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的从车窗爬出来，坐在地上剧烈喘息，按在伤处的外套，都被血水浸透了。
一只穿着白大褂的丧尸，拖着一条断腿走出来，脸上血肉模糊，嘴巴、鼻子都烂成了窟窿，一瘸一拐的靠近洛风觉。
洛风觉握紧匕首横在身前，防备白大褂丧尸突然扑过来。
白大褂丧尸距离洛风觉几步远，向他扔了一包东西，又退回丧尸群。
洛风觉有点懵，捡起布包看了一眼，里面是纱布、绷带、衬垫等物。
洛风觉：“？？？”
洛风觉觉得魔幻，被丧尸群逼入绝境，却有丧尸给他送温暖，这难道是他死去的亲爹吗？
没时间耽搁，他从包里扒出一瓶消毒水，还有缝合针线。
如果是末世之前，他肯定不敢相信有给自己缝针的一天，末世之后什么都可以了，插着木刺跑几条街，缝针算个刷子？！
就是……太他妈的疼了！
围着他的丧尸群一直没有散开，等他重新站起来，自动分开一条路，让他离开。
洛风觉找到一辆可以开的车，一路开出城，没有再受到丧尸攻击。
他整个人都是傻的，谁敢相信一只丧尸居然给他扔医疗包？
他特娘的绝对是丧尸亲儿子，不然谁能做到？
送走洛风觉，闻清灵再找陆天瑾那群人，只看到他们留下的尾气。
闻清灵沉思，难道自己成了“领袖”？
每次丧尸集结起来想搞大型活动的时候，都是进化出了“领袖”，它们可以控制丧尸群，控制数量多少，端看“领袖”的进化程度有多高。
对付这样的丧尸群，只要把“领袖”干掉，丧尸群就会失去头脑，变成一盘散沙。
闻清灵觉得天灵盖凉飕飕的，自己可能一不小心变成人类头号猎杀对象了。
闻清灵转身，看到爹妈站在诊所门口。
亲爹看着被洗劫一空的诊所，差点面瘫自愈，狂化暴走。
亲妈刨后账，“那白眼狼呢？”
闻清灵：“逃走了，南城丧尸太多，她无法突破防线。”
蒋兰：“真是废物。果然还是应该去他们基地，儿砸，走，妈替你报仇去！”
闻清灵：“如果你说这话不流口水的话，我可能会相信一点。”
蒋兰擦了下嘴巴，“老娘就是要咬死她个白眼狼！”
闻清灵：“妈，社会主义好丧尸。”
闻征：“响应号召响应号召。”
蒋兰白了父子俩一眼，愤愤掀起一排椅子，“行行，饿死老娘算了！”
闻清灵：“妈，咱是有知识有意识的文明丧尸，咱不能学野丧尸咬人。”
“别想给老娘洗脑！”蒋兰叉腰指挥，“还不干活？看看诊所变成什么样子了？一群强盗，不经允许私自闯入，缺德！”
三只丧尸累死累活把诊所打扫干净，恢复原样，然后他们去强盗别人了。
自家12楼上下太不方便，三人决定就近找栋别墅住，等一切安顿好，一家三口又开始满南城搜罗药品，诊所没有药算什么诊所？
经营诊所简直成了爹妈的执念，哪怕变成丧尸，还是不肯放过诊所。
闻清灵只能默默跟着，不敢说话。
爹妈搜罗药品搜罗的很快乐，他们所到之地，不管有多少丧尸，都会立刻散开。
蒋兰：“看到没有，连丧尸都懂得礼貌谦让，还不伤同类，人类该学学。”
闻清灵：“您是没看到伤同类的丧尸……”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正在重塑丧尸三观，不要打断我的节奏！”蒋兰脑袋甩的飞起，拿着篮子，把药房里剩下的药品全部拿走。
闻清灵：“亲娘，给别人留条活动吧，人家累死累活找到药店，结果连片创可贴也没有，太残忍了，咱不能这么做。”
“那正好，咱家诊所的生意要爆了。”蒋兰清光药架还不算，又打人家药库的主意。
闻清灵跟在后面劝，“咱家诊所开在满是丧尸的南城，能有什么生意？”
蒋兰：“那给丧尸治病，你爸外科医生，给丧尸整个容、植个皮应该问题不大，当丧尸也不能失去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当搬运工的闻征：“这个，我可能干不来。”
蒋兰：“没事，只要别破坏丧尸脑干，随你折腾，丧尸不会死，正好练练整容技术。”
蒋兰“哗啦”一声拉开药库的大门，然后顿住了。
闻清灵猛地看向库房，他闻到了新鲜血肉的味道，鲜美香甜，难以忍受的饥饿感再次卷土重来，他在苦苦抵抗，蒋兰和闻征同时嘶吼一声，往前扑去，一排沉重的金属架，被轻松撞翻，闻清灵下意识动用精神力，控制住失控的父母。
最后一排躲着三个人，两男一女，他们手中都有武器，应该是附近的幸存者，过来找药被丧尸逼入了这里。
