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她真正的是长在温室中花朵,自从表现出在写作上的天赋后,族里那边就花费巨资给她聘请来了许多不同类型的老师。
由之前的圣人文到最后的帝文作者,被她诚心叫做老师的,不下上百人。
或许百家之谈后,让她融合成了属于自己的流派,写作一路越发的顺风顺水,直至帝文、天文横空出世。
年纪轻轻的她没有经历什么大风大浪,就站在了终点线上,被无数人仰慕,十二真界随意可去,以至于到了最后的无聊。
她开始奢望更神秘的地方,渴望宋仁能带她离开,哪怕是深入这域外帝子战场,她也是兴奋的。
但是,当真正到这里时,短短五个月的时间,却像一辈子那般漫长。
她已经快到了心性奔溃的边缘。
安静的孤独、生死的逃跑、随时随地的戒备,重伤垂危。
连着在前段时间的黑夜,她已有三尊人形神祗永久的消散,才换得了如今浑浑噩噩的活着。
跌跌撞撞闯入那片沙漠,就此成了她的梦魇所在。
打不死的石头人,近乎疯狂的逃跑,这是她一个月一直重复做的事。
疲劳、浑浑噩噩,近乎绝望。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反抗了。
就这样吧,只是心里满满的不甘啊。
直至在临死前,她似乎看到了一直心心所念的宋仁出现了,还带着她逃离了险境。
这也算是圆满吧。
苏糖动了动,只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疲惫的睫毛颤了颤,而后迷离的睁开。
眼前的景象慢慢由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这,似乎是一个山洞。
我死了吗?
“醒了?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刚烤熟,”宋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她转共过头,看着旁边有一个正在噼里啪啦燃烧的火堆,旁边的宋仁正在烤着一个烧鸡。
“没想到这第五洲准备的还挺充分,我才发现在纳戒里竟然有好些被冰冻的鱼啊,鸡鸭啊之类的,如果能回去,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他,尝尝吧,自家的味道。”
宋仁笑着将烤的金黄色的鸡肉递过来。
苏糖就这么看着宋仁,然后轻轻转过头,看向洞口处正在值班放哨而又流口水的黑皇,强行忍住眼泪不流下来。
而后缓缓支撑着起身,接过烤肉,闻了闻,一口下去,却是再也忍不住,眼泪噗噗就下来了。
“真香,我……我还没注意过,它你是怎么带进来的,寻常的狗在这样的地方早就吓得魂不附体,怎么还能担当看门这样的任务,”苏糖不想在外人面前,展现自己软弱的一面,便岔开话题看向黑皇道。
宋仁顿时笑了:“你忘了,它可是变异的神祗,不是寻常狗妖,也多亏了它,才让我在这样的地方过了一份安全的保障,也是运气好,我估计没别的人能凝聚出黑皇这样的神祗来。
就算有,也是有使用次数的,哪像它,无限制,你呢,这几个月过的怎么样,我想找你,但一直没找到。”
苏糖看着黑皇,顿时心生羡慕,她的确给忘了。
“来,给你——”苏糖只是轻咬了两口,便将烤鸡递向黑皇。
黑皇立马屁颠屁颠流着口水过来。
看着黑皇,苏糖伸出手在它脑袋摸了摸。
“你呢,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我感觉你现在变得很强,”苏糖又看向宋仁。
宋仁耸了耸肩:“马马虎虎吧,看样子你也发现了那些双头人身上的秘密,你这是……突破到了祖境大圆满了?”
宋仁能感受到苏糖也有了质的提升,天赋是真不错,要知道,越到后期,修为想上一步都极为的艰难。
苏糖点点头:“侥幸碰见了那群双头人的自相残杀,就一直在一旁躲着捡了个漏,其他时间……”
苏糖一阵苦笑,其余时间,不是在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各种奇形怪状的陷阱,让她神经紧绷到现在。
宋仁又将水壶递过去,苏糖道了一声谢谢后,便喝了起来。
“我们似乎都低估了这域外战场,危险系数极高,你有没有什么发现?”宋仁看着苏糖落寞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聊。
看得出来,这五个月来,苏糖过的很辛苦。
毕竟她不像自己,经常在生死线上游走。
不说别的,那两个月的寂黑之夜,对她而言,一定是近乎梦魇般的存在。
就连自己,侥幸找到一个先辈们留的庇护所,听了两个月外面的恐怖声音,都差点奔溃,更别说她这一个女孩子了。
宋仁不打算问她这方面的事,过去了就让她过去吧。
苏糖嘴上露着笑容看着宋仁,下一刻突然丢掉水壶,直接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宋仁。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
她以为自己能够忍住。
她以为自己作为帝子,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
但是。
这五个月的逃亡生涯,让她彻底的奔溃。
不是她不能够应对种种危险,而是这几个月来紧绷的神经。
因为她不知道,意外和明天那个会先来。
日不落的白天。
不,应该说她就没见过太阳和月亮,永远的那层土黄色天幕。
可当夜幕来临时,却是长达两个月的恐怖。
现在的她连闭眼休息都做不到,因为一闭上眼,耳边便是那挥之不去的噩梦。
最长的,她有十九天没有闭过眼。
头顶之上,有着人眼鸦一直在盯着。
想要休息,屁股下的枯木化为了一头硕大的的食人蝗虫。
经过戈壁滩,满地的石头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白色甲壳食人虫。
平淡无奇的流水里钻出巨大的妖兽。
追赶她的双头人,宛若巨山的三眼蛤蟆,骷髅军团……
一切的一切,让她不敢有丝毫放下戒备心,此刻紧紧抱着宋仁,她哭了,放开声嚎啕大哭。
似乎在对着亲近之人的一种毫无保留的宣泄。
宋仁叹了一口气,也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宽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身处这样的地方,其实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无休无止的折磨和考验。
好在他和苏糖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彼此也有些了解,也能照顾一二。
久久后,苏糖才满脸通红的放开宋仁,一擦眼泪:“让你见笑了,对不起啊。”
“没事没事,还是要先吃点东西,我看你身子很虚弱,另外,我倒是得到了一些情况,给你说说,”宋仁再次从纳戒里取出冰鸡解冻后,边烤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