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又觉得自己想得太远还要求过高。
她的出现并不就是说奇迹一般地改变了我或者我们以后的命运。何况她好像还都是在当面矢口否认说喜欢或者爱。
尤其是不能期望之后她对我的感情就会加倍,作为对自己之前种种不幸的补偿。
所以关于她的一切,最多还只能算是一种征兆,哪怕确实可以看得到一丝丝影影绰绰幸福的身影。
不过那样犹抱琵琶的朦胧情意,也是让人更加玩味不已的吧?
然而对我来说,却是肯定不会再花额外的心思去反复确认或者憧憬不已。
可能而今我真正拥有的,就是在人生每个真正重要关头,还有余心和闲暇不时反省。
就算是眼前和她如此热切高频的交流,都不再像以前那样毫不在乎自己而无所顾忌地绝对深陷进去。
这才算是真正的成长吧?
可能整个世界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shawn那永远一样的温柔。
面前的她还是有什么多余的话说,只是用那温柔的会说话一样的双眼,不言不语地看着我。
那眸子里面的一切,除了浓得化不开的柔软,好像还是有些默默的情愫。
这样的神情,多看一眼自己心里面就多一分的内疚。而且也觉得那里面蕴藏的含义更加清楚。
也许此刻她流淌的心意,就是那看不见的淡淡哀伤划过我们的天空,还兀自喃喃自语一般地诉说。
“我还能怎么说呢?改变不了你的心意,甚至是明天的天气。”
“对于全世界的一切我都无能为力,何况是最为复杂精细的人心呢。”
“还有我也已经早就过了那明明知道无用也要奋力争辩一番的年龄。凡人的手再是有力也划不开水,握不住沙。自己再要争取什么,只是徒然惹人发笑而已。”
不过她之所以还是shawn,就是在于这些话我可以单单读着她的神态就可以意会和猜测得到,而她却是万万不会言传出来的。
从她口里,真正能够好好地说出来的永远还是那一句,
“我们永远都是很好的朋友。我会想念也会一直帮助着你的。”
这样的话,也不知道究竟最后会是带给谁无力的心疼感觉。反正我是觉得有些窒息而要忙不迭地逃离。
而turalba现在当着我的面,除了一味地秀着和未婚夫的恩爱以外,却是再也不会和我开什么玩笑的了。
尤其是她再也不会提到shawn什么了。
还是很怀念以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她,轻松又随意,用招牌式的无忧无虑一直感染着我。
唉,明明我在这楼里收获了不少,甚至是那些现实中最重要的东西。可为什么今天却感受到那样真切地疼痛着的怅然若失呢?
出来走到门口就遇到另外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就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让人不由觉得她像是另外一个版本的calo。
但我这次就真是不感兴趣不想搭理了。
尽管也很奇怪,那样的女孩子可是自己不久之前梦寐以求的爱人类型。
她却是更奇怪地要借用我的网络流量。之后却又只是为了可以立即加我的facebook。但让我自豪的是,这些至始至终都透露着搭讪动机的诡异行为,自己心里毫无所动。
反而是生出了些同情和理解。
就是如果她是专门前来这地方寻求结缘这样那样富翁的可能性,也是情有可原讲得通的。
不过这里出没的男子一般都是年老体衰又名花有主,像我这样年轻的单身汉实在是凤毛麟角。
当然也不排除她其实也是已有契约在身,现在只是为着人生的下一个伴侣未雨绸缪。
但是我只想告诉她,为什么不去vivian的酒店试试呢,或许还可以遇到ken老先生那样空虚的绅士或者更多真心诚意的j国老人呢。
回到家里,生活就是从短暂的喧嚣和滋扰中切换回来,迅速恢复了安静。
接下来每天我都在自己的幻想和同silver的聊天中度过,感觉它们就像是那日子插上的双翼,鼓动着时光飞快流逝。
唯一能够察觉到它变得相对有些清晰的时候,就是发现离她能够过来最近的假期都还需要自己度日如年那样的等待。
但我们还是乐此不疲,常常互相鼓励,
“我想说,虽然很确定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一直以来都只是选择逃避了事。但现在这一次,你给了我无穷的勇气去追求梦想而不是浅尝辄止。”
“因为你让我想要给到你最好的自己,最好的照顾。而不是想从你那里得到些什么。毕竟最好的我才配得起那么好的你啊。”
“谢谢。那么我想的就是,努力让爱的种子在你心里发芽,尔后就长出茂盛的枝叶,永远扎根在我们心心相连着的福田里。即便是不那么走运地遭遇了贫瘠的薄土瘦田,也让我们一起来求得多福去浇灌。”
“那田里地里能够长出鲜花绿草固然很好,但是哪怕什么醒目的事物也不曾萌芽,我们朝朝暮暮的相伴相守也是很好的。”
“所以我愿自己时时年轻的心,能够一直异想天开说着留住那样的美好的话。即便时光再怎么荏苒流离,不再回想过去的人,也不盼望将来会遇到的人,就是一心一意眼前的你一个人了。”
这样美好的场景不知道存续了几个月。
因为很多时候自己真的就是懒得去看日历,时光对我来说就真的只是白天黑夜的交替。
终于有一天,这些懒洋洋的愉悦被打断了。
我不得不赶去机场一趟,像是和它也有着不解之缘一样。
不过那中断也一定得是有充足的理由可以自圆其说,才对得起自己回到机场时铺天盖地涌起的思绪。
也真是那样的。
站在熟悉的地方,还能感受到它记录过的自己所有那些出发与归来的满满情意。混合在那些左冲右突却又没有明确目的地的念头里面。
从某种程度上说,它可是我梦想的出发和落脚的原点。
从这里延伸出去,刺破了很多以前的迷梦,或者叫不清晰的认识。
