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烈羞臊地低头,说道:“我以前,是个卖货郎。”
众人都点头,听说过……这么有“上进心”的卖货郎也不多见。
崔烈也不知道大家在想什么,就接着道:“我从小就在海边长大,卖货也是在海边转悠。这附近的小渔村比较封闭,生意也好做。后来有一次,我在一个比较远的村子里卖货时,跟一个老人聊天,他跟我说:海里的鲛人、海妖,是真的存在的。”
“我那个时候根本不信这些,但又想哄着他多买点东西,就跟他瞎聊。那个老头就跟我说,真正的海妖根本不像传说里的那样神秘,只不过是一种比较大的鱼而已。”
“这种鱼生活在很深的海底,体量惊人,身形巨大,而且对水质要求很高,所以不常见。因为喜欢在海藻群中建巢,这种鱼身上总是缠着海藻,看起来就像是人的头发一样,所以就有了那些传说。”
“而且,这种鱼的卵孵化时间很长,它们的天性是把卵产在巢里,在水中看起来就像是一粒粒珍珠,也有人叫它们鲛人之泪。他还说,古籍中是有记载的,这种鱼叫做什么……如、如……”
“鱬魮之鱼。”苏秉言长出一口气,“其卵也叫做鱬魮之珠。这就没错了。”
原来如此。
几人恍然大悟,大山就有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惜杀人也要抢过来?只是因为珍贵?”
崔烈脸憋得通红,看样子是真的不想说。
众人都惊了,到底是怎样一个惊天秘密,让他这么怯懦的人连命都不要了?
大山也严肃起来,晃了晃手里的刀,“我可以先要你一只手,你感受一下?”
崔烈憋了半天,觉得还是命重要,就低着头羞怯道:“那个老人说,鲛人之泪……治疗阳委有奇效……”
……
…………
………………
在场除了阿汤,其他人都是一脸的复杂。这人的人生经历也过于复杂了吧……
就听月霜喃喃自语:“刚才我觉得我们没找错,现在却不确定了……”
顾清雅:“……”
她清了清嗓子,不再看羞得又钻回桌子底下的崔烈,而是扥了扥手里的白绫,没好气道:“他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了。说吧,瞒了我什么?”
阿汤就挤眉弄眼的跟月霜做口型:宫主气疯了!
苏秉言一脸无奈,“你问我什么,我何曾瞒过你?”
顾清雅冷哼一声,心说:我又不是怕你瞒我才绑你,我是怕你跑了好吗……
苏秉言摇摇头,眼见也走不了,只好说道:“之前我曾跟你说过,我有一个仇人,也是一个医学世家。”
顾清雅就点点头,之前得知苏秉言就是今科状元时,对方就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不过我记得,你说你已经报复完了?”
苏秉言点点头,“我十七岁那年,去那家人的医馆踢馆,告诉他们我研制出了一种毒,问他们能不能找出解药。如果他们能找到解药,我就把家产都给他们。如果不能,趁早把医馆关门,改成酒楼。”
众人都是无语,这话说得也太欠了,这谁忍得住啊!就是不为家产也得上啊!
果然,就听苏秉言说道:“当时他们医馆人很多,他们只得同意。我们找了当地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做公正,然后他们就带着我做的那一瓶毒药走了。”
“所以,他们没研制出来?”大山有些好奇,“既然都做了公正了,那就是愿赌服输吧?”
“估计那些人是中计了吧?”顾清雅就说道,她可不相信这人会这么老实。
苏秉言笑了笑,“阿清懂我。”他悠悠说道:“那毒……是烟雾状。”
“……”
众人都无语了。好么,人家拿回去一门心思想解毒,可能都分好工了,谁试毒、谁解毒……结果瓶子一打开,都毒翻了。
苏秉言继续道:“那毒不致命,只会让人瘫痪……如果及时解毒再细心调养,恢复原状也是可能的。另外,他们家还有个比我小的男孩,应该就是他抢走了鲛人之泪。”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外面,“那些人中的毒,就是我用来打赌的毒药。”
众人都无语望天……甭问,那家人的毒肯定没解,唯一的儿子到现在都只能用仇人的毒药,估计医术、毒术都不咋地……
“所以,我真的有办法。”苏秉言看向她,“他斗不过我的。”
其他人都有些纠结,似乎……是这个道理?那些人连十七岁的苏秉言都斗不过,更遑论现在了……不过,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顾清雅却没被他带歪,直接道:“他是想要你的命,谁知道在那里设下了什么埋伏。大不了我们回去让老村长带人再给我们捞一颗,何必让你去冒险?”
另外三个人一听,貌似这边也很有道理啊!
苏秉言却摇摇头,“既然说那东西是鱼卵,万一现在已经孵化了呢?阿清,我不想你有事。”
顾清雅猛然意识到不对劲,然而却为时已晚,她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去。
苏秉言从绑缚中挣脱出来,接住她软倒的身子打横抱起,低声哄道:“阿清乖,好好睡一觉吧,等你睡醒,我就回来了。”
顾清雅拼命想保持神智,然而眼皮还是越来越重……晕过去前一刻,她恶狠狠的给苏秉言做了个嘴型: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