。
她又用掌心来回摩挲着自己的脸,细细嫩嫩的,而且鼻子还在,门牙也还在,眼睛两只都还看得见……
再度望向眼前的男子,那张英俊的脸孔上是一种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古怪神情,他的肤色不是记忆中在阳光下会反光的雪白、深邃的好看的眼睛不再是她熟悉的冰蓝色,而是和她一样的黑眼珠。“肖恩?”他狐疑地重复,连说中文的口音都不是以前那种憋扭没有卷舌的美式中文,但是那张脸、那个身形、那个声音却是和记忆中分毫不差。
但是这真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眼前的“肖恩队长”绝对不会说英语,而且身上还穿着那种戏剧里头,马背上的游牧民族的传统服装,留了一头近似黑人辫子的发型,还剃去了不少头发。
雪琅环顾四周,想弄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他们叫她公主……,莫非是在做梦?莫非是舒寒还有本事救活自己,好等她醒了继续受罪?
如果是在这种情况下,这还真是个滑稽的梦!
想要弄清楚,只有用最老套的方法了,雪琅高高举起手掌,往自己脸上用力一扇。
妈呀!乖乖!这下子她可真是感触特别深了,疼到不行啊!太自信这是一场梦,没控制好手劲啊!
这出格的行为可让四周的人惊呆了。
“公主!这是怎么了?猛鹰大人,公主怎会如此?”被叫红藜小女孩,眉清目秀,特别有异域风情,打扮呢……应该是侍女的模样。
“猛鹰?”听到这名字,雪琅可噗哧的笑出来了,这什么鬼名字啊······爸妈不好好取名字,孩子可是要被霸凌的······还好“肖恩队长”人长得好看,应该可以避免掉欺侮。
“红藜,快去传巫医大人!”
“绿菽,还不快去!”红藜推了推另一个跟她打扮相似的小女孩,那女孩看起来安分听话,马上拔腿奔了出去。
猛鹰瞪了红藜一眼,十分的不认同。
清了清喉咙,雪琅想说些什么,却语塞,什么都说不出口,好在身边的人,似乎都还在为了她的异常而震惊,所以陷入了一片沉默。
在那个『巫医大人』进来之前,她还有一点时间,可以观察四周,以一个公主来说,她所身处的营帐真的十分简陋,摆设不多,就是干净、舒适、整洁,她身上的衣服一样简单整齐、素白,空气里的寒意代表着他们身处极度寒冷的地带,身下的炕床传来温暖,身上盖的绝美动物毛皮,倒是可以显示她高贵的身份。
她搜寻自己薄弱的脑内记忆,完全没办法判断自己身处何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反正怎么紧张也无事无补,雪琅索性放宽心,等着事情自己产生变化,都死过一回了,最糟的情况大概就是被当成妖孽再死一回了?
『巫医大人』仿若只有动画里面才会出现的老人家,白亮胜雪的头发扎出了两个像大牛角的发髻,浑身都是岁月刻画出的痕迹,脸上的皱纹可以夹死苍蝇了吧!那垂垂的眼睛,让人好奇她是否看得见。
这位弯腰驼背的老人家,在她的炕旁边巍巍颤颤的坐下,示意她把手伸出来。她所带来的四个随从,都是可爱的小孩子,年龄落在八到十来岁之间,却没有那个年纪的孩子的爱玩,他们恭恭敬敬的跪在雪琅身边,“参见公主殿下!”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简直像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
那苍老粗糙的手指在她的的手腕上细细地按了一番,这把脉的的经验倒是对雪琅来说十分新鲜。她睁大了眼睛,很有兴趣的观察着,巫医大人靠得很近,一股混合了药草和泥土的味道扑鼻而来,给人的感觉有点儿舒服。
“巫医大人!”受不了安静的氛围,急躁的红藜忍不住出声。
巫医大人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举起手掌,手指比直的立起来,凑近红藜的脸,示意她保持安静。
“圣良。”巫医用眼尾看了她身边的小随从。
“是。”那个身穿五彩衣物的孩子马上心神领会,从地上爬起来,手脚俐落的拿出器具在营帐里升起了火,另外两个年纪更幼小的孩子则戴起了狰狞的面具,沿着火堆跳起了规律的舞蹈,口中念起了雪琅没听过的语言所编出的乐曲,以现代的观点来说,这乐曲实在不怎么好听,而且让人脑中嗡嗡嗡的有点想睡。
正当上下眼睑差点合起来约会的时候。
“圣心。”苍老的声音再唤。
最后一个孩子拿出一组研钵,和一些干枯的草药,以及一些让雪琅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恐怖动物干尸······
她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棉被,受尽酷刑的时候都没有此时此刻后怕,如果“巫医大人”要她把那钵东西吃下去,她肯定不依。
巫医大人神情专注,口中念念有词,先将药草磨碎,加上了一些成份不明的黑水,黑水有腐蚀性,她丢进去的蜥蜴、不明哺乳类断肢在碰到黑水的时候倾刻化成一阵烟,古怪的药味逐渐弥漫,小童们的舞蹈激越了起来,仿若来到了这段舞蹈的高潮点!
