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但是透过灌木丛的缝隙,隐隐约约觉得那个男人的背影很像霍东霆,她又忍不住踮起脚尖,提起裙摆,躲在高大的灌木丛后面,观察两人。
霍东霆和女人沿着湖边散步,女人走到湖边的小桥下,停下脚步。她转身,抬起秀气的笑颜,清亮的眼眸泛着温柔的笑意,“东霆,恭喜你。”
霍东霆单手插在口袋里,深邃英挺的眉眼淡淡扫过女人的眼眸,薄唇掀起,“谢谢。”
他们之间相隔距离不远,宁熙若眯了眯眼睛,看清男人眸底的神色。
原来,陆青浓的痛苦,源于此处。
霍东霆看陆青浓的眼神,永远是沉黑凉薄的。纵然他可以放任她的无理取闹,但他看她的眼神和普通人别无一二。
然而此刻,霍东霆注视眼前的女人,深邃黑沉的眼底噙着融化冰雪的温柔。
那抹温柔,柔和了向来萧冷肃杀的他。
那一刻,宁熙若真想阔步走出去,狠狠地给霍东霆甩上两扇耳光,再把新娘陆青浓绑架带走。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忍住。因为,六六是不会同意她这样做的。
受伤的总是六六,可六六却心疼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
她心里被郁闷堆积,无心赏景,转身沿着来时的小径往回走。
宁熙若珊珊地沿着湖边的逆方向行走。她打算在外面透透气,把她心底的愠怒平息了再进去。
否则,她做不到笑着祝福六六。
她晶亮的眼眸淡淡扫过湖边的秋景,倏然发现屹立在湖边的身材挺拔高俊的男人。
他穿着纯白的衬衫,外搭深黑的西装外套,精致熨帖,一尘不染,优雅矜贵。
她的心好像在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她驻足两秒,迈开银色的高跟鞋,嘴角弯起一抹柔和清丽的笑意,“宋少。”
“嗯。”宋子琛淡淡地回应一句。深邃的双眸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女人白皙精致的小脸。
今天的她,柔顺乌亮的秀发被蝴蝶发带束到耳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几根发丝自然垂落,灵秀精致的眉眼若隐若现。
脸上清丽柔和的淡妆,一袭修身得体的粉色伴娘礼裙完美地结合,将她映衬得愈发优雅甜美。
宁熙若看着看着碧波荡漾的湖水,几只白天鹅在湖里戏水游玩,心自然而然地舒展开。
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过树木的缝隙照耀下来,在轻轻的石板路面投射男人颀长挺竣的身影轮廓,将女人娇倩的身影笼罩在身后。
他们没有说话。她觉得,站在他身边,静静的,就十分美好。
婚礼即将开始。
悠扬的婚礼进行曲缓缓奏起,曲调舒缓,节奏浪漫,是那首非常经典的《beautifulinwhite》.陆青浓挽着陆鸣的臂弯,优雅的香槟色尖头高跟鞋踩在高级红毯上。从敞开的大门,一步一步向牧师旁边的霍东霆走去。
众人纷纷向门口望去,脸上带着祝福的笑意。
陆青浓今天穿了一袭及地的白色绸缎婚纱。简洁华丽的高级设计,通体晶莹的洁白轻纱,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柔美线条。精致素雅的妆容柔和她妖媚的五官,令她平添几分清秀的气质。
几位特聘专业摄影师同时开启摄像头,对婚礼进行全程直播。
霍东霆今天穿了一袭高级立体剪裁的黑色燕尾服,里面搭上一件修身的纯白的衬衫,简约高雅,精致熨帖,令冷峻肃杀的他多了几分柔和的温度。
他站在牧师旁边,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陆青浓白皙精致的小脸。
陆鸣牵着陆青浓的手,缓缓走到讲台。他将陆青浓的小手从臂弯取下,缓缓地将爱女柔软的小手放在霍东霆摊开的宽厚的掌心上。
陆鸣的眼眶一片红。
牧师穿着一身肃穆的长袍,在烛台前庄严宣读婚礼誓词,“霍东霆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陆青浓女士作为你的妻子?”
霍东霆深邃的黑眸扫过女人笑得缀满繁星的眼睛,薄唇掀起,嗓音低沉,“我愿意。”
“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我愿意。”
“陆青浓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霍东霆先生作为你的丈夫?”
“我愿意。”陆青浓澄净的双眸一瞬不瞬地凝视霍东霆,红润的樱唇弯起一抹美丽的弧度。
“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不等牧师宣读完誓词,陆青浓抢先回答,“我愿意陪伴他一辈子,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誓词宣誓完毕,新郎新娘交换戒指。陆青浓从宁熙若手上的绸缎红盒里,取出闪闪发亮的钻戒,牢牢地戴在霍东霆左手的无名指上。
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霍东霆,你逃不掉了。我们的婚礼有全国人民观众给我作证,你一定要对我负责到底。”
陆青浓掀起自己的头纱,踮起脚尖,伸出柔软的双臂吊在霍东霆的修长的颈项上,红唇附在霍东霆的耳朵上,轻轻说了一句。
挺秀的眉宇间尽是闪闪的星光笑意,她将自己的红唇贴近霍东霆的,轻柔地吻了上去。
霍东霆的身体一双深沉如大海的眼眸紧盯女人白瓷般的小脸,颀长挺拔的身躯微微前倾,配合陆青浓的动作。他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深吻结束,陆青浓笑容清澈纯净,灿烂的笑颜,像是像大人问到棉花糖的笑得甜甜的孩子。
她看着霍东霆的眼神一片深情,红唇轻起,她柔柔地说,“我爱你。”
婚礼誓词结束,陆青浓挽着霍东霆的臂弯一起来到教堂前面的半山坡小草坪上。
陆青浓站在小半山坡的坡顶,背对婚礼的女士,将手中的绣球抱在怀里。
“3——2——1!”
倒计时结束,陆青浓将手里的绣球高高举起,用力地向后抛出。
浅蓝的绣球花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宁熙若站在半山坡,淡淡退出拥挤抢绣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