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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诺之却并没有他乐观,只是他没有表达出来打击他的生存信念。一个人如果被bī上绝路,做出来的事qíng并不会比凶手好到哪里去。与其这样,不如什么都不说。
    水画空在屋子里翻找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拿在手上反复掂量,对着林诺之说道:现在我没了嫌疑,你总不能限制我自保吧?你最好也赶紧找个东西防身,那种丧心病狂的凶手可不会怜香惜玉。他并不知道林诺之手上有匕首,说着他还乜了谭丽一眼,见她不为所动,嗤笑了一声。
    他想,这个神神叨叨的巫女,迟早要为自己的轻信付出代价,可谁要她之前包庇孟林呢,反正他是不会保护她的,自求多福吧。
    林诺之在厨房里看到了几把菜刀,俱都已经卷刃,并不锋利,所以他也没拿,倒是捡了一根木棒拿在手中。
    他看着院子里正似模似样的摆弄着锄头的水画空,突然问了一句:水先生,你从昨天中午到现在粒米没进,不饿吗?
    水画空闻言停了下来,摸了摸肚子摇头:大概是饿过头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怎么,你饿了?
    现在好像又到中午了。
    林诺之默默摇头,他现在也一点都没饿,身上力气也还很足。水画空见他不饿,也就不管了,林诺之在旁围观了一会儿,心中的沉重又深了一点。
    我们回到神社去,那里视野更开阔,晚上还有蜡烛。林诺之说道,刚刚那一番检索,他发现这里也是没有煤油灯的。厨房更是油尽柴尽,什么都没有了。看着那一片láng藉,他想就算孟婆没死,他们也等不到下一顿饭了。
    谭丽还在无声的流泪,眼眶通红,闻言死死摇头,怎么也不肯走。
    你要我用武力挟持你走吗?林诺之淡淡的说道。
    谭丽眼瞳如水,略带悲怨的看着他:你们这些魔鬼,如果你们没来多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qíng,什么都不会发生。她的泪水潸然而行,别有一番柔弱的美感。
    林诺之默不作声的拿着匕首抵在她的身后,谭丽身子一僵,只能被他带着前进。
    回去的过程中,他将所有路过的房子都踹开了门,让谭丽也体会一番那种毫无诚意的建模和诡异的遗像。
    谭丽的眼泪都被惊住了。
    看见了吗?我们不是魔鬼,你心爱的村子才是魔鬼的化身。林诺之道,别活在你的幻想里了,谭丽。
    谭丽彻底没了言语,一路跌跌撞撞的被林诺之带着走,回到了那颗大榕树下,她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瓷娃娃模样,双目呆滞,表qíng木然。
    林诺之再次攀爬上树,但是像再一次印证他所想的那样,满树的木牌已经全部成了纯粹的木牌,一块块粗糙无比,一个字都没有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李镜和他自己的木牌,无一例外,全部成了无字木牌。
    完全是贴身收藏,之前他的木牌就变化过一次,现在则再一次变化这些变化都是在往简陋的方向变化,他是不是该相信,这个幻境的力量正在流失,亦或者快要结束了?
    不或许不是结束。
    林诺之表qíng凝重的下来,也没心思理会水画空的询问,贴着墙角思考。
    他的眼神一凝,仔细看着李镜的画布,那一大片浓重的紫色和半边血迹正在逐渐淡去。若不是他思考时眼神习惯xing的停留在一个地方,恐怕还没有发现,这种淡去很缓慢,但确实在变化他僵硬的靠在墙上,看着画布重新变成一片雪白。
    林诺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股健壮有力的心脏律动。
    这一切真的是假的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像脑海中打开了一道闸门,之后的死亡场景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如果他的猜想正确他也终于明白为何他会对谭丽如此忌惮。
    时间在他的脑海中越发清晰,木牌上曾经有过他的死亡时间,那是9月25日15时27分而他还记得,他第一次睁眼,以为自己是刚进任务的时候,身上酸痛,在接收完记忆之后,他当时看过时间那是15时45分。
    林诺之脑海中不断推衍着时间轴,他想在他死后,谭丽也随之死亡,那么一切就都能推导的上。
    但是还是有个问题让他如鲠在喉,百思不得其解。
    三人在榕树下呆了两个小时,一直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水画空有些坐不住了,他从十几分钟前就开始走来走去,安定不下来。不像林诺之,还在努力回忆和思考每一个细节,更不像谭丽,跪坐在地上,又哭又悲的朝着石像吟唱着什么。
    他想,他们不能这样被动防御才对,应该主动出击,不过是一个侏儒,李昙会格斗,他还是个大老爷们,他们两个人不应该怕一个侏儒而是孟林应该怕他们才对!
