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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弘宇哭笑不得。
    一辆面包车开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从驾驶室下来一个男人。也带着跟邱弘宇同款的棒球帽,但是皮肤比他黑很多,开口说了句话。
    是这边的方言,有点像泰国话,感觉跟中文属于两个语种。
    “这是我哥。”邱弘宇充当翻译“他说,都上车吧。”
    “邱大哥好。”
    邱大哥又说了一串话,众人依旧一片茫然,只能感觉出这句话好像比刚才那句长不少。
    “我哥说,行李都放前面吧,后备箱里堆着他刚收的海货,味儿挺大的。”
    面包车塞下七个人和五个行李箱之后,基本就满满当当的。阮奕,陆炳辰和何迅三个男生挤在最后一排,阮奕坐中间。一个急转,何迅的脑袋咚一下磕在玻璃上,阮奕由于惯性也倒过去,却撞上了柔软的掌心。阮奕侧过脸,陆炳辰垂下眼睫,又把手收了回去。
    邱弘宇从副驾驶转过身“你们都住我家去吧。房间什么的都收拾好了。”
    童彤赶紧推辞“我们人太多了。”
    何迅也说“是,别麻烦了,我们随便在旁边找个地方住就行。”
    “这附近没酒店,招待所条件不行。”邱弘宇说,“就住家里吧,大老远来一趟,你们每天还要跑来跑去的玩儿,睡家里舒服些。”
    “真住得下吗”虞子衿问。
    “没问题。”
    直到看见邱家的房子,他们才知道邱弘宇为什么说得那么自然。这儿都是独门独栋的自建房,邱家一共四层。邱弘宇带着他们进去“一楼是我爸妈和我爷爷奶奶的,二三四楼就是我和我哥,还有我姐姐妹妹们的。空房间不少,你们想住哪间都行。”
    童彤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同龄人里看到有这么多兄弟姐妹的“你家里人真多。”
    邱弘宇笑了笑“是,但他们也不都在家里住。像我姐,初中毕业之后就出去打工了。”
    每层都有三个房间,二三楼各空了两间,四楼空了一间。童彤和虞子衿在知道邱弘宇的姐姐妹妹都住四楼之后,就说她们俩一起住四楼空着的那间房。
    男生们在二三楼一人一间。
    收拾好了,就到了晚上。
    邱大哥给他们弄出一桌子菜,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泡药酒的玻璃罐,给他们们一人倒了小半杯。邱弘宇说“尝尝看,都是我们这儿的特色。”
    何迅夹了一个青蚝“哎,好吃”
    “明天你们想去哪儿玩”
    “我查了下,这附近有个白浪岛,好像挺美的。”
    邱大哥点点头,说了一串话。邱弘宇翻译“我哥说可以,明天他开车送我们过去。等玩的差不多了给他打电话,他再去把我们接回来。”
    吃得差不多了,阮奕抬起头,才发现陆炳辰有些不对。
    他半闭着眼靠在椅子上,像睡着了,又像没有,但谁叫都不答应。
    “辰哥”何迅伸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怎么了这是”
    “喝多了吧”童彤小声说。
    刚才邱大哥给他们倒酒,本来是一人一杯。她们两个女孩不想喝酒。但把酒剩下来又不太好看。童彤正在想该怎么说,就看见陆炳辰默默伸手把那两杯酒都倒进他的杯子里。
    阮奕轻声叹了口气。
    他走过去“陆炳辰,把眼睁开。”
    陆炳辰的脑袋轻轻动了一下,眉毛皱了皱,似乎有些不舒服,却在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就抬起眼,朝他看过来。
    阮奕把他扶起来“我带他上去。”
    “行。”童彤说,“我给他倒点酸奶,听说是解酒的。”
    他把陆炳辰放在床上“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我不喝,你就要喝了。”陆炳辰歪着头,模糊地说,“我已经看到你准备伸手拿杯子。”
    阮奕的手握成拳。似乎借由这个动作,就能抵御什么东西。
    他淡淡地说“童彤她们在下面给你倒酸奶,一会儿弄好了端上来,你记得喝了。”
    陆炳辰突然一下坐直身子,瘪了瘪嘴“你要走。”
    阮奕确实准备走了。这种状态的陆炳辰,让他不由自主想要避开。
    但是他刚往门口走了两步,陆炳辰一下跌跌撞撞地扑过来,从背后抱住他“不,不要你走。”
    “陆炳辰”下面送酸奶的人时刻都有可能上来,阮奕脑门一紧,压低声音,“把手放开”
    陆炳辰放开手,睫毛颤了颤,眼睛忽然润了,轻轻地叫他“阮奕。”
    阮奕望着他,手指攥紧,才发现自己指尖冰凉。
    “这里”陆炳辰伸手压住胸口,“好疼。”
    房门被人敲响了。
    童彤问“怎么了,他是头疼吗”
    阮奕打开门,接过她手里的酸奶“嗯,有点不舒服。不严重,睡一觉应该就没问题了。”
    “好。”童彤关上门,走了。
    阮奕把酸奶杯递给陆炳辰“喝完了睡觉。”
    陆炳辰喝醉之后,如果非要找出一个优点,就是会变得很听话,几乎言听计从。他拿着酸奶咕嘟咕嘟地喝,然后放下杯子,顿了顿,迟缓地低下头。
    “我是不是很没用。”陆炳辰轻声喃喃,像哀极痛极,这么轻的声音,都能听出发抖。
    他说“对不起”
    “陆炳辰。没必要。”阮奕打断他。
    陆炳辰抬眼望他,赤红的眼眸里,那种心碎比所有言语能形容出来的程度都要更深。他睁着眼,目光就像一把很钝很钝的刀,艰难地劈开他们之间空气,一动不动地压在阮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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