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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浩提醒得理直气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这儿碍了事。
    周珏不理会,继续往前挤。
    赵明熙怕他,往旁边让了让,周珏很容易挤进来,把张浩和赵明熙隔开。
    张浩的表情有点挂不住,想绕过周珏重新到赵明熙跟前,周珏却一直挡在他前面,过了一会儿张浩终于可以确定,周珏是在故意针对他。
    张浩不知道周珏和吕秀的关系,只当周珏是想争夺驸马爷的位置,发现自己到不了赵明熙身边,脸色阴郁的待在外围,把周珏记恨上了。
    周珏是奉赵彻的旨意保护赵明熙的,见张浩不在赵明熙身边打转了,便和吴守信一左一右护在赵明熙身边。
    彩头比骑术和箭术,等所有人就位,香也燃得差不多了,宫人鸣锣,所有人骑着马来到起跑的地方。
    赵明熙身份最高,自然在最中间的位置,周珏和吴守信护在左右,让人不能靠近她。
    按照惯例,只要第一个骑着马跑到指定位置从宫人手里拿到东西再折返回终点就算赢。
    这个时候不止比骑术,还要比谋略,有的人会合作,有的人会给对手使绊子,反正只要最终达到目的,就都算赢。
    有周珏和吴守信在,没人敢给赵明熙使绊子,号令一响,赵明熙便一马当先冲出去。
    周珏紧跟在她身边,看出她在太学院没好好学,沉声教导:“腿要用力夹紧马背,踩住脚蹬不要松懈,身体不要绷得这么直,前倾一点,贴着马脖子。”
    赵明熙不敢反抗,按照周珏说的做,虽然费劲儿了些,但也比一开始跑得更快。
    她分神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后面的人挤做一团,落下好远。
    “这样赢着真没意思。”
    赵明熙低估一句,周珏在旁边提醒:“比试才刚刚开始,话别说那么早。”
    赵明熙刚想反驳,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司偌铭穿着一身墨色绣麒麟锦衣,骑着一匹黑马追上来。
    赵明熙一直把司偌铭当长辈看,这会儿却不得不承认,这位陵阳侯世子容貌生得相当俊美,唇红齿白,在阳光下策马疾驰的时候,周身的气度更是不俗。
    司偌铭参赛的心态很平和,一开始就没打算和那些人争,排在比较后面的位置,没想到前面乱作一团后,他反而有了机会。
    观看台上的人看见司偌铭冲出来,全都忍不住惊呼起来,赵明熙看了一眼回过头,问周珏:“周大哥,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不想输,尤其是不想输给皇兄和皇嫂都很看好的驸马人选。
    周珏不懂女儿家的这点小心思,沉沉的说:“赛场如战场,想得越多干扰越多,你不要想其它的,只管自己往前冲就好。”
    赵明熙把周珏的话听进去,压低身子往前冲,不过司偌铭显然没有怜香惜玉让着公主殿下的想法,他稳定的不出所料的超过赵明熙。
    赵明熙咬牙往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两鞭子也没赶上,最终落后司偌铭一点,让司偌铭赢得头彩。
    不过就算这样,赵明熙的表现也很不错了,到达终点后,吕秀和吕青青带头为她欢呼。
    “公主殿下威武!”
    吕青青的声音比吕秀大多了,吕秀没做过这样的事,只挥舞着手绢帮忙打气。
    赵明熙输了比试原本还有点郁闷,听到两人的打气声,顿时又来了精神,冲她们挥手回应。
    司偌铭还坐在马上,也循着声音望去。
    吕秀和吕青青站在一处,两人拼命挥着手,和那一日在吴府请他帮忙的慌乱截然不同。
    司偌铭眉眼噙着温和,觉得吕家的姑娘其实挺可爱的,正想着,周珏策马来到司偌铭身边,他仰头看了吕秀一眼,低声提醒:“张公子一直在看世子殿下。”
    司偌铭随意地扫了一眼,看见张浩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神阴鹜,像是沾满剧毒的怪物,一旦被他缠上就会死无全尸。
    周珏把那日在吴府发生的事暗中调查了一遍,基本锁定嫌疑人是张浩,这些信息周珏也跟司偌铭共享了,司偌铭知道张浩是什么样的人,又存着什么心思,眼底闪过厌恶,淡淡道:“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骑术夺了彩头,赵彻当即给司偌铭赐了赏,又夸了赵明熙一番,皇后在旁边帮腔,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看台上的人也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赵明熙不喜欢听这种话,假装崴了脚,被宫人扶下去。
    赵明熙一走,周珏也想下场,张浩走到周珏身边,故意说:“周大统领别急着走啊,既然都上场了,也露一手给我们瞧瞧嘛,我可是早就听说周大统领的威名了。”
    张浩的目标明确,把在场的都当成自己的敌人,其中司偌铭和周珏的竞争力最强,他的敌意自然也最重。
    周珏并不计较张浩说的话,淡淡的说:“我还有公务在身,并不参与今日的比试。”
    周珏说完要走,张浩扬声道:“周大统领是因公不能参加今日的比试,还是不敢参加?”