闻清灵不用眼睛去看，就能知道这些。
他抱了几箱药品，转身离开，失去自我意识的父母跟在后面，一路回了诊所。
直到门口的动静消失，躲在里面的三个人才敢探出脑袋查看，门口什么也没有，他们小心翼翼来到门口，药房里的丧尸也都不见了。
他们看着倒地的沉重货架，都有点沉默。
“应该是幸存者吧？我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了。”
“好像是一家三口，在南城开诊所。”
“爸爸是外科医生，要给丧尸整容、植皮？”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得出结论：又是一个执着研究出疫苗的医学疯子。
第5章
在半路，闻清灵就把父母的意识还给他们了。
蒋兰一路絮叨。
闻清灵一路沉默。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他是“领袖”，那么父母是什么？
他已经让他们试过了，他们无法控制丧尸群，他以为他的父母已经像正常人一样了，有意识，有情感，会说话，会思考，只是力气大一点速度快一点，这些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们遇到活人会失去理智，只留丧尸本能。
这很危险，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他不想父母变成有意识、实力堪比进化丧尸，却同样吃人的怪物！
闻征比蒋兰想得多，他也意识到，一旦见到活人，他就会失去控制，变成只想进食的怪物。
闻清灵沉默着把带回来的药品都摆好，然后问他们，“很饿吗？”
蒋兰和闻征都看着他，没说话。
他们的确很饿，非常饥饿，人类饿了可以忍耐，他们的饥饿不在可以忍耐的范畴，他们会失去理智，只为进食而活。
闻清灵拿来背包，“想吃血葵吗？”
两双眼睛都盯着血葵，显然很想吃，但他们却是摇头。
闻清灵道：“如果血葵可以解决你们的饥饿问题，我可以给你们种，但你们不能吃人，只要尝过人类的血肉，你们就真的变成没有理智的丧尸了，我们要与饥饿和本能抗争，你们饿，我也饿，但我能忍住。”
蒋兰：“那、那你吃血葵。”
闻清灵摇头，“血糊糊的，我吃不下。”
蒋兰：“那、那煮熟吃？”
闻清灵和闻征都看向她。
蒋兰也反应过来。
闻清灵：“可以试试。”
他们在搜罗药品的时候，找到过饼干和方便面，闻清灵吃了一点，吐的昏天黑地，比吃下毒药还痛苦，他的身体不接受这些食物，所以他只能继续饿着。
他无法食用，父母肯定也一样。
如果身体只能接受肉食，那他们可以想想办法。
首先是要试试他们能不能吃熟食。
蒋兰回家，煮了一棵碗口大的血葵，飘出来的味道很香，三只丧尸不停咽口水。
煮熟的血葵缩小了不少，分三份，每人一块血葵和一碗血葵汤。
闻清灵先尝试吃了一口，味道鲜美，血葵吃起来脆脆的，像海蜇皮。
一块血葵和一碗血葵汤吃下肚，闻清灵有了饱腹感，没有任何不适。
蒋兰和闻征也把自己那份解决掉，终于解决了让人发狂的饥饿感。
蒋兰：“煮熟的血葵更好吃，这是哪来的？我们可以养一点儿。”
闻清灵说了血葵的来历，蒋兰和闻征都顿住了。
闻清灵：“如果需要血当培养基，未必一定需要我的血，动物血也可以试试。”
这个时代，丧尸吃人，变异动、植物也在吃人，人反过来也会吃它们，当然，除了吃丧尸。
闻征道：“我一直在想，我们的恢复是不是和你的血或者血葵有关，如果你的血具有唯一性，那就算我们弄来动物血，也未必能种出血葵。”
闻清灵：“试试看。”
一家三口拿刀拿绳子拿口袋，开车出去找变异动物。
整个南城都静悄悄的，只有他们的汽车引擎声，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丧尸攻击他们，这让潜入南城寻找物资的幸存者感到疑惑。
外城几乎找不到变异动物了，很多都成了幸存者的口粮，他们需要往市里走。
运气不错，很快就见到了一只变异猪，通体漆黑，两颗脑袋，体型比成年牛还要大一圈，奔跑速度很快，闻清灵开车在后面追，变异猪一路朝着陵城市中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