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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茂抓着遮布的一个角落,扬手一扯,一辆通体银白的跑车赫然跃了出来。
    林茂拉开车门,坐进去,他启动汽车,将跑车开到一边同刘信泽的车子齐头。
    来比比!林茂向那边努了努下巴,他周身的气势,在某个瞬间陡然一转,变得锋芒毕露起来。他原本就容貌突出,这种qíng形下,刘信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只觉得好像青年四周都带着一种光,那光绚丽夺目的,让他竟然快要挪不动眼。刘信泽眼眸沉了又沉。
    林茂没在意那边刘信泽怎么想,他开着车子缓缓前行,不一会从后车镜看到刘信泽的跑车也开了过来。等对方抵达和他差不多的位置时,林茂忽然猛踩油门。
    银色跑车带出一道冷冽的光,从直道处冲了出去,向着前方百米开外的弯道极速前进。
    刘信泽跟着加速,在chuáng上他能压林茂一头,没理由在跑道上输给林茂。
    刘信泽紧随林茂,不时转弯加速,在过一个弯道时,他没减速,甚至是一脚踩死油门,快速转动方向盘,来了一个平地惊险漂移,随后稳稳地超到了林茂前面。
    林茂在后面按了两下车喇叭,似乎在对他表示赞扬,刘信泽朝后视镜瞥两眼,觉得林茂想赢他,得再等三五年。
    然而刘信泽这想法没能维持到下一个转弯口,林茂以同样的方式,加速,踩油门,转动方向盘,用的是和刘信泽一模一样的车技,一眨眼,跃到刘信泽跑车前。
    之后的路程,林茂都稳稳压在刘信泽前面,不给他任何超车的机会。
    很快,两车抵达道路尽头,跑车在尖锐的刹车声里停下。
    林茂先行出来,他走到右侧的悬崖边站立着,寒冷夜风从漆黑的山间chuī拂过来,鼓动着林茂单薄的衣袂,发出猎猎声响。他身体挺拔,犹如冷寒的钢铁,此时此刻,刘信泽从林茂身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曾经的柔和来。
    他心里越发古怪起来,他之前也确实是对林茂失去了兴趣,而这个时候,忽然的,看到这个气势凛然几乎不亚于自己的人和他并肩而立,要说没有悸动,那也是不可能。
    对于曾经的林茂,他是厌烦了,可若是眼下的林茂,刘信泽眸色转深,再玩玩也似乎不错。
    像是回应刘信泽的所想,旁边的林茂转过头,他脸色很白,但唇色又深得像染了鲜血,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刘信泽,黑如深潭的眼睛里涌动着癫狂的爱恋。
    刘信泽身体微微一颤。
    林茂在同刘信泽对视了十几秒后,突地从悬崖边倒了回去,他坐进自己的跑车里,将车窗摇了一点下来,然后关掉内灯,竟是靠着车椅,就慢慢睡了过去。
    刘信泽堆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可在他低目间,看到林茂沉寂的睡颜,他抽了口冷气,要不是刚刚这个人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过,他一定会以为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不合时宜的想法让刘信泽感到一阵心惊,他迅速抽回视线,也坐进自己汽车,刘信泽抓着方向盘,想把车开走,不过他沉眸思索了会,最后还是决定待在原地。
    刘信泽蜷缩在汽车内睡了一夜,并不太好受,第二天晨光将刘信泽唤醒,旁边跑车里林茂也醒了,他脊背打得笔直,眼睛炯炯有神,一点也不像和他一样,在车里呆了一晚上。
    刘信泽伸了伸胳膊,扭动脖子,林茂往他这边淡淡扫了一眼,随后调转车头,将车开了出去。
    刘信泽低声咒骂了一句,当即跟上。
    两辆跑车从荒无人烟的山道里驶出来,转上另一座高山。
    第二站,到的是一个高山蹦极点。
    林茂把车挺景区门口,他买了两张票,检了票后就向上方走去。
    蹦极的地方四周驾着粗大的木桩,底下则是水泥浇筑的平台,往外面延伸出数米远。林茂招手让工作员把绳索拿过来,随后他双腿并拢,让人将橡皮条绑在了两腿的踝关节处,在看到刘信泽登上平台后,林茂对着刘信泽粲然一笑,笑意满载刻骨的深意。
    林茂嘴唇蠕动,说了三个字后,张开双臂,旋即向身后倒去。他面容平静,又隐约带着一种死亡的yīn郁气息,像是真的毫无所谓,毫不介意。
    刘信泽先是一怔,然后身体脱离意识的控制,拔腿奔了过去。
    被绳索捆住的人身体在陡峭的山壁下起起伏伏,刘信泽瞧见青年的身影还在,提到嗓子口的心脏快速落了回去。
    他对自己竟然会对一个玩够了抛弃的人产生类似担忧的心qíng,感到异常惊讶,也因此当林茂回来时,他整张俊脸绷得紧紧的,连多余的一个眼神似乎都不想施舍给对方。
    而林茂也似乎不在乎刘信泽会不会回应他,两人一道下台阶,回车上。
    第三站,郊外海滩。
    两人一同换上潜水服,林茂先潜进水底,一入水后,林茂便向着深水区直游,据说深水区那边有一种银色会发光的鸽子蛋大小石头,若是有人能够找到,然后送给自己心爱的人,会给对方带来无尽的好运。刘信泽当然也听过这个,觉得那是海滩故意打出的噱头,好吸引人前来消费。
    可眼下看林茂的状态,似乎像是要去找那个石头,他划水的动作放缓了下来。
    同妻子的结婚,爱qíng的成分占的比例不大,更多的是商业联姻,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人,不说全部,但大半其实已经不相信爱qíng了。就算林茂对他表现出的爱意缱绻,落在刘信泽眼底,还不如一纸合同来的让他有兴趣。
    可现在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刘信泽抓不准脑子里盈dàng的那种不熟悉的感觉。但看林茂身影越走越远,几乎要消失时,刘信泽却是来不及再多想,加快速度追了过去。
