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谢华容的眼睛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像是没有发现尴尬一般,笑道,“皇兄可有段日子没来赌坊了,今儿怎么有兴致来耍耍。”
“想来就来了。”谢安澜斜视了他一眼,语气极为敷衍。
“来都来了,正好这几日皇后娘娘命我带着两位公主在帝都转转,能去的地方都去了,最后无奈只得带她们来此处寻个乐子,皇兄不如一起做个伴。”谢华容语气有些骄傲,像是招待两位公主的事落在他头上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一样。
殊不知,谢安澜和陆乘舲听到冉如烟找了他接待两位公主时,都在心里憋着笑呢。
谢华容是个什么无赖性子,全帝都的百姓都知晓,找他接待两位公主,分明就是没有把这两位公主给看在眼中,当然也没有把他看在眼中,才会把这个烫手山芋给他。
而谢华容也果真没有辜负冉如烟所托,带着两位金枝玉叶的公主来赌坊这等肮脏之地,可真是……做得好极了。
谢安澜在心里笑过后,偏头看了看陆乘舲,他都听他的。
陆乘舲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碰上也就算了,碰都碰上了,老躲着也没意思。
几人协商好,李有乾就把他们这几尊大佛给全都安排到了天字号包厢,任由他们玩。
“两位公主可有喜欢的。”天字号包厢里什么赌钱的都有,谢华容秉持着他一惯的“风度”让两位公主先挑。
两位公主从小都是在深宫中长大,又都是初入这等地方,对赌技一类,完全不熟,这会被那些花花绿绿的迷花了眼,两人都指了指最简单的骰子,“就这个吧。”
“好。”看到骰子,谢华容脸色白了白,想到上次与谢安澜玩的也是骰子,脸色略略难看地看向谢安澜,“皇兄,这次可不能再像上次那个赌法了。”
“这是自然。”谢安澜躺在椅子上,抬起一条腿,神情随意得不行。
看得谢华容切齿,自从上次被谢安澜坑了后,他看到骰子就想吐,今天他若不能靠着这骰子把钱赢回来,他心有不甘。
陆乘舲站在谢安澜身后,看清楚了谢华容那咬肌的蠕动,俊眉微挑,沉了沉眸子。
两位公主各自占据了赌桌左右两边,谢安澜坐上首,下首谢华容。
为了公平起见,骰子由庄家摇,但庄家不下注。
谢安澜今天是来花钱的,又不是来赢钱的,随手就掏出一踏银票放在桌上,也不等庄家落骰,就往大字上面扔了一万两。
他这一掷,直接就震慑了在场的三人。
两位公主出身皇室,见过的金银珠宝无数,但也无法做到像谢安澜这般一掷万金。
一时间两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她们若是不跟显得有些玩不起,若是跟身上带的那点钱却又玩不了几次。
谢华容又再次磨了磨牙,他当然知道谢安澜最近有钱,可也没想到他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万两银子,他全身上下加起来就带了几千两,这岂不是故意为难他。
谢安澜的眼神在几人身上转过,将几人的心思都看在了眼里,手托在下巴下面,无所谓地说道,“我押我的,你们随意。”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三人神色一松,各自押了一百两在小上。
谢华容甚至暗自挑了挑得意的眉头,谢安澜今天这么大方,看他不把他给输给底朝天。
果然庄家打开骰盅,一个一,两个三,是为小。
谢华容毫不客气地将谢安澜扔在桌上的银票刨过来,与两位公主分了,一脸得意道,“那皇兄我就却之不恭了。”
谢安澜挑眉嗯了一声,没把一万两银子看在眼里,又从怀里掏出一万两来,丢在“小”字上。
谢华容前脚刚分完一万两,自己得了三千多两,还没来得及高兴,复又看见桌上的厚厚地一踏银票,面色一尬。
谢安澜这样显得他很小家子气。
蒙赫幽刚赢了谢安澜钱,心里还是高兴的,也算是小小地报复了一下这位宸王,结果看到他眼睛都不眨又掏出一两万来,显得她特别蠢。
唯独雪翎没有赢钱的喜悦的,有些钦慕地看着谢安澜,但是触及到谢安澜身后陆乘舲的目光后,复又蹙起了眉头。
她总觉得这位王妃不好对付,更重要的是,有这位珠玉在前,她的容貌本就不得宸王喜欢,旁边还有一位虎视眈眈的草原公主,她该怎么移开面前的两座大山引起宸王注意?
蒙赫幽此刻的确是在看谢安澜,不过她的眼神根本就没放在谢安澜身上,而是放在了谢安澜后面的陆乘舲身上。
一想到宴会那晚,在所有人都对她这个草原公主厌恶的时候,只有这一人温柔替她捡起面纱,还拿他自己的手帕细心替她盖脚的举措,她的脸就微不可闻地红了一下。
见桌上的两位公主都只对谢安澜“暗送秋波”,谢华容心底更加不耐烦了,加剧了想让输光谢安澜的心态。
“再来再来。”谢华容嚷嚷着又往桌上下了一千两银子的赌注,提醒庄家继续。
就这样十把,谢安澜已经输了十万银子。
谢华容分得了三万两银子,彻底赢红了眼,一次比一次笑得开心,已经顾及不到旁边两位公主了,眼中只有赢字。
两位公主再傻也明白了,这位宸王赌运太差,只要与他押相反的点数准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