“啊!”四个孩子同时高声呐喊,吓得雪琅一个激灵。
同一时刻,巫医大人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就这样直直流进了药钵,然后她小心翼翼地从一个华丽的锦包,拿出了一朵花容像是雪花的花朵,那是雪琅的认知基模里没有出现过的东西,那朵花溶在药钵里,原本颜色十分噁心的药水竟变得清澈透明,就像是水一样。
那些药水,被小心翼翼的倒在一个美丽的瓶子里头,由巫医大人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捧到雪琅的眼前。
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令人很想一饮而尽,然而雪琅并不是一个很冲动的人,在理智的劝说下,她坚定的看着“巫医大人”。
“我不喝。”她坚定的说着,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清清楚楚。
“公主殿下!”猛鹰、红藜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唉,老身明白了。”巫医大人自己啜了一口手中的药品,接着把药水淋在自己的手上,接着她做了几个有点像忍者结印的手势后,将食指和中指点在雪琅的额头上。
对于这样的接触,雪琅心理是觉得有点牴触的,但她还是按捺下想赏巫医一拳的冲动,从猛鹰和红藜对巫医恭敬的态度,可以知道巫医在这儿是可以做主的人,即便自己被称为公主,她也不想冒然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有机会不被当异端除掉,还是静观其变吧!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从巫医的指尖弥漫开来,散发到雪琅的四肢百骸,就似是有一条温暖的小河,从巫医指尖缓缓地流向身体各个部位,也唤起了一些不存在的记忆片段。
雪琅的脑海被外力入侵,可是这种入侵,却不令她感到难受,一些片片断断的画面,在她脑海里面播放,她就像是个观影者,看着一部电影,感觉很轻松,唯一和看电影不同的是,她完全可以理解影片中女主角的心境,那个女主角是草原上的小公主,活得恣意奔放、热情得宛若一团野火,在父母的疼宠下长大,和她完全相反。
再来的画面就不好看了,无情的战火吞噬了她的家乡,她感受到怒火快要咬破她的胸膛,一具具倒下的尸体是她的族人,他们义无反顾的挡在她们母女的身前,在她的母亲倒下后、又如飞蛾扑火般撞上敌人的刀尖。吊诡的是,他们死前还能微笑着将拳头放在心窝,向她行礼,好像她的生命,凌驾其他人的性命。
这太可笑了!雪琅感受到小公主的心情,她在失去一切以后不得不起身奋战,对抗着一个看不到脸的男人,她看不见他的脸……
到底敌人是谁?当她想看清那人的面孔时,一阵难忍的痛楚打断了她。
“呃!”若不是她忍耐力惊人,大概已经痛到在地上打滚,还好那强烈的疼只有一瞬间,如一道闪电,稍纵即逝。
巫医看着她,神情十分平静。
“公主是失忆了。”她对众人解释。
“巫医大人,那该如何救治?”猛鹰完全信任巫医的判断,十分忧虑的问道。
“公主的武功被残王废了,坠马时头撞在山石上,还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其他的,队长莫强求了。”
不知道是不雪琅的错觉,她仿佛看到巫医那神奇的眯眯眼朝她俏皮的的眨了一下,她有一种感觉,巫医已经知道他们那青春年华的小公主,已经成为一缕芳魂,离开了世界,然而她却没有戳破。
“这······”
“除了已经失去记忆、武功尽失,公主大人身体无恙,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队长开始去张罗公主的即位大典。”巫医大人的权威尽显。
“是,属下这就去办。”
对没看过前传的人前情提要一下,雪伦是英文名字,雪琅是中文名字,前传背景在米国~
我有点搞不懂这种状况算是穿越还是重生,有解吗?
求个珠子、收个藏、聊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