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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日复一日,终于来到了三月,
    魏央回京的日子。
    三月三。
    谢欢自碧福宫返身长华殿,刚踏进宫门的第一步,便察觉到了大殿之上的龙椅,坐着一个黑影。
    他定睛一瞧,竟是魏央。
    上一秒还惊讶于他为何回京如此之快,下一秒便迅速沉下了脸。
    怫然不悦。
    “魏将军。”谢欢冷冷地喊了一声。
    似是在提醒他的身份。
    魏央手上拿着一个明黄色的锦包,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看起来沉甸甸的。
    听到谢欢喊他,魏央也不抬首,自顾自颠着手中的锦包问道:
    “表哥不妨猜一下,我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将军深谋远虑,朕怎么会知晓将军在想什么。”
    忽略了谢欢脸上的不悦,魏央靠坐在龙椅上风轻云淡,不以为意。
    “我在想,幼时你我二人长在一起,皇上曾经常拉着我坐在这把椅子上玩弹珠。”
    微微抬首,四目相对,魏央望着他:
    “那时,你还没有现在这副表情。”
    谢欢轻声笑了起来。
    “的确。”
    他道:“那时这西平,还不是只我一个谢氏。”
    微微颔首,似是赞同了他的话。
    “如今,魏氏也只剩下我一人了,”魏央盯着他,问道:“可算扯平了,表哥?”
    谢欢哑然。
    殿上静寂了片刻,谢欢似是想解释些什么,只见魏央伸臂一掷,锦包砸来,他下意识去接,正好落在了手上。
    不用打开,只凭手感,也猜测得出,
    里面装着玉玺与金令。
    魏央道:“昔年,我父亲知你年少,忧心太后被权势蒙蔽双眼,动摇北绍根基,便一直扣着大玺,没有交给太后。”
    谢欢颔首:“我早已知晓了。”
    他是无意中发现,太后传旨用的玺印和他用的副印竟如出一辙。
    再加上为数不多的几次传国旨,落大印,魏央皆都有亲身参与。
    这便不难猜出,玉玺其实一直是在魏央的身上。
    “南榆退了,北蛮收了,未来的五十年里,再无人可动摇北绍,”
    “我也做完了魏家男儿该做的事。”
    “玉玺与金令是由你父交于我父之手,如今再由我之手,交还与你。”
    魏央从龙椅上幽幽起身,沉声道:
    “如此,君臣之间,谢魏之间,便两清了吧。”
    谢欢拿玺的动作僵持着,忆起太后生前的叮嘱,他想问魏央日后是何打算,但始终没能问出口。
    约有片刻。
    “皇后为朕生了一个儿子,朕给他取名谢魏,他若成材,朕自然要封他为太子。”
    他问:“这如何能两清呢?”
    谢欢打开了手中的锦包,拿出金令,学做魏央的模样,将令扔还给了他。
    “太后临终前曾教导朕,如何分散兵权和巩固边境。但朕从未出过西平,也不懂太后所言。”
    说罢,不等魏央回话,他又道:
    “你的夫人怀着身子,她与魏冉的孩子,皆在太宜宫。”
    “你去看看吧。”
    音落,不等回话,他便转身离了大殿,头也不回地望内殿去了。
    ——
    白问月睡意朦胧中,察觉到似是有人将她抱了起来。
    还未睁眼,鼻尖先一步嗅到了熟悉的檀香,于是便一股脑钻进了那人的怀里。
    月高星稀,有几分明亮。
    魏央弯了弯唇角。
    “醒了?”
    她哑着嗓子,慵懒地轻嗯了一声。
    低头吻了吻她的秀发,
    “带你回家。”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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