    张浩是故意要让其他人都听见的,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周珏身上。
    张浩比周珏小一点,当初在太学院和周珏并不在一个班上,只记得那个时候周珏生得特别白,眉心长着一颗红痣,总是跟在顾恒舟屁股后面打转,像是顾恒舟的跟屁虫。
    周德山是顾廷戈的副将,却伤了一条腿,回京后还跟妻子和离了,所有人都觉得周德山是个没了一条腿的残废,他能做瀚京校尉也是先帝为了显示自己仁厚特意给的恩赏。
    周德山没什么本事,其他人自然也觉得周珏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酒囊饭袋。
    如今周珏能一路高升,所有人也觉得他是靠的国公府的庇荫。
    毕竟国公府现在还养着当年在周家出生的孩子。
    张浩敢挑衅周珏,很大部分就是因为这个。
    周珏停下来,偏头看着张浩,他猜到张浩今天要搞事情,但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蠢,蠢到自己非要凑上来送死。
    周珏是从御前带刀侍卫升的禁卫军统领,再升的骠骑大统领,这些职位都是统管皇城和瀚京安危的要职,张浩如果不是猪脑子,也该知道,陛下就算再怎么给国公府面子,也不会把这样的重任交到一个没有真本事的人身上。
    周珏没有急着应下张浩的挑战,碾着手指安安静静的站着,看台上的人也都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全都好奇的张望着。
    如今司偌铭是整个瀚京最俊美文雅的郎君,而周珏则是最骁勇善战的,两人一文一武,气质各有不同,却是一样的沉稳显贵,张浩和他们站在一起,差距一下子显现出来。
    然而张浩自己却不觉得,第一次受到这么多人瞩目,还有些洋洋自得,再次说:“早闻周大统领文武双全,与镇北大统领顾恒舟是同窗好友,情同手足,如今顾大统领不在京中,无缘得顾大统领的风采,能见见周大统领的实力也定能大饱眼福。”
    张浩给周珏戴高帽,先把周珏架到不能拒绝的境地,一会儿若是周珏不能拿出什么看家本领震慑全场,他肯定又会说周珏不及顾恒舟这样的话来冷嘲热讽。
    周珏已经看穿张浩的后招,并不接话,只沉声复述:“我还有公务在身,不参与今日的比试,张公子若是真想切磋,日后可单独到周府找我。”
    周珏说完又要走,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司偌铭朝着赵彻拱手道:“鸿运也想看周大统领一展风采,请陛下允准周大统领与我们一起参加比试。”
    司偌铭罕见的开了口,一些知道自己争夺驸马之位无望的人也跟着开口:“请陛下允准周大统领与我们一起参加比试。”
    这下变成了众望所归,赵彻也在兴致上,当即允准周珏参加比试。
    看台上的人一下子激动起来。
    周珏从御前带刀侍卫到骠骑大统领只用了短短三年多的时间,这个速度未免太快了,而且他很少在外人面前动武,也没去校尉营操练过,有些人心里多少有些质疑不服,加上姜琴瑟给他戴了绿帽子,质疑之声更甚。
    如果不是他不行,姜琴瑟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
    赵彻发了话,周珏领旨,折返回张浩身边,冲他挑眉,无声的表达着一个意思:待会儿别后悔。
    一个字没说,只是一个表情,张浩就被激得炸了毛,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待会儿会面临什么,相当不服气的从宫人那里拿过弓箭。
    第二轮是箭术,一般这都是比的准头,在太学院的时候也有射箭练习没什么难度,以往比箭术都有固定靶和活动靶两种。
    固定靶大家的命中率都会差不多,到了活动靶高下立刻就能分出来。
    当初在太学院,所有人都以为顾恒舟的箭术是最好的,在东恒国的时候,周珏才知道沈柏的箭术有多好。
    这些年周珏再没见过沈柏射箭,但他私下练习了很多次,如今的骑术和箭术比当年的沈柏差不了多少。
    张浩认真的试着弓箭,他的武修一般,但平日玩过不少投壶游戏,准头可以,箭术也不错,看看司偌铭又看看周珏,继续作死,说:“周大统领和世子殿下身份尊贵,又大在场的人不少年岁,我们多半是陪跑,最终的角逐必然是在二位之间,我赌世子殿下赢。”
