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长原跟罗奶奶谈了很久,老人家还是不愿离开家。
说自己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没了,老也得老在这个房子里。
还说自己不在,万一其雨爷爷回来,会找不到她。
并且在几个月前又让罗爱霞跟王晖帮她搬到了四合院,她仍旧住在自己之前的屋里。
王晖跟罗爱霞晚上轮流在这里陪她。
智玉芳回来后,老太太还是不肯回楼上住。
每日白天就在院子里坐着,有客人来,她就跟人嫌扯几句。
精神头好的时候照样绣她的花。
旭恒跟其雨很理解罗奶奶的心情,亦不勉强。
回京城前,他跟智玉芳特地去拜访了亲戚们。
又特地嘱咐了李思瀚跟智俊泽,让他们平时多照顾照顾。
他跟其雨不在近前,真有什么,也没个人跑腿。
旭恒做事周到,大家自然欣然答应,并且不约而同的说就算旭恒不开口,他们也会。
应该的。
特别李思瀚,他当年可欠了旭恒大人情。
又去看了王菲,见她气色对比从前好了不少,又邀请她有时间回京城玩。
旭恒心思细的智玉芳都佩服,处事之周到及修养无不体现了良好的家教。
完全让人挑不出毛病。
智玉芳想,孩子跟着旭恒长大是比跟其雨好。
其雨一没耐心,二脾气大,三脑子里成天装的都是她那些病理医书还有病人。
一年到头进厨房洗个碗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家里的琐碎完全不知。
阎家又是大家族,今天这个生日,明天那个婚嫁。
一年到尾,宴席总断不了。
哪些人送哪些礼,这些其雨根本处理不来。
都是旭恒在背后打点,打点完了还把功劳给老婆,总说这个是其雨挑的,那个是其雨选的。
以致人人都夸其雨眼光好,会做人,还能兼顾工作。
都说她家里家外一把好手。
实际上,智玉芳看的都替女婿委屈。
其雨的性格怕麻烦,外冷内热,也很慢热,她是最不喜欢家长里短,这了那了。
甚至面子功夫都懒得做,她并不是没那个能力,而是性格就不喜欢那样。
她真要想哄一个人就没有哄不住的。
连阎耀远的认可她都能得到,可想她真要好好做一件事,并不在旭恒之下。
结婚也好几年了,旭恒自是知道其雨的性格,年纪越大,她越讨厌跟人交际,做事也越专注。
婚姻就是这样,没有那么多激情,更多的是柴米油盐互相理解和包容。
总要有一个人牺牲多一点,一个牺牲少一点
只要牺牲少一点的那个人懂感恩就行。
在旭恒眼里,其雨不仅是一个懂感恩的人,也是一个值得他这辈子爱,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爱的人。
他们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精神上能交流,这是极其难得的。
他想,茫茫人海,能得这样一个伴侣,是一件幸事。
安排好长原的事,旭恒独自开车返程,刚进城,就接到一个电话。
是其雨手机上转移过来的。
他刚喂了一声对方就自爆家门:“你好,请问这是其雨的号码吗?
我是她朋友韩琦。”
其雨没有特别好的朋友,来往稍微多的那几个,旭恒都知道。
这个韩琦其雨先前也跟他提过:“你好,我是她爱人。”
旭恒也自爆家门。
“阎先生呀!真是荣幸。”韩琦一听是旭恒,顿时心下大喜。
心想,其雨真是好命,这男人声音好苏,光是听这声音耳朵都要怀孕了:“我也没别的事,就是一朋友开了家宫廷私房菜,想请你跟其雨去尝尝新。”
“行呀,你把时间地址发给我吧。”
“好,我现在发。”韩琦没想到旭恒这么好说话,原想着肯定要被拒绝几次才行。
其雨之前就在电话里拒绝她好多次。
不然到最后他老公也不会通过圈内朋友打听到其雨的工作单位,以及她刚生产完在休产假。
韩琦又特地在其雨复工这一天迫不及待的找上门去。
给孩子送红包是其次,主要是想请其雨吃饭。
结果没来得及说。
当下旭恒的直爽简直如天使一般,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就约到了人,喜悦来得太快,以致她声音里透着掩盖不住的兴奋。
挂了电话,她丈夫迫不及待的问:“怎养?去吗?”
“去,是其雨丈夫接的,我一说他就答应了。”韩琦兴奋不已的说:“可比罗其雨好说话多了。
可真是,豪门出来的和小门小户就是不一样。
说话大气,不端着,这越没有的人越端着,假清高,自尊心强。”
韩琦丈夫瞥了一眼滔滔不绝的妻子,越看越厌恶。
说别人小门小户你自己不也是!
这些年越发后悔,觉得自己当年要么眼瞎,要么智商短暂欠费,否则怎么会看上韩琦这个草包。
眼下看她还有点用,不然真想离了。
想来,还是老一辈说的对,娶妻不仅要门当户对,还要娶贤。
心里想着,自己要是当年没有被韩琦迷惑,未婚先孕又被她勾搭的结了婚。
再晚个几年结婚,哪怕娶阎耀文的私生女都好过娶韩琦。
当然要是能娶阎玫最好。
这位这回这么急赤白咧的想搭上旭恒,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看上阎玫了。
半年前跟阎玫在一个拍卖会上有过一面之缘,从朋友处得知那是阎耀文婚生女,阎旭豪的亲妹妹,就有些心痒。
心想着,那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嘛。
三个月前,在欧洲的一个珠宝展上他又遇到了阎玫,奈何对方还是话都不跟他说一句。
这一次见面让他越加心痒。
一回到家里,越看韩琦越不顺眼。
现下一听韩琦说话就觉恶心,真是什么家庭养什么人。
这几年来,他越发不愿带韩琦参加圈子里的聚会或酒会,觉得丢人。
韩琦在他眼中,充其量也就是个花瓶,在事业上和地位上一点都帮不到他。
人嘛,有了钱以后就会想要往更上面走,谁都想站在尖子塔顶端,他这个年纪正是欲望膨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