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筷子指着房门的北方,挑起一抹不屑的笑:“他巴不得我早点死好给他哥腾位子,但这么蠢的做法不会是他。如果是霍麒的人,是绝对不会这么早露馅儿,看样子应该是个第一次做这事的人。我猜,大抵和她有关。”说罢,楚瑜指了指耳垂,秀玉当即明白,福雅公主有一癖好,那就是喜爱收集各式各样的耳饰,她在半年前来到边塞后,边塞其他官夫人都拿着新颖的花样子去讨好她。
秀玉捏紧了袖子下的手心,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怎会是福雅公主?她不是将军日后的妻子吗?”
楚瑜大笑:“这皇帝一道圣旨赐了我和她的婚,殊不知我俩相看两生厌,以为用个福雅就能牵扯我让我给他卖命。他可知我卖命是为了谁?当然是为了大历上上下下的所有百姓,如果能有一个勇将来接我的位子,我眼睛都不眨的直接退,省的老让皇帝对我多疑多心。”
秀玉听楚瑜如此阔达的言谈,眼中一阵苦涩,将军你可知上一世你惨死在福雅的手中!她以你叛国的缘由给你论罪,就连一直追捧你的边塞人民也听信了她的胡言,在你死后他们全然忘记是将军你兢兢业业的镇守边塞!秀玉为你感到不值啊...
“秀玉?发什么呆呢。”
“将军,请你一定不要随意听信福雅公主的话,她...这人心思缜密,万万不可交心啊。”秀玉担心日后两人真的会相处出感情,所以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楚瑜捶桌大笑:“我干嘛要跟她交心,她住进来半年了,我俩见面连五次都没有。秀玉啊,你简直太逗了。”
秀玉无奈,“将军!”
楚瑜摸着眼角的泪水,咳嗽几声止住了笑意,她接着吃起了羊肉面,即便现在没有个正形,但她眼神格外的专注。“秀玉,在这黄沙漫漫的边塞,我...只信你。”
秀玉当即红了眼眶,恨不得将她重来一世的事情告知于楚瑜,但是她不能害了楚瑜。
“将军,霍侍郎和福雅公主都是皇上的人,但在这边塞,是将军你的地盘,不知将军有什么打算?”
楚瑜用筷子卷起面塞进嘴巴里,“我们的人都在他们府里藏得很深,哪怕霍麒和福雅清理了府中的奴仆,可是他们却不知道那是我让眼线故意露出的马脚。所以他们沾沾自喜,觉得我不足以让他们重视,现在两个人传递的消息可勤快着呢。”
楚瑜话里的调侃让秀玉明了,她压低声音道:“难不成二人已经暗渡陈仓?”
楚瑜眼带笑意,也学着秀玉的样子说道:“要不然你真的以为福雅那娇生惯养的样子,会舍得离开京城?还不是有他的情郎在啊。”
秀玉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老是觉得他俩不太对劲,眼神每次都交汇,原来如此啊。
“那将军你岂不是戴了绿帽?”
“咳咳咳,秀玉!你还让我不让我安生吃面了?”
秀玉一脸愤恨,很为楚瑜打抱不平。
楚瑜无奈,只好解释道:“我巴不得他俩成天粘在一起,到时候我想怎样解决他们,还不是水到渠成?”
秀玉托着脸颊,夸赞道:“将军真厉害。”她眼底满是赞叹与欣赏,这让楚瑜憨憨一笑。
楚瑜骑马到了兵营,把马交给了北墨后,她掀开帐篷走了进去。
今天边塞风沙太重,所以秀玉让她披上新做的斗篷,遮住冲击到脸上的风沙,一路尘土飞扬而来。
北墨接过楚瑜那匹马,心里还在嘀咕着:将军披上斗篷遮脸的样子还挺好看哈。
“赵军医。”
楚瑜取下斗篷,扔在了架子上,然后盘腿坐在了赵军医的身边。
赵军医年岁大了,蓄的胡须都长且白,双眼温和带着医者的仁慈。他笑道:“看样子将军是有事找老夫啊。”
楚瑜摸摸鼻子,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的粉末,递给了赵军医,说道:“劳烦赵军医帮忙看看,这粉末到底是何物。”
赵军医凑鼻细细闻着,又用指尖碾了碾,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解释道:“这是一种名为番泻叶的药材,平时用于泻热,不算什么有毒的药材,但是这粉末里却多添了一种和它相克的樟树籽,二者结合碾成粉末,就是一种毒药啊,会让人泻出心血而死的!”
楚瑜并没感到特别的惊讶,她嗤笑道:“真是狠啊。”
“将军,你这是从哪得来的?”赵军医询问道。
楚瑜挑眉,收起这油纸,说道:“还能从哪得来?谁盼着我死就是谁做的呗。”
赵军医听言大怒,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那油盏一颤,他咬牙切齿道:“欺人太甚!将军,你想怎么做?”
楚瑜附耳,眼底带着狭促,一副坏心眼儿的表情。
赵军医忍俊不禁,大手捋着胡须,笑说:“将军仁慈。”
“赵军医,这东西记得晚上交给我。”
“将军放心。”
*
雅室熏着暗香,霍麒拥着福雅公主,二人脸上皆是甜蜜。她摸着霍麒的胸膛,大眼含情地望着,“霍郎,今晚来我公主府吧。”
霍麒嘴角勾笑,捏着她的下巴低哑道:“公主这是在勾/引微臣吗。”
“霍郎~”她声音甜的发腻,眉眼勾情,谁又能知道私下的福雅公主竟然会用她那张娇美动人的脸庞去诱/惑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