    周珏之前觉得张浩蠢,这会儿又觉得他其实挺聪明的,把周珏架上场以后,又挑起他和司偌铭之间的矛盾,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全身而退。
    但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周珏在周围扫了一圈,说:“箭术靠的是准头,我早就听说张公子投壶技巧很高,箭术应该不差,除了早些年的顾恒舟,京中再没出现过百步穿杨的奇才,张公子如此信誓旦旦,想必今日是要一鸣惊人吧。”
    周珏的语气带着引诱的意味,张浩莫名觉得周珏想把他拖进自己挖的坑里去。
    他不敢应声,但他肯定是想赢的,要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赢过这些男子,够他吹一辈子的牛了。
    张浩有点兴奋,暗戳戳的把手里的弓握的更紧。
    周珏没有再看他,随意试了下手上的弓,往看台上瞟了一眼。
    吕秀挨着吕青青坐在左后方的位置,安安静静如一朵馥郁馨香的兰花。
    他家媳妇儿果然不管坐在哪里都是最惹眼的。
    正想着,铜锣声响起,箭术比试开始。
    张浩想挣表现,大声说:“周大统领和世子殿下先来吧。”
    司偌铭皱眉,不太喜欢这样,周珏凉凉的看着张浩,冷声道:“这里有二十个靶子,可以供二十人同时进行比试,时辰不早了,你愿意等,要让陛下和这么多人一起等吗?”
    虽然入了秋,秋老虎也挺厉害的,今天太阳也大,看台上虽然有伞撑着,却也热得很,张浩骑马跑了一圈已经热得出了一身汗,其他人想来也不好受。
    张浩不敢再回话,司偌铭自然和周珏站在一个阵营,温声说:“我和大家一起就可以。”
    所有人各自拿了弓箭,到对应的靶子站好,周珏和司偌铭一左一右把张浩夹在中间。
    张浩举起弓,姿势一看就有问题,周珏并不吝啬,自己瞄准的时候,还留了点余光给张浩,沉声提醒:“腿与肩宽,用力绷紧了。”
    张浩脸热,横了周珏一眼。
    都上比试场了,还要指导人,就显得你能耐是吗?
    箭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练成的,在太学院的时候,武修师父是同样的传授技巧,教出来的学生还是参差不齐呢。
    张浩不相信周珏是想让他赢,不过是想借机羞辱他罢了。
    心里存着怒气,张浩很快射出第一箭,周珏紧跟在他后面放手。
    张浩第一箭有点偏,在靶子边缘,不计入成绩,周珏的更夸张,直接脱靶。
    不过脱靶的这一箭没有落空,而是穿破张浩射出去那支箭,稳稳地钉在张浩的靶子上。
    宫人报了靶,看台上一阵喧哗,张浩很生气,冲周珏质问:“周大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珏抽出第二支箭,神色平静地说:“没什么意思,失手罢了。”
    你特么失手就失手,把我的箭射下来算怎么回事?
    张浩咬着牙,脸色很难看,周珏继续说:“学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难以坚持也很正常,但张公子若是真心想学,就该认真些。”
    周珏说完射出第二支箭。
    这一次,稳稳命中靶心。
    周围传来欢呼声,张浩突然觉得周珏比他想象中的可怕多了,他平静沉稳,不在意他的挑衅,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和绝对的实力可以碾压别人,把别人按在地上摩擦。
    张浩后背爬起寒意,开始后悔自己一开始挑衅周珏了,偏偏这个时候周珏连续两次命中靶心,还抽出功夫对他说:“比试才刚刚开始,张公子不要分心,深呼吸,沉住气,弓尽力拉满再放,瞄准了再放箭。”
    张浩跟着他的指令吸气呼气,瞄准后再放箭。
    笃的一声。
    箭镞稳稳钉在偏离靶心一寸的地方。
    宫人报了靶,张浩一下子跳起来。
    这可比他在太学院武修结课的时候成绩还要好。
    周珏唇角微扬,鼓励道:“张公子加油,说不定今日是能拔得头筹的。”
    张浩浑身都不得劲儿起来,总觉得周珏这话有问题,不过他已经落后别人,没时间想太多,继续凝神射箭。
    因为周珏的加入,场上的比试吸引了更多的关注,吕青青是最惊奇的,不过她关注的点和别人不一样,低声问吕秀:“你不是说夫君身上那套衣服是特别设计的新款市面上还没有吗?怎么周大统领身上那套和夫君的这么像?”
