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睁开眼,茫然的看着眼前陌生的摆设,抬起手要去揉太阳穴。
手刚抬起来就被人抓住了。
身后有道沙哑的声音响起来,“醒了?”
谢瑾听到声音,身子微微僵硬。
她不是黄花大闺女,相反,在□□上她也算颇有经验。听到身后的声音,她自然也听出了里面所暗含的欲望。
“我……”她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瑾丽,”身后的人又道,“你嫁给我也半年多了,你说说,三爷我对你到底怎么样?”
谢瑾抿了抿唇,道,“三爷,对我很好。”
明明奔波劳碌了那么多天,刚回来还要赶去谢家给她做面子;面对谢大姐那么说话,明明眼底的寒气都要溢出来了,还是带着微笑不肯发火;而且即便在外面,还不忘记让人给她做衣服送来……
想对比宁远侯,秦三爷要好太多了。
平心而论,谢瑾很羡慕谢瑾丽。
身后的秦宏源轻轻笑起来,胸腔随着他的笑声不停震动,谢瑾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那你给三爷我生个孩子吧,像你一样又软又甜的女娇娥,如何?”秦宏源道。
谢瑾的手紧紧握起来。
秦宏源又道,“你放心,只生一个……”
谢瑾这才发现,她昨天晚上睡觉竟然没有换衣服。
不过,现在却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谢瑾呼吸急促增加,随着秦宏源的手掌不断移动,她的心中怦怦跳起来。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
她是谢瑾,不是谢瑾丽。
即使她现在占据谢瑾丽的身体,即使秦三爷和宁远侯那么相像,也不代表,她可以把秦三爷当成宁远侯来看待。
再像,也不是。
而且,就算是宁远侯,她也多年未曾与他燕好过了。从她知道肚子里孩子死亡的原因后,从她搬到了佛堂吃斋念佛后,从她对府里的事情一概不管后……
孩子……
谢瑾心中一紧,猛然跳下床,她的呼吸不稳,说话也有些喑哑,“三,三爷,我,我有些不舒服。”
说完,头也未回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温热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手指尖,秦宏源两指捻了捻,然后放在鼻息间嗅了嗅。
跟谢瑾丽同样的味道,同样滑润的皮肤,这性格却是相差甚远。
你,到底是谁?还是,到底有什么打算?
秦宏源的眼神逐渐暗沉,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微笑。
***
秦宏源整理好衣服,慢悠悠的下了楼梯。
鲁妈看到他,停下脚步恭敬的喊了声,“三爷。”
“嗯,太太呢?”秦宏源问道。
鲁妈笑道,“太太说有点无聊,想找点书看。”
秦宏源停住下楼的脚步,声音有些森冷,“太太去书房了?”
鲁妈不解秦宏源的变化,忙道,“是,太太洗漱完就去了书房。”
秦宏源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这才刚刚到秦园,就开始找起东西来了?还是已经察觉了他的怀疑,打算找到东西后赶紧撤退?
真是单纯!
他秦三爷的地盘,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秦宏源转身上楼,朝书房走去。
***
书房的面积不大,但是里面的藏书颇为丰富。除了谢瑾以前见过的古文外,还有些从来没见过的现代书籍。那些书籍分类摆放着,只有或新或旧的封面露在外面。
在书架尽头的案桌上,摆着报纸和杂志,虽然谢瑾不知道叫什么,但不妨碍她看到上面登录的信息。谢瑾细细的翻看了两眼,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东西,竟然可以把现下的事情都集结到几张纸上,当真是令人惊喜。
谢瑾拿起最上面的两份,慢慢走到窗边的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秦宏源小心的推开书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看书的谢瑾。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内,洒落在谢瑾的头发和后背上。她的身材修长,坐姿端正,仿佛画中的仕女一般,看着颇有几分韵味。
以前的谢瑾丽,美则美矣,却像个娇弱可怜没有主意的菟丝花,只能无助的依附着别人,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而现在的谢瑾丽,看着仍是那样弱不禁风的长相,可在瘦弱的外表下总有什么东西支撑着,有了她自己的风骨和她自己的道德标准行事准则。
真的有那种长得相像却又性格不同的人吗?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只是以前在演戏?
