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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蜷缩,气劲毫不犹豫地弹出。
    如利箭she出般发出泠泠破空声,无形的气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越过武仆微弯的腰侧,角度刁钻的打在了被众人遮挡于身后,正快速向门边移动的佝偻身影上。
    啊!一道惨厉的叫声在离包间门口的三步距离处响起,扑通一声扑倒在地,王员外面色狰狞地哀哀嚎叫不停,左侧小腿正以不自然地弧度弯曲、抽搐不停。
    我,我的腿!颤抖着双手摸上自己的腿,王员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倒抽着气,额间泛起细密的汗珠,双目通红。满目狰狞地抬起头,他环视着包间,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古越身上,是你!
    咬牙切齿的说出口,王员外猛地偏过头,脸色苍白的朝黑衣武仆们怒吼,你们都还在犹豫什么,还不替老爷我将这恶仆拿下!拿下啊!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黑衣武仆闻言,纷纷从警惕防备的姿态变作蓄势待发状。
    古越眼睛微眯一下,缓缓开口,想死?
    他的语气低沉而薄凉,眸中皆是对眼前数十条人命的毫不在意。
    呼吸一窒,黑衣武仆纷涌而上的动作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为首的武仆额头上落下大滴的汗珠,他艰难的睁着眼睛望进眼前男人平静无波的深邃眼神里,脊背后缓缓升起一阵刻骨的冰寒。
    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手上也曾攒过不少的人命,为首的黑衣武仆自认自己不是怂包囊种,但他却在此刻又不得不承认,在正面对上男人的一瞬,内心竟会产出退缩的念头。
    滚开!
    耳边一声惊雷乍起,带着浓烈气劲的拳风dàng开胸前的领襟,黑衣武仆回过神,反手阻挡不急下,他只能听到砰的一声,自己的整个身体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高高飞出,又坠落于地。
    大哥!其它几个黑衣武仆见状,目露惊恐,竟是再顾不得古越,全部脚下生风,退到了那为首武仆的身边,仔细查看其伤势。
    没了黑衣武仆的包围,古越转过身去,方才可有受到波及?
    封择定定的看着男人,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伤没伤到?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一想起男人方才几乎掌控了整片战场的气势,便觉得这话没了问出口的必要。
    虽然,他还是有些担心。
    旁边,包间内的客人纷纷腿软地站在原地,他们有的脸上还挂着尚未回过神来的惊惧之色,还有一两个人竟是直接哆嗦着身子躲在了身边姑娘的身后。
    包间里一时没人敢吭声,只夹杂着几声沉重的倒抽气声,与门口王员外渐渐降低下去的哀嚎声。
    封,封爷!一个青年脸上谄媚着笑,腿上打着弯儿,声音还有些哆嗦,您,您看这里是您跟王员外的私事儿,这、这儿也没我们什么事而,我、我等这就离开,就不、不掺和了。
    对对对,封、封爷,是那王员外抢您心头好,可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有人附和。
    封爷那我等先告辞了?
    有勉qiáng撑起胆子的面白男子僵硬着脸,朝屋内姿态最是悠闲的青年恭敬地拱了拱手,便试探着地向门口走去。
    走至门边,见无人阻拦,面白男子不由心头一喜。
    张兄!王员外跪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猛然抓住他的裤脚,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你、你便这般扔下老夫不管了?
    面白男子脸色青了一瞬,赶忙挣开被王员外抓住的裤脚。
    像是急于解释一般,面白男人低声道,王员外,你此番与封爷的私事儿张某实在是掺和不起,况你抢人在先本便没了理他说至此处,小心翼翼地回望了一眼屋内。
    封择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浑身一个激灵,面白男子僵硬地回过头,面对双目bào突的王员外,扶额轻叹出一口气,唉,王员外您也别用这般眼神看我,讲私心,张某虽也是有心想要替您在封爷面前说上个一两句,可奈何张某突然想起家中有事,所以对不住了!
    话罢,他大步一迈,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包间。
    屋内众人见状,纷纷效仿那面白男子,先是对屋内正中的俊秀青年作揖拱手,行至屋门处便或多或少的出言嘲讽或劝谏上那王员外几句。
    原本热热闹闹的包间里在几息之间便走没了人,楼里的姑娘见qíng况不对也纷纷迈着小心翼翼的步子跑出门去。绾兰也在其中,只是出门之前,她咬了咬下唇,去到角落里帮扶黎松开了麻绳。
    快走吧。她说。
    扶黎摇摇头,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绾兰一眼,垂眸轻声道,不了,多谢。
    他的蜷腿跪了半天,这时候有些麻木的刺痛,一时站不起来。
    绾兰见状,伸手就要扶他,却被避开。
    你走。扶黎说。
    绾兰抿了下唇,看一眼厅中走得差不多的人,想两人不过也就是萍水相逢,便提起裙摆垂头朝门口走去。
    兰儿!王员外颤颤巍巍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绾兰娇躯轻颤,脚下步子微顿,便复又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屋门。
    而此时,便是连黑衣武仆们都纷纷犹疑起来,他们本是受雇于王员外的武夫,但眼下明显还是小命要紧,于是舍弃了银两的诱惑,十几人便互相搀扶着纷纷离开。
    黑衣武仆走后,屋里除去王员外,便只剩了封择三人。
    懒懒地靠在一张椅背上,封择抱胸而立,不紧不慢的含笑开口,王员外今日却是被美人辜负了啊。
    小腿上的疼痛似乎愈发剧烈了些,王员外瘫坐在地上,面色灰白而无力,语气满是不甘,封家小儿!你究竟想要怎样?!
