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配,你怎么就配!”霍姿勃然大怒,上前抓住锦袋往回夺。
霍姝家不富裕,住在长安附近,但是一家人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凭什么被人瞧不起。
再说昨日霍姝也是一大早就来帮忙,十分规矩听话,除了饿肚子想吃东西,并无差错,倒让她刮目相看。
“她一个土包子,反正也没处花。”萧韵不放手,理直气壮的怼霍姝。
萧策脸黑的如锅底,想出口呵斥,又觉不妥,还好萧赞萧宣上前劝阻。
“给你!快还给人家!”萧宣恨铁不成钢,将自己的金锞子甩给萧韵。
她堂堂萧氏嫡女,什么金银珠宝没见过,偏就看上人家小姑娘一袋金锞子,还在这么多人面前明抢,不够丢人的,眼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浅。
萧韵依旧不放,霍姿就强抢。
崔妙之忙说还有,命人又拿出几袋子,小娘子们再每人多得一份。
霍姝退到角落,不敢接,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直说不要了。
另外两个小娘子不依不饶,仆妇们都劝不住,为着一袋金锞子在萧策崔妙之一对新人面前竟扭打在一处,把众人都惊着了。
萧策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上去一脚一个踹出大门外。
萧赞早看出兄长已临近暴怒,赶紧和萧宣上去一人一个拽开。
霍姿的头发散了,珠钗掉了一地。
萧韵比她个头大一点,略好些,但是也是发髻辫子散乱。
“胡闹!”安夫人气得拿拐杖捶地。
大喜的日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世家贵女打起架来,传出去成何体统!
霍姿挣开萧赞的禁锢,那袋金锞子还被真被她抢了回来,拽过躲在柱子后想哭不敢哭的霍姝,十分霸气的塞进她怀里,命令,“拿着!收好!”
“祖母和母亲处置吧。”萧策不欲多待,一个是亲妹子,一个是亲表妹,他觉得脸都被丢尽了。
王氏气得牙痒痒,她刚戳了萧策眼珠子,后面小女儿又找茬,这笔账安夫人定会狠狠罚她们母女。
“让你见笑了。”回去的路上,萧策十分生硬的憋出这么一句。
崔妙之的确也是开了眼界,扬州女子大多温柔如水,细声细语的,去了荆州都没有这样的彪悍娘子。
“夫君说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崔妙之笑着劝慰。
又命人再去多拿些银钱点心,悄悄送给霍小娘子,派人送她回家去,与她父母说明白,别再受了委屈。
不多时,就有人前来复命,霍小娘子就只拿了早晨一袋金锞子,收下了点心,其他的再也不肯收的。
是个有骨气的孩子,崔妙之对她生了几分怜惜之心,今后若是有机会,再补偿她吧,今日可把这孩子吓坏了。
普通人家教育出来的娘子比他们金尊玉贵的两个土霸王懂规矩多了,萧策也是无语。
吩咐张内侍,既然这么喜欢打架,就让她俩个在院子里边儿蹲马步,不到两个时辰不准休息,谁要撑不住了偷奸耍滑,那就明天加倍。
想了想又把人叫回来,萧韵才是始作俑者,便让霍姿减一个时辰吧。
崔妙之偷笑,斥他与她们两个小娘子置什么气。
萧策见她巧笑嫣兮,眉眼娇俏,心里舒坦些,也不再黑脸,正欲调笑两句,腿上却趴了个软乎乎的东西。
低头一看,气不打一处来,这不就是萧赞送的那只食铁兽,呆呆笨笨的,偏偏崔妙之还当个宝贝。
乎乎尔被人抱进宣德殿,它被挪了个窝,还挺新鲜的到处乱爬。
食铁兽喜欢爬树,显而易见,它将九尺高的萧策当成大树了,正要顺杆而上。
“小胖墩,你可是又沉了。”崔妙之宝贝的将它抱了起来,命人端牛乳来,瞬间就将萧策抛到脑后。
今天一大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蹦出来坏他好事。
萧策不悦,命人将小家伙抱出去。
他难得休沐,得独占娇娘,好好享受享受闺房之趣。
崔妙之拗不过他,不过约法三章,白日里万万不可。
“娘子的意思是晚上就行?”萧策坏坏的在她耳边轻笑。
崔妙之都能感受到他胸膛在震动,脸红的像熟透的柿子。
她是想反对,可是有用吗?
永寿殿外
萧韵和霍姿都被张内侍亲自盯着,乖乖的蹲起马步。
两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底子,还能坚持个一时半刻。
一刻钟后,二人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怎么蹲都蹲不稳了。
萧韵的侍女素巧赶忙上前扶着自家娘子,生怕她摔了。
娘子脾气不好,到时候还会拿她们这些下人出气的。
“素巧姑娘这是不把主公放在眼中?”张内侍摆摆手,让她退到一边儿去,主公说了不许人帮忙。
萧韵虽然蹲不稳了,还是能咬牙坚持,这会子还有力气怒斥,“你这老奴莫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公报私仇。”
她就不信大哥会忍心罚她两个时辰,只罚霍姿一个时辰,她才是萧家人,霍姿不过是个表亲罢了。
“哟,娘子不信,老奴真无话可说。”张内侍才不与她一般见识,退到凉快处歇息,自有小宫人递上茶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