比如在天空之上,根本就没有白云朵朵,只有纯净的阳光,刺目到耀眼那种。那些传说中的蓝天白云,只是尘世和凡人的梦想。
而且实际上这机场还有机舱里面,乃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毕竟在各狭小封闭的空间里面,既有安全风险,也还有感染各种疾病的可能。
所以飞行不过是一种普通的交通方式,把我们从一处搬运到另一地。
亏我以前一直当它是美好惬意旅程的一部分。其实回想起来,很多时候它以及连带着的那些旅程也是不必要的浪费。
那种释然而又索然无味的感觉,就像是以前我老是奇怪,这机场为什么总会有如此多人来来往往。而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因为他们都怀有自己的梦想又正好选择了这种交通工具而已。
比如,之前每次从其它机场飞过来时,在办票窗口都可以看见很多f国人排成长龙。在c国或者其它邻国拿了大量货物,用超大型的普通编织袋装着等候办理托运。
主要货物大致就是手机通讯电子产品,衣服t恤,鞋袜和小饰品和生活用品。
林林总总,乱七八糟。
其中不少都是华裔,他们在f国市场里都有固定的摊点和席位,或者商铺。
不要小瞧这些跨国小商贩。
他们多数来自c国fj,在国内有着众多的亲戚朋友,关系千丝万缕不说。在f国也是几代传承,牢牢地扎下了根。
多数都早已跨过了养家糊口和温饱小康的阶段,都是家底颇为殷实的富商。
我甚至见过不少和f女结婚的华裔。居然感受到的也是c国传统的夫唱妇随和和睦睦,看来还是他们把那些历史悠久的家庭观念在这异国发扬光大了。
他们中最成功和最有名的代表人物,就是sm购物中心的老板,真就是从这样的跨国小商贩起家,一步一步做大。
除了华裔,加入这转运大军最多的就是msl了。
他们也是经常辗转往返于亚洲各个邻国,比如c国,t国和那y国。
尽管我从没有见到任何真实的货品小样,却每次都能耳闻目睹他们乐此不疲地以这机场为中心的跨国贩运。
除了商人以外,这里还是随时都有众多的msl国民进出。
因为在f国整个南部有着数目众多的msl群体,而马尼拉才有出入国的国际航班。
女子从来都是带着头巾结伴而行,候机休息都是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此外就别无特色了。我一向都是不会太在意她们的存在,也基本上没有过任何交流。
总是这样冷静算得上是不得不的相遇和交集。
唯一的一次短暂对话发生在某次从这里飞回国内。那次很不巧的出发从本来的晚上七点延误到了凌晨一点多。
一个带着头巾的女子在座位上独自玩手机。不要看都知道一定是在玩游戏,很少有人用手机阅读的。
她还随身带了一个行李箱。
顺便问了一声好,就在旁边坐下,没想到就顺势聊了几句。
她专门做小饰品生意。大致就是每次去c国那边,从相对固定的商家那里采购大批的挂件吊坠手镯之类的小饰品。再空运回f国大小城市零售或者就在马尼拉的集贸市场批发。
那些各式各样的饰品,在她们的世界里是非常受欢迎的。
所以很多时候我是蛮佩服他们的,不管男女,生意人还是平民。
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们都很爱干净讲卫生,衣服行李一般都很整洁。
虽然服饰质地不会很好,皮肤也还是黝黑发亮。
而且还非常虔诚。到了特定的时间就会去祈祷室祷告,或者干脆就在大厅一个角落,选好方位铺开毯子,跪在上面祈祷。
我也算会有偶尔祈祷的习惯,也是来这f国后才养成。
确切地说从第一次降落这机场不久开始的。
当时抬眼看就是很多员工正在休息。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吃饭喝水聊天,亲密得令人羡慕。
好不容易看见两个坐在一起的女孩子,就厚着脸皮去询问她们是否单身。却是很遗憾地被告知都是已有主的了。
我就哀叹一声,
“没想到要在机场找一个女朋友还是如此的不容易啊。”
“先生,我也很抱歉,你只是来迟了。但你如果一直祈祷,一定会有机会的。”
“真的吗?”
我以前亲身经历或者耳闻目睹,有一些亲友曾经信过类似的道道。因为那些结果既有灵验也有一点都不灵验的,所以干脆就糊涂地相信,或者敬而远之的一点都不信。
“当然啦,上帝无处不在。他能听到你的乞求慷慨地满足。他总是有着这样的能量和胸怀哦。”
“那你们的相爱,是靠谁的祈祷来成就的呢?”
“哈哈哈,我们不需要祈祷。因为是上学认识的同学,自然而然就成了情侣。”
真是在忽悠我了,我想。
也可能她只是不知道,就是她和他之间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一定会在相遇之前或者以后祈祷过的。
不然哪里来的相遇,相遇又如何可以顺利地发生,那情意又谈何容易能够在各自平庸的日子里延续呢?
那一切都全靠诚心祈祷带来的幸运。
所以我还是宁愿选择日日祈祷。
但是祈祷和乞讨有什么区别吗?我对二者没有不同的看法,只是以为那唯一的区别在于它们哪一个会让自己的人生有点价值。
现在回来这里,也算是走了很远的路,我更是发现这世界上,真的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幸运。正如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
只是我们还不知道,或者明白得太过久远而早已忘记。于是才会有莫名其妙的心痛会来提醒我们。
可能要维系那样的幸运,就真的是要不得不像传说中说的那样,用彼此的衣裳打成结来牢牢拴住对方,再在天地面前虔诚地一圈又一圈地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