    水画空越想越觉得没错,就开始鼓动林诺之。林诺之想了想,同意了。
    从现在开始到明天上午8点之前,都是安全期如果他的死亡预告没有错误的话。
    被动防御也不符合林诺之的xing格,这两天已经够让他憋闷了。就算出错,那么起码也验证了几件事qíng,他想,以他的能力,怎么着也可以保证他们俩的安全。
    但事实证明,计划赶不上变化。当时因为谭丽的固不配合,林诺之他们又本着小心为上,带着一个拖后腿的明显不方便他们行动,所以就如谭丽所愿,让她自己呆在神社里,为此,林诺之还将自己的木棒留给了她,虽然谭丽并不领qíng。
    当时林诺之他们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早在孟婆家感受到的如芒在背的视线也再未出现,因为天色yīn沉渐黑,一无所获的他们只好先行折返。趁着天亮他们还能和孟林一搏,天黑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但是就这一小时多一点的时间中巫女就死在了她最依赖的神祠之中。
    应该在明天下午3点27分之后死的人,提前死在了林诺之面前,他看了一眼时间,是4时28分。
    没有血腥味,若不是死人真切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甚至不会知道有人死在了他们面前。巫女是身中数刀失血过多而亡,鲜血在砖石板上点点滴滴密密麻麻,却意外的没有任何气味,这点只有林诺之发现了,水画空正瞪着眼睛还有点不可置信。
    连林诺之都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一丝茫然他虽然希望能有事实打破他的推断,但巫女真的因此而亡,他的内心还是非常复杂。
    还是说,死亡的顺序一样是会在一定范围内改变呢并不是他以为的,只是简单的死亡场景重现。
    是的,林诺之认为他们所有人都是亡者。
    虽然他做过鬼,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一世是鬼,但是这发生的一切还是让他的信念越发动摇。他想,也许是跟原主不愿意相信自己死亡,也没有成为厉鬼的外在条件有关
    林诺之的推想是这样的:
    这个村庄,是一块养尸之地,yīn气甚重,在此死亡的人yīn魂不散,是亡者生前所见的意念jiāo织成了这一片*。幻境模型就是以本来就是村中人的谭丽和孟婆一家为主。而李昙、李镜、井月水画空夫妻就是误入*的生者,但因此被害身亡,成为了地缚灵。
    因为怨气深重,所有人的怨气都形成了一片真实的幻境,不断重复着自己临死前发生的场景。因为生前有所jiāo集,所以死亡重现也jiāo织在一起,就像本来是一个人做梦,现在变成了大家一起做梦,有前有后各自展示着自己的死亡片段,化作了一片更加真实的幻境,让他们不断重复体验自己所创造的恐怖。
    这种死亡带来的恐怖会升腾着yīn气、而yīn气又会反哺幻境如果一直循环持续下去,这个*所有亡者,都将化为厉鬼,永世不得超生。而也正因为是地缚灵,所以只能在一定范围内行动,所以看着公路近在眼前,他们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上去,这不是鬼打墙而是他们自己限制了自己!
    巫女曾经说过,外来者必须经历四天三夜,不死即可离开。这就是轮回的时限,以四天为一组,他们将被洗去记忆,重新开始。但是因为他是外来者,神魂更qiáng大,所以有些模糊的记忆没有被彻底清洗,于是他有了死亡预感,和看什么都有些熟悉的直觉,因为这一切都是曾经发生过的,而他所经历的,只是在不断的重复过去!
    因为时间的推移,这些幻境即将推倒从来,所以正在不断的崩塌,真实感渐失,建模同化,村民化作蜡像稻糙人,血迹血腥味消失,饥饿感疲劳度消失这都是在为轮回做准备。
    那么他们是被谁所杀?孟林吗?林诺之反倒更倾向于孟林是被他们所有死者具象出来的人物因为他们已经死了,什么人有能耐一次又一次的击杀鬼魂呢?也许在现实中就是孟林所杀,但原主亦或者他并没有猜到,死亡重现时也就不会出现孟林杀人的镜头,他所能看到的,只有已经死亡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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