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成,就是以后得注意一下。”陆安掀开帘子让江琰把墩儿放到床上,抱着一会儿还成,时间长了就胳膊麻不说,还容易养成孩子不粘床的毛病。
饭菜已经不是很热了,幸好现在是夏天,不碍事,饿坏了的陆安吃饭很快,几乎是在狼吞虎咽。
“我在山上下的几个套,什么都没抓到,也不知这些东西是不是成精了?”陆安吸溜着菜粥,深色间很是郁闷,不自觉的就抱怨了出来,她对这几个套可是怀有很大的期望的。
“哦?你套里的东西都被吃了?”江琰慢条斯理的喝着粥,闻言诧异的看了陆安一眼。
“东西,什么东西?”陆安有些摸不着头脑,下套和东西有什么关联,再说了,她找的位置都是顶好的位置,没道理逮不着东西。
“你下套不放诱饵?”江琰喝完粥拿手帕擦了一下嘴,深色已经不是无语可以表示的了,没有诱饵,猎物怎么会那么巧正好的路过套那里。
“我忘了。”陆安挠挠头,一脸尴尬,教她这个本领的斥候是猎人出身不假,可他当时本质还是个斥候,所以自然不会放那些会暴露身份诱饵,而是以杀伤力为要。
亏她自诩聪明,竟然忘了二者的不同,还傻乎乎的上山去看,就她这没有饵的套,与愿者上钩的姜太公有何区别?
明白了自己错在何处,陆安便开始制作饵食,只是脸颊上的红润许久未曾下去。
家里没有牲畜,吃完饭江琰便无事可做了,屋里家具也少的可怜,只有几件必需品,被褥都是先前的老被褥,不过是在外面套了个新的被罩。
棉花价高,就这两套被褥还是陆安不在的这几年慢慢置办的,以前他们家盖的都是兽皮鸡毛之类的。
陆安忙活,江琰也不愿闲着,就拉了绳,抱了被子出来晒,还把陆安和她昨日的深衣洗了,穿着出了一身汗,不洗衣服就没法要了。
“你试试这个衣服?不合身我再改改。”江琰回屋拿了衣服出来,是一件深蓝色的澜衫长袍,针脚密实,布料也是上等的棉布。
“你做的?”陆安洗了手接过衣服,她来到此世二十几年,昨日是她第一次穿深衣,就连她身上的这一套形似胡服的衣物还是她自己买的。
“当初定的急,没能准备,这件袍子本是给我阿爹做的,我依着你的身量改了改,你试试可合身?”江琰温柔的看着袍子,她阿爹生病之前,她们家也是个殷实人家,不说多了,一年还是能穿件新衣服的。
“既是给岳父大人做的,我穿不合适,再说了,我穿不了这么好的衣服。”陆安把衣服递给江琰,这袍子下地可穿不了,她身为农家子,又哪有不下地的时候。
“都是衣服,怎的就穿不了了。”江琰微蹙眉头,不悦的道,“不过这衣服颜色确实不太衬你,过几日我再给你重做一件。”
“不用劳累,我穿什么不是穿,这个穿着反而累。”陆安笑着摆摆手,这衣服真要她穿,就跟赶鸭子上架似的,偶尔穿一次还行,久了可受不了。
“那我给你做两件里衣吧,我看你替换的不多。”江琰沉思了片刻,松口妥协,是她想当然了,她阿爹虽然也下地干活,平日里却是待在家里教书的,不似陆安这般山上地里的不得闲。
“也成,你做主就好,我去把饵下了。”陆安点点头答应,她对衣物没什么讲究,只要干净整洁即可,江琰想做,那便做,多几件换洗衣服也是好的。
“钱财在屋里橱柜底下,你自取便是。”陆安拿了饵食出门,突然又回身报告钱财的位置,身为一个合格的当家人,身上是不应该留有私财的。
那是她特意放的,一千五百分家钱,余下的钱财仍在她手里放着,和江琰初初成婚,她还做不到立马成为一个两手空空的当家人。
被江琰点醒的陆安发了狠,又一连在山上下了五个套,这次却是没有忘记放饵,她就不信了,这般多的套,还能逮不到一只兔子。
在山上晃荡了一圈,陆安背着柴下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只能瞧见村里星星点点的灯光,摸黑下了山,陆安整个人有些狼狈。
她抹了一把汗,只见大门紧闭,放下柴,陆安凑着月光看了看,好家伙,铁将军把门。
哀叹了一声,陆安绕到南墙边的凹处把柴放好,这才大步往那个院子里赶。
她心里琢磨着,也不知是有什么事,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或许是陆山把陆元宝接回来了?
独身一人,陆安走的飞快,院子里微弱的灯光让她放下了心,人在家就好。
“安儿,你咋这么晚才回来,今儿月光暗,你也不嫌危险!”冯氏见了陆安就是一通埋怨,手上利索的给陆安打水洗脸。
“以后上山莫要这么晚回来,早些去。”陆大佝偻着背出来,本就沟壑纵横的脸上更添几分愁苦。
“我晓得了,阿兄呢,还没回来?”陆安扫了一眼屋里,却没看见陆山,有些奇怪,都这么晚了,没道理回不来啊。
“回来了,里屋躺着呢。”冯氏叹了口气,给陆安端来饭菜,陆安仔细看了看,江琰坐在一边,也是满脸愁绪,两个孩子更是敏感,默默地站在旁边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