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吴婶拐进了厨房,官聆三两步朝梁泽跑过去, 先是紧张兮兮的看了看他的脸,再是扯着他的胳膊摸了摸, 梁泽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干嘛呀你?公众场合注意影响。”
官聆心有余悸的往楼上瞟了一眼,拽着梁泽的胳膊往饭厅那边走,边走边小声问,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梁泽假装听不懂的问。
官聆指指楼上, “你爷爷没打你吧?我隐约听到拍桌子的声音了。”
拍桌子的声音都听见了,那吼声估计也没跑了,梁泽睨他一眼,想把心中的喜悦一股恼的告诉他, 看到对方担忧的小眼神后又贱兮兮的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换了个委屈的神情,“哎, 你觉得呢?”
官聆瞪大眼,紧张的问,“真打了?打哪儿了?”
“官聆!”梁泽攥住他扒拉自己腿的手,严肃的道,“你之前说一辈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现在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干嘛呀……”官聆满脸焦急。
“不是无关紧要。”梁泽打断他,“现在不说什么时候说呢?我都跟我爷爷摊牌了,你要没想着跟我过一辈子,那我这打岂不白挨了……”
“你都跟他怎么说的?你爷爷呢?没把人气出好歹来吧?”
“先别说他了,”梁泽扳着他的脸,“就说咱俩,你是真的吗?”
屋内灯火通明,官聆被梁泽捧着脸,任何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他心里发虚,生怕老爷子突然下楼来看到了,也怕进厨房热甜汤的吴婶出来撞见了,但对上梁泽认真的眼神,那些心虚、慌乱又好像突然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他重重的点点头,“真的,我想用一辈子来喜欢你,对你好,来……”这话曾是他心中所想,如今被满室的灯光打在脸上,像是在大太阳底下堂而皇之的示爱,陡然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后面两个字卡在喉咙口迟迟出不来。
“来什么?”偏梁泽还要是个贪心的,嫌不够的追问。
官聆张了张口,还没说出口便听到客厅那边有脚步声传来,他忙拍开梁泽的手转过身在椅子上坐好,吴婶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放着两样点心和一碗甜汤,“一会儿还要睡觉,简单吃点儿,明早吴婶再做好吃的。”
活像一颗糖擦过唇边,眼看就要吃着了,结果掉到了地上,梁泽浑身不得劲,悻悻的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您去休息吧。”
“吃完东西搁桌上就行,”吴婶说,“客房收拾的三楼最里面那间,你们吃好早点休息。”
梁泽不耐烦的摆摆手,吴婶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一边解围裙一边出了饭厅。
梁泽瞅着吴婶的背影消失不见了,兴匆匆的转过脸叫官聆,“继续。
官聆本来就挺不好意思的,被这一打岔干脆假装听不懂,说什么也不愿开口了,转移话题问,“你爷爷真打你了?”
梁泽想起老头照着他脑袋顶拍的那几下,委屈巴拉的点点头,“肯定真打呀!我那么无聊编瞎话骗你么?”
官聆不由想起自己以前编过的那些瞎话骗梁泽,当即心虚的摇头,“当然不会。”说罢又一脸关切的问,“打你哪儿了?”
梁泽装模作样的撸了下脑袋,官聆瞪大眼,“怎么能打头呢!打傻了怎么办!”
梁泽:“……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官聆煞有介事的说,“我念小学的时候班上有个同学乘法表老记不住,最后被他爸一棍子给打傻了,乘法表倒是会背了,但吃喝拉撒全得人照看。”
梁泽抽抽嘴角,“我没那么脆弱,挺扛揍的。”
官聆看他说话条理清晰神态自若,想来梁老爷子也不可能对亲孙子下狠手,点点头又问,“那我还用见他么?”
梁泽拿起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甜汤,“你想见吗?”
官聆抿着唇没答话,犹豫着低下,梁泽以为他是要拒绝,正打算开口,便听他说,“我人都来了,不见是不是不太礼貌?”说罢视线瞟到他头顶,“何况你还挨打了。”
谎是自己扯的,怎么着也得圆下去,梁泽强忍着笑点头,“今天太晚了,明儿再见吧。”
官聆松一口气,连忙点头,“好。”
梁泽喝一口甜汤,好奇的转脸看他,“你就不好奇我爷爷还有没有说别的?”
官聆当然好奇,可梁泽都挨打了,想来梁老爷子也不可能说什么好话,未免失望,官聆觉得不听也罢,可听梁泽问起,遂顺着话问,“你爷爷说什么了?”
“说周崇的事他会帮忙。”
“真的?”官聆意外的问。
“嗯。”梁泽点头,“周崇毁了桓宇跟映嘉的项目合作,老头儿肯定咽不下这口气,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就不是他的风格了。”
压在官聆胸口的第一块大石头轻了不少,可第二块还悬着,他拿叉子叉了块点心递给梁泽,试探着问,“除了这个没说别的了?”
“有。”梁泽偏头就着他递过来的姿势咬了一口,官聆下意识抬头往楼梯口瞟,没见着有人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大自在的将叉子放回了点心盘里,“你自个儿拿着吃。”
梁泽知他脸皮薄,又是在自己家里,肯定放不开,也没捉弄他,老老实实自己拿起东西吃起来,边吃边道,“我爷爷觉得你太年轻了,长得还好看,跟我在一起只是玩儿玩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