    吕秀脸热,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吕青青皱眉问:“是不是有人偷了你的图纸泄露出去了呀?”
    “不是。”吕秀摇头,如实说,“之前他帮了我几次忙,我让人做了一套衣服送给他,没想到他今天会穿出来。”
    吕青青奇道:“不是说他性情古怪,平日都不和别人说话的吗,怎么会帮你的忙?”
    吕秀捏紧帕子,柔声辩解:“不是的,他人很好。”
    话音刚落,周围传来惊呼声,周珏射完十支箭,除了第一支箭脱了靶,后面全都命中靶心。
    毫无疑问,他的准头是所有世家子弟里最好的。
    这样一看,他第一箭脱靶,更像是故意让大家的,免得和大家的差距拉得太大太难看。
    第一轮固定靶淘汰了大部分人,只留下来前三。
    恰好是周珏、张浩、司偌铭。
    张浩排第二,夹在两人中间,不上不下。
    三人留下来进入活动靶的比试,今年的活动靶是御马监专门养的兔子,一共三十只,以一炷香为限,谁射杀的兔子越多,谁就获胜。
    为了区分三人的成绩,三人用的箭箭尾都用不同的颜色做了标记,周珏的是红色,张浩的是黄色,司偌铭的是蓝色。
    稍作休憩,三人重新上马,御马监的宫人先放出兔子,兔子一得自由立刻向四处奔逃而去,等到锣响,三人才策马朝前跑去。
    活动靶和固定靶的难度完全不同,张浩知道自己赢不了,从一开始就骑马贴着周珏,阻止周珏前进,司偌铭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
    周珏并不着急,眼眸微弯,很赞赏张浩的反应。
    他就喜欢这种蠢得自己找死的人。
    张浩不敢跟周珏直接动手,瞄准周珏背上的箭囊,准备找时机扑到周珏马背上,先把他的箭囊弄掉。
    周珏看出张浩的意图,故意放慢速度,让张浩和自己的马贴近,等张浩鼓足勇气想扑过来的时候,又暗中发力甩开他。
    张浩没有预料到周珏会有这一手,扑了个空,因为惯性大半身子挂在马背上,他听见自己背脊骨拧出咔的一声,但根本没功夫理会,因为他几乎倒挂在马身上,脑袋离地面很近,一不留神就会坠下马去。
    这后果就非同小可了。
    张浩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腰却疼得使不上力,根本没办法重新回到马背上。
    看台上的人都叫出声,觉得这也太危险了。
    张夫人更是直接站起来,失态的大喊:“快让马停下!”
    张夫人不懂马术和箭术,往年只看过别家的儿郎参加秋猎一展风采,没想到轮到自己儿子上场的时候会这么惊险吓人。
    她吓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冒出来了,坐在最前面的帝后却没有开口中止比赛。
    张夫人急得不行,正要去找张应山,孙越海走过来说:“夫人别紧张,马匹在疾驰过程中,谁也没办法让它停下来,张少爷身手不凡,肯定能想到办法应对的。”
    我儿是什么东西我这个做娘的难道还不清楚吗,他能有什么法子应对?
    张夫人腹诽,可孙越海是御前伺候的人,他说了话就相当于是赵彻发了话。
    陛下想看看她儿有什么能耐,她难道还能拒绝吗?
    张夫人咬紧牙关直勾勾的看着场上。
    周珏很快追上司偌铭,两人各自追着兔子射杀,不相上下,张浩则像个小丑一样被那匹马驮着满场跑。
    一炷香后,宫人鸣锣,比试结束。
    周珏射杀二十七只兔子,司偌铭射杀八只,还有五只逃出生天,御马监的宫人会把它们放生。
    御马监的人吹了口哨把张浩的马唤回来,等马停下,张浩也被从马上解救下来。
    他站不太稳,腰背拉伤得很厉害,脸都是白的,宫人立刻用担架把他抬下去。
    张夫人高声喊着“我苦命的儿”,不顾形象追出去。
    张浩一支箭都没射出去,还伤了腰,张应山颜面上委实挂不住。
    但这也怪不了别人,是他自己没有本事。
    张浩被抬下去,周珏和司偌铭却要来领赏。
    周珏的骑术和箭术都是有目共睹的,赵彻龙颜大悦,问周珏想要什么封赏。
    周珏跪在场上,声音极洪亮的说:“微臣想向陛下要一个人。”
    赵彻问:“何人?”
    周珏抬头,看向看台上的吕秀,大声道:“微臣想求娶吴郡守的妹妹吕秀为妻,请陛下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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