秦宏源摇摇头,如果真的是演戏,那样未免太逼真了些。
靠在书房的墙边,他摸出烟点着叼在口中,目光没有焦距的吞云吐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在看报纸的谢瑾听到清脆的响声,那声音她听过,好像是昨天晚饭后秦三爷点烟时用的火石。
她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到门边,还没有碰触到门,就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就像她在车上闻到的那种,初始有些刺鼻,慢慢的就有些吸引人。
原来,是烟味吗?
谢瑾笑笑,推开门。
秦三爷正靠在墙边,歪着头看她。他的目光深邃,嘴角的笑容似笑非笑,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古董?那种还没有确定价值,尚需进一步探究的古董。
“三爷,怎么在门边站着?”谢瑾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问道。
秦宏源拿下嘴上的烟,轻吐出口烟圈,直接喷到谢瑾的脸上。谢瑾条件反射的屏住呼吸,闭上眼睛。
秦宏源道,“我不是怕吵到你看报纸嘛。”
原来她看得那几张纸,叫报纸吗?
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谢瑾将这两个字在心里默念几句,加深印象。
秦宏源又问,“看到什么好新闻了,那么入神?”
新闻?新鲜纪闻?是报纸上记载的东西吗?果然贴切。
谢瑾点点头,暗想,那上面还有日报记者/文,然后标记上名字,就是说这篇文章是那个人写的了?那那个人的工作,就叫记者?记录者?
真是好记!
谢瑾道,“我看到报纸上说,北边又打仗了,会不会波及到我们这里来?”
对谢瑾来说,这个是相对重要的事情,毕竟打仗就意味着国破家亡,百姓流离失所,到时候她一介女流,对这个世界又不熟悉,恐怕只有挨打的份。
她思考着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她说打仗时秦宏源犀利的眼神。那抹精光一闪而过,快的让人以为眼花了。
秦宏源道,“就算波及到这边,我也能护住你,你怕什么?”
谢瑾手指一颤,心也跟着起了些许涟漪。宁远侯对她说过那么多的贴心话,都不如秦三爷这信心百倍的随口一说。
但她仍是道,“我相信三爷能护住我,也相信三爷能护住秦家,只是,我们也应该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你要做什么准备?”秦宏源凑近谢瑾问道。
看着突如其来的脑袋,谢瑾吓了一跳,她忙挺直身子,严肃的道,“这个,我还需要再想想。”
“嗯。”秦宏源道,“那你就慢慢想。”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三爷,”谢瑾看看外面的天色,喊住秦宏源道,“天才刚亮,您饭还没吃,就要出去吗?”
秦宏源转过身,挑了挑眉,“怎么?你有事?”
她从来没有主动开口跟人要过东西,哪怕是嫁给宁远侯,也是她借助别人的谋划成全了自己。谢瑾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羞涩一笑道,“我是想托你买点笔墨纸砚。”
彩珠说,谢瑾丽嫁过来前上过学。
既然上过学,写点东西,总不会出错。主要是因为,她要记忆的东西太多,总得找个东西记录,省的到时候忘记了。
闹出笑话是小,让人发现不对才是大。
“要写东西?”秦宏源不接谢瑾的话茬,反问道。
谢瑾点点头,道,“我看报纸上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打算记下来,省的到时候想不起来再去翻找。”
这是她以前跟当帝师的舅舅学的,记下来还能加深印象。
“好,我会记得。”见谢瑾答得爽快,秦宏源反倒不好再多问什么,点点头,答应了谢瑾的要求。
谢瑾很高兴,脸上的笑容也十分真诚。
秦宏源深深看了谢瑾一眼,转身下楼离开。
走到了门口,他看着表情严肃一丝不苟的警卫,开口吩咐道:
“如果太太要出去,你就找人在后面偷偷跟着。到时候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都要记牢了,有什么不符合常理的,都要立刻报给我知道,听见了吗?”
警卫虽然不解,但也知道他不该问,立刻道,“听见了,三爷。”
“这件事,不能让太太知道,彩珠和鲁妈也不能说。若是被我知道了,小心你的狗命!”秦宏源挑挑眉,警告道。
“是,三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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