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择期天性叛逆,一身反骨,和乖巧温顺的沈遇完全是两个人,可顾安身却非要把李择期变成沈遇,李择期不知道真相还好,知道了之后自然少不了反抗。
闻城知道这段时间这孩子已经因为和顾安身对着干落了一身伤,今天一来见着李择期这光秃秃的寸头,事情自然也明白了个大概,不得不担心。
“没裂,就是有点儿肿,上次的药膏我还有,这次就不用看了吧。”李择期尴尬地摸了摸自己扎手的头发,觉得被闻医生扒着裤子看病特别不好意思。
“行,那你记得上药。”闻城把药水放到药箱里,“如果不方便,就让顾总帮你。”
“嗯嗯,知道了。”嘴上说着知道了,李择期却并不想找顾安身帮忙。
大概就是一股气,他不想在这方面示弱。
这些伤是因为他拒绝成为沈遇所以才被顾安身留下的,他不让顾安身帮忙也是隐形的一种反抗。
*
送走了闻城,李择期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他明天上午有半天的必修课,早上还要起来给顾安身做早饭,现在该睡了。
其实去上课他也听不懂,混在一群凭实力考进去的大学生中间,他觉得特别憋屈。
他就想像遇到顾安身之前那样去打工赚钱养活自己,他一点也不想接受属于沈遇的东西。
包括家庭,家人,钱财和朋友。
其实,沈遇也没什么家人和朋友。李择期觉得他也挺惨的,父母出车祸没救过来,自己还是先天性心脏病,不能跑不能跳甚至不能情绪激动,结果还是没能活过17岁的冬天。
但是他有顾安身。
这样一想,李择期就又开始嫉妒了。
他就是这样小气,连亲哥都嫉妒。
不过这也不赖他,毕竟比起那几个连面都没见过就去世的亲人,他更喜欢孤儿院那几个跟他一起混到大的兄弟们,还有嘴上骂他小混蛋,却总会把好吃的偷偷往他怀里塞的院长阿姨。
李择期回了属于他和顾安身的房间,发现浴室的门关着,顾安身正在洗澡。
床头柜上放着李择期早晨出去,故意忘带的手机。
他有个毛病,被顾安身气狠了,就谁都不想联系,恨不得逃到天涯海角找个角落蹲进去,气消了再出来。
他拿过手机,解锁,发现了二十几通未接电话,全都是顾安身的司机张弛打来的。
张弛那个面瘫不仅是顾安身的御用司机,还是他李择期的“保姆”。
他每次一没带手机跑出来,最后准被对方逮回去。
哎,难搞。
不过李择期也知道自己这是给对方添麻烦了,现在他气消了,还是决定打个电话过去给张弛道个歉。
结果电话刚拨出去十秒,清脆的铃声便在安静的室内响起,把李择期听得愣住了。
他寻着声音从顾安身裤子口袋里翻出张弛的大华为,脑子出现了片刻的断线。
与此同时,浴室的门打开,穿着舒适睡袍的顾安身擦着头发走了出来,敞开的领口露出白皙的胸膛,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
他一抬头,便见李择期正坐在床上,一手拿着自己的手机,一手拿着“张弛”的手机,跟他对视。
眉眼精致的寸头少年满脸新奇,用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对他问,“顾爷,老张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这儿啊?”
顾安身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淡声回。
“拿错了。”
第3章 全世界的男人都养了这么只鸡
“哦。”李择期心说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了,顾爷平时那么忙,怎么会亲自给自己打这么多电话呢?
扁了扁嘴把手机放回去,然后拿着自己的衣服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发现顾安身已经把大灯关了,就留了个小夜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和一个贴了闻医生手写标签的药瓶。
他知道顾安身有病,这也是他不敢真把这人惹毛的原因之一。
大概是什么精神类的疾病,闻医生没有和他仔细说过,就说最好少让顾安身生气,不然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他。
李择期咬了咬下唇,不敢打扰顾安身,只轻手轻脚地拉开被子躺到另一侧,背对着顾安身,刚闭上眼,就被背后的男人搂了个满怀。
男人的吐息近在咫尺,与他同款的沐浴露味道直往鼻腔里钻,搞得李择期的心脏又开始乱跳。
可对方的下句话就让他刚激动起来的心跳又快速降了下去。
“李择期,昨晚到今天,我已经给了你一天时间做自己,所以从明天开始,你该记清自己的身份。”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顾安身的声线却很温柔,就像真的在同李择期商量一样,他说“把头发留长,别让我生气了,好吗?”
李择期咬紧下唇,力道很重,他调整了好几次呼吸,才哑着声音回了顾安身一声“好”。
他其实很怕顾安身用这种温柔的腔调和他说这种话,因为一到这种时候他就会丢盔弃甲,答应对方,最后就会再让事情的进展回归原点。
但他没有任何办法,陷得太深早就拔不出来了。
今天的顾安身似乎累极了,并没有再对他做什么,只从背后搂着他,不一会儿呼吸便逐渐平稳,该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