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闻元,庄田另外四个徒弟都是他捡来的孤儿,依顺序往下,分别叫庄小贰、庄小叁、庄小肆、庄小伍。
那只仙鹤名叫吉祥,是庄田的灵宠,庄田是驭兽师。
拜师仪式从简,就跪地磕三个头,敬杯茶完事。
慕容飒争当第一,他就成为了灵霄宝殿的六师兄。楚冰桓其后,花澈跟上,林言垫底。
林言成功拜入师门,非常兴奋,恭恭敬敬的从慕容飒开始,依次叫道:“六师兄,七师兄,八师兄。”
花澈笑呵呵的摸摸林言的小脑袋:“九师弟乖。”
花澈看向楚冰桓,前世同门,这辈子同师,感觉更亲近了些?
拜师的第一天,不是练剑,更不是读书习字,而是……大扫除。
只因门派衰败的太惨烈,而庄田又觉得新收弟子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便张罗着座下弟子齐心协力——修房子!
花澈轻车熟路的上房揭瓦,想他楚大公子打小养尊处优,可没干过这种粗活累活吧!
果不其然,楚冰桓站在房下,面部表情相当一言难尽。
看他这样,花澈有些忍不住想笑,他等楚冰桓跳上房顶后,拿了两片陶瓦给他做示范:“就这么铺,摞在一起,会了吗?”
楚冰桓一身白衣清华无双,整个人都是清冷绝俗仙气飘飘的,和这些泥泞沙土格格不入。不过,楚冰桓很认真的听了,拿起陶瓦照葫芦画瓢,把花澈的手法模仿的淋淋尽致。
他是豪门贵公子,可从来也不怕吃苦。
花澈欣然一笑。
倒是那位慕大少爷,货真价实的纨绔子弟,别说干活了,平时吃饭都有人给夹菜,睡觉有人给宽衣。现在真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会干,更不想学。
他当天就灵符传书,将家里从小伺候自己的下人全部叫来,让他们铺砖砌墙,指挥得团团转。
而最称心应手的还是林言,他把生石灰放入大铁锅,加水煮开,制作石灰膏,像是闻元他们有不会的东西还得来请教他。
庄小伍:“可以啊九师弟,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林言笑道:“家里的土房子总是坏,我经常修。”
慕容飒坐在院子里品茶吃水果,看着房顶不怎么满意:“陶瓦也太寒酸了,还是琉璃瓦好。这青石板的地面也不怎么样,应该用羊脂玉的!”
上面的花澈差点栽个跟头:“用羊脂玉铺地,真阔啊您!”
慕容飒丝毫不觉得铺张浪费,反而以为理所当然,他回头看去庄田:“师父,咱们灵霄宝殿就穷成这样?没有弟子服也就罢了,该不会上顿下顿窝窝头吧?”
修仙门派为了体现正统正宗,都会颁发统一的校服,要门下弟子统一着装。然而,灵霄宝殿太穷了,不提供服饰。
庄田扇着芭蕉叶,笑道:“哪儿能啊,亏什么也不能亏了你们的嘴,十天吃一次肉,哈哈哈哈,为师对你们好吧?”
慕容飒:“……”
花澈:“……”
楚冰桓干起泥瓦匠越来越顺手,抽空回了一句:“史料记载,灵霄宝殿的祖师爷当年建派,从皇宫内带走无数珍宝,另有田契地契。”
花澈大吃一惊:“师父,祖产全让您败光了?”
“什么败光了?净瞎说!”庄田有些窘迫的用芭蕉叶遮住脸,笑的相当无奈,“田契有,地契也在,就是把田地租给山下乡民,一直收不上租金。”
慕容飒一听这话就急了:“这是何道理!欠钱啊?”
店大欺客奴大欺主,凡人牛气起来也能欺负到修士身上。简而言之就是灵霄宝殿将田地租给农户,收取租金的同时再让他们上缴门派中足够吃的粮食。可灵霄宝殿是个什么光景谁都知道,几大农户合计起来,一年赖账,庄田体谅百姓疾苦不容易;二年赖账,庄田体谅今年干旱收成不好;三年四年下来,他们干脆赖账不交了,每年都能想出新花样,反正就是不交钱,灵霄宝殿的弟子也不能把他们如何了。
堂堂仙门正宗,要使用武力欺压百姓不成?
闹起来有损名誉,就这么着了。
地主在山上住着漏雨的房子,吃糠咽菜。农户在山下住着砖瓦新房,吃着山珍海味,一个个养的是脑满肠肥。
花澈听到这里就笑了,还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
不等花澈有所动作,慕容飒先急眼了,叫上他的手下一路杀到山下,二话不说,直接把几个庄子一围,挨家挨户设立结界,谁不把欠的账交上,谁就这辈子别想出家门了。
这动静太大,不少村民都被吓着了,但他们多年来吸灵霄宝殿的血,撒泼打诨绝不含糊,扯着嗓子大哭大喊,说修士动手打凡人,说灵霄宝殿仗势欺人。
嚣张跋扈的慕容飒会怕这个?直接往村口一站,气吞山河的喊道:“你们知道我谁吗,知道我爹谁吗!”
据说,慕容飒爆出凤鸣谷的大名,那些农户全吓傻了。然后他就推着装满金银珠宝的车上山了,外带一筐家禽。
花澈甚是满意,今晚有肉吃了!
饭桌上,几个月不沾荤腥的庄贰、叁、肆、伍涕泪交垂,感动的泣不成声。
庄田看着狼吞虎咽的九个徒弟,心满意足的捋着仙鹤的毛。
安居乐业,这小日子甚美呀!
“老六,老七,老八,老九,说说你们都喜欢什么。”庄田顺口就起外号,他想着新收的徒弟,身为师父,总得给点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