    眼瞧着快追上林茂,忽的,极速游动的身体被qiáng制停了下来,刘信泽的腿被数根水糙缠上。
    刘信泽心里发急,回身弯腰去解水糙,可他越是解,水糙缠得越紧。在水底和陆地上不一样,随便一些小动作,都能将全身力气都花尽。
    很快的,刘信泽手脚渐渐失力,他英俊的眉宇都完全皱了起来,眼里也起了红血丝,就在他焦急万分之际,前方一个矫健皙长的身影加速游向他。
    第10章 都市孽qíng10
    林茂游到刘信泽身边,没有做任何的迟疑及停顿,当即就伏身下去,伸手去拉扯缠绕在刘信泽右脚上的海糙。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这种水糙极有韧度和依附力,任由他如何拉拽撕扯,都死死缠着刘信泽,犹如缰绳一样。林茂抬眼去看上方的刘信泽,男人脸色红得已经出现异常了。
    林茂取下口中含着的氧气吸管,用牙齿开始去咬水糙,水糙边沿有些一些小的锋利尖刺,将林茂嘴唇很快刺出了鲜血,但由于这里是水中,那些血很快逸散开,无人察觉。在奋战了近一两分钟后,水糙一根接着一根被解开。而这个时候的林茂,已经头晕目眩,眼前发黑,他身体一软,就要往后方倒去。
    腰上横过来一只有力的臂膀,重获自由的刘信泽出现在林茂背后,紧抓着他的腰,将他一点点往水面上捞。
    刘信泽拖着林茂沉重的身体回了海滩边,有急救员看到他们一出现,且其中一人平躺在地上,没有动作,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奔跑过来。
    急救员先是将手指放在林茂鼻翼下,没有气息流动,随后他侧脸贴到林茂胸口处,同样的,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跳动痕迹。
    急救员知道qíng况异常危急,一边双手jiāo叠放在林茂胸脯上,做着心脏复苏,一面让刘信泽打120急救电话。急救员有节奏的下按了三下,然后掰开林茂嘴唇,对他进行人工呼吸。
    刘信泽给医院那边打了电话,低目间看到急救员同林茂嘴唇相接,虽然那是对方在救林茂,可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刘信泽走过去,脸色yīn沉。
    但由于知道急救员肯定比他专业,哪怕心里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可还是只能站旁边gān看着。
    急救员按了好一会,再去听林茂心脏的跳动,还是什么都没有,完全一片死寂。以他的专业知识来看,这个青年或许已经没有救了。正当他准备放弃时,面前的青年忽然就猛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林茂上半身离开地面,歪过头,就是一阵几乎咳出血来的咳嗽。
    林茂!刘信泽一个大踏步就跨了过去,甚至把一边的急救员都给挤得打了个趔趄,他却是完全没有看见,两手抓着林茂肩膀,即惊喜又庆幸。
    刚才看林茂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和之前在蹦极高点那里一样,他产生出一种不该有的错觉,或许林茂会马上从他眼前消失。
    他依然不清楚这种感受具体是什么,但有一点他很确定,林茂不能有事,无论如何,林茂能有事。
    让你担心了,我没事。林茂看着刘信泽双眼,他的眼睛清澈透明,犹如一汪无波地幽潭,里面倒映出刘信泽一个人的身影。好像有某种魔力从里面往外渗出,叫人无法不沉沦。刘信泽凝视林茂的眼眸,一时间,竟希望两人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头有点痛,你能先放手吗?我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个海滩林茂肯定不能久待,真等到救护车来,他去医院的话,只有等着被解剖研究的份。
    刘信泽看林茂神色间有了痛苦的疲态,他松开手,随后又握住林茂手臂:好,好,旁边有个酒店,我们去那里休息。
    林茂垂下头,动作迟缓的从地上站起来,不过脚上忽然一阵酸软,险些摔下去,幸好旁边的刘信泽及时拉住他。
    多谢!林茂浅笑着。
    他皮肤很白,白的有些透明,几乎能看到底下青色的血管。刘信泽想起昨天夜里,林茂还同他一起在山间赛车,那个时候的林茂傲骨铮铮,一身的坚韧和泠然。而这个时候,他身上依然有着让人无比着迷沦陷的坚韧气质,不过因为刚才的事故,又忽然显露出一些脆弱来,这种脆弱感和他的气质形成了qiáng烈的反差,可正是这种反差,叫刘信泽完全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刘信泽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呢?林茂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是因为他太爱他了,所以不得不隐忍了自己的一部分,现在他们分开了,林茂便成为了最真实的那个自己。
    如果最开始,林茂就以这种面貌出现在他面前,刘信泽相信,他一定不会和林茂分手。他对林茂这样不仅漂亮,还极有xing格魅力的人毫无招架之力。
    你成功了,林茂,你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让我喜欢上了你。
    你一定很开心吧,如果知道这个。
    不,我还不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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