    我想怎样?封择冷笑一声,踱步走到王员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王老爷子,您这么说就不对了,这句问话不该是封某问您才对?
    第82章
    王员外面色惨白地坐在地上,浑浊的眼珠隐隐闪过惊慌的神色,封家小儿休要胡说?难道今日只因一个区区戏子,你便真要对我赶尽杀绝,让封王两家彻底翻脸不成?!
    翻脸?封择笑了,那便翻掉好了。
    王员外气急,你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封择疑惑,一直握在手中的扇柄轻拍一下手心,王老爷子莫不是人上了年纪,早就忘了几日前,你那安cha在我铺子里的探子闹出来的一桩事?
    你在说什么?王员外眼神闪烁。
    封择垂眸看他,看来王老爷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那也倒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您安cha的探子只不过是陷害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掌柜罢了。
    王员外瘫坐在地上的身子忽然挣扎起来,颤抖的手指指向扶黎,老夫根本不知你在胡说些什么!老夫现在只知你身为封府主人,现在却只为了这么个戏子,竟要与我王家翻脸!呵!真是好生威风!
    这死老头转移话题的本领倒是炉火纯青,不过封择冷笑一声,这老儿莫不是忘了今日先起动手的又到底是谁?他这还占上理了?!
    说他威风,那他就彻底耍耍威风给这王老员外看看!
    一脚踩上瘫坐在地上中年男人的胸口,将人踩在地上动弹不得,封择眯起眼睛,只觉心头像是有把火在不停地烧,属于原身bào戾无常的xing格渐渐苏醒过来。
    稍微弯腰,他将踩在王员外胸口上的脚来回狠狠地碾了碾。
    你、你王员外颤抖着嗓子,双手挣扎着yù要扯开自己胸口碾压不停的脚背。
    旁边,古越眸光一凝,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屈。
    下一瞬,王员外只觉得自己双手一麻,便没了知觉。
    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吗?这天水镇上谁不知道我封择最爱做的便是仗着身份横行霸道?看着那张惨白的脸渐渐泛起紫青的缺氧感,封择冷笑一声,却一脚踹向王员外的心窝,不管王老爷子您是真记不得了也好,记得却不想承认也罢。不过,如意斋一事合着今天算计爷的这笔账,封某却是记下了。
    冷汗扑簌簌地从额间淌下,煞白了嘴唇,王员外捂着心口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惊恐。
    怎么可能?!这人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们今天的计划?!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嘶哑着声音,王员外此时再也装不下去了,你,你究竟知道多少?
    很意外是吗?那得看你替我悉心安排的侍女知道多少了。封择冷声道。
    王员外嘴唇哆嗦着,胸口剧烈起伏,没想到最终差错竟然会出在他jīng心挑选的侍女身上。
    封、王两家是天水镇上的大族,明面上虽是盟友关系,但暗地里从封氏夫妇在世时便在私下产生了不小的矛盾。王家近几年的生意因为固有僵化的经营模式,颓势已经渐渐露出端倪,身为王家家主,王员外对封氏一族偌大家产的窥视与觊觎早已不是一天两天。
    从封氏夫妇出事起,他便开始计划起了要如何并吞封氏,毕竟封氏一族只剩下年幼嫡子不足为惧,于是他先是买通封府里的奴才盗取行商机密,再拉上一个天水镇中风头正盛的新晋商贾坐饵。计划的整个过程很成功,只不过他到底是小觑了封氏嫡子,小小年纪手段却一点不输浸yín在商场许久的老狐狸们,行事不仅雷厉风行,且心狠手辣。
    虽说到底是没有将他这个幕后黑手揪出,但那新晋商贾却是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心有忌惮下,王员外一直没有寻得再次出手的时机,而封家产业不仅没在这小辈手里败落,时隔几年,反倒是愈发蒸蒸日上。
    如意斋的暗探是他三年前便小心翼翼地安cha进去的,王员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直到前一阵子,他觉得时机尚已成熟,才在暗中下令让暗探行动。
    没想到,到头来自己jīng心策划好几年的陷阱还是被一眼识破。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王员外不解。
    而他同样无法理解的事,向来耽溺于美色的青年,又怎么会有心去怀疑体贴服侍的美丽侍女,且还拒绝了自己为他提早准备好的,最是能吸引的了他目光的女子。
    想到封择从楼上毫不犹豫便丢下的白花与对一个压根看不清全容的戏子的抛进洒银还有出乎寻常的在乎重视,王员外嘴唇颤抖的愈发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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