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安澜饶有兴致地看着几家钱庄地老板为了他手中的金银争吵,心中冷笑。
他就说这几位老板怎么好心替他讲解起开钱庄的诸多不易,原来是这儿等着他。
“殿下喝茶。”陆乘舲剥着面前的一碟葵花籽,看戏了半天,还不忘给谢安澜的茶杯里添茶。
谢安澜接过添好茶水的茶杯,捧在手里暖手,即不喝,也不说话。
这倒让几位老板心有余悸起来。
他们可没忘他们来此间是来与宸王商议他新开钱庄一事的,如今被他们这么一搅和,也不知会不会暴怒。
“王爷,您不是说要开一家新式的钱庄么,可否与小人们说说。”关键时候还是万贯昌的木老板拉得下来脸,主动出声缓解了这包厢里的尴尬。
谢安澜撇了眼他那吸人眼球的小胡子,坐直了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脖子,朝他们笑了笑,“方才诸位老板的话,可是让本王醍醐灌顶,深深明白了这钱庄的不易,就暂时打消了这开钱庄的想法,我那些粗浅的想法不提也罢,就不在几位老板面前卖弄了。”
几位老板见谢安澜打消了开钱庄的念头,个个心头一松。
那荣华钱庄万老板心念一动,又将刚才提之事,提了上来,“那……适才提议之事,王爷你看如何?”
谢安澜转了转手中的茶杯,看向一旁的陆乘舲,微微笑道,“诸位恐怕不知,我家的钱财都由王妃保管,此事我还得回去与王妃商议一二才行。”
几位老板此时才把目光放在了陆乘舲身上,从进来到现在他们就不曾注意到这个人。
此刻才发现,此人面如冠玉,身长玉立,绝非普通人。
“王妃。”几位老板很有眼色的补上一礼。
陆乘舲点了点头,手上剥着的葵花籽顿时不香了。
不同于陆乘舲的风轻云淡,几位老板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宸王府能做主的居然不是宸王谢安澜,而是他的王妃陆乘舲。
那他们刚才那一出岂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也是,宸王从前混账不堪,真正立起来也是成婚后,宸王妃要是个没手段的,怎么降得住宸王。
几人如此一想,对陆乘舲的态度愈发恭敬起来。
“王妃,不知……”荣华钱庄的老板又旧事重提。
陆乘舲拍了拍手上的灰屑,站起身来,又整了整身上的衣物,神情淡淡道,“今儿也耽误几位老板不少时间了,午时已过,我与殿下都还空着腹,旁的事,改日再谈吧。”
几位老板这才注意到,已经到了末时了。
实在是这大冷天的,天上也没个太阳,暗沉暗沉的,稍不留神,还真不知现在是晨是晚。
几位老板面色有些尴尬,要不是他们故意来晚了些时辰,也不会耽搁到这个时辰。
误了王爷、王妃的用膳,惹得王妃不快,不愿意与他们商议存取金银一事。
“王妃,我富贵钱庄旁边有家富贵酒楼,菜色俱佳,不知可否赏个面。”富贵钱庄的王老板笑呵呵地上前说道。
“不了,我与王爷吃不惯府外的食物,就不打搅几位老板了。”陆乘舲直接拒绝,转身拿起放在一旁的钢剑,准备带着谢安澜离开了。
剩下两人原本还想再说两句,拉拉好感,看到陆乘舲手中的剑,猛然想起这可是把天子剑,默默地把剩下的话吞回了肚中。
虽说他们做钱庄的,背后都靠着几个世家,平日只要不犯事,天子也管不到他们头上,可这要惹怒了皇家,他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就是。
“那就改日再谈,该日再谈。”
几人毕恭毕敬地将二人送出茶肆后,各自看了眼对方,然后冷哼一声,不欢而散。
“可是饿了?”谢安澜坐上了回府的马车,想到陆乘舲刚才的话,柔声问道。
“不饿。”陆乘舲摇了摇头,他喝了不少的茶,又吃了不少糕点、葵花籽哪里会饿。
“殿下饿吗?”陆乘舲反问。
今儿他们约的是早茶,结果两个人在茶肆等了一上午,等来的就是这结果。
谢安澜挑眉,轻笑一声,“气都气饱了,哪里会饿。”
“商人逐利,殿下何须与他们置气。”陆乘舲劝了一句,而后又转了转手腕,“殿下要实在气不过的话,我现在就让人,把府上所有的银票都给兑了。”
谢安澜也就那么一说,心中还真不怎么生气,不过他还是很享受陆乘舲为他义愤填膺的样子。
“不用了,我们是出了气,可外面那些百姓和普通商人可就遭了秧。”谢安澜凝了凝眉,还是摇头拒绝了。
金银的大量流失,肯定会对市场产生一定的波动,让原本这个逐渐活络起来的商业,又重回之前那一滩死水的模样,得不偿失。
这也是谢安澜为什么不直接从钱庄兑了金银自己开钱庄,而是要找几位老板商议的原因。
他们既然不想革新,他也不勉强,再重新想法子就是。
谢安澜蹙了蹙眉。
“殿下何必舍近求远。”陆乘舲一直看着他,见他蹙眉,想了想,没忍住开了口。
“嗯?”谢安澜抬起凤眸看向他。
“我国公府显赫两百余年,累积的财富虽比上那些百年钱庄,可要供殿下开一家钱庄也是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