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染再次睡熟，崔刃退出了寝殿，景离和廖江寒都在外面等待。
见他出来，景离沉声道：“本君有一事未明，还请崔护法如实相告。”
对于景离，崔刃其实并不想搭理，但是想到里面睡着的夏染，还是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后，应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景离微微蹙眉：“化神期寿元足有六百年，她应该与你年岁相当，你却说她现在只有不足百年的寿元，这是为何？”
崔刃沉默，再开口时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苦涩：“青岚殿只有教主可修的媚欢术，进境神速岂能完全没有弊端？”
“这个弊端就是寿元减少？”景离的眉头蹙得更深，“她身上，还发生过何事？”
崔刃颔首，目光哀痛：“教主来到青岚殿的时候才不足六岁。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要想活下去，除了不断的修炼，就只有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时候同我们一起被抓进来的孩子足有两百多个，经过一年的厮杀只允许活下来叁人，在那一年的厮杀中，活下来的就是教主、我还有宿星阑。这期间，是教主用稚嫩的手拉着我们两人撑过了一夜又一夜。”
崔刃的话很平缓，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语气，但是景离和廖江寒都从中感受到了当时的那种惨烈和艰难。
但是更让人揪心的还在后面。
缓了缓情绪，崔刃继续道：“我和宿星阑在两百多个孩子中活了下来，之后就被扔到了山下专门教导教众的教坊里去修炼，而教主做为那时唯一一名存活下来的女娃，就被当做教主继承人留在了山上，继续厮杀。在她之上，还有之前几年存活下来的女孩子，就和培养蛊王一样，也不管你年岁几何，统统扔到一起，活到最后的才有价值。”
“我不知道她当时是如何活下来的，再见到她时又是两年过去。上任教主终于选中了下一任教主的继任人，就是她。”
“她在山下的教坊里找到了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我和宿星阑，说她作为继承人，可以提出一个愿望，而她的愿望就是将我们带在身边，不再留在教坊里受苦。”
“从那时起，她就开始跟着上任教主修习媚欢术，而我和宿星阑就跟着她。”
“媚欢术进境神速，却需要用寿元做为代价，若是她肯从进入元婴就吸纳男人的修为来修炼的话，按照她的天资早就达到合体期了，只是她不愿。”
“可是媚欢术就是靠着吸纳别人的修为才进境神速，教主不去吸纳别人的修为，进境没有加快，寿元却不管你进境如何，还是照样损耗，以至于……”
崔刃苦笑一声：“上任教主在冲击合体期时走火入魔失败殒命，不然教主由于不服管教，说不定早就已经死在了上任教主手下。但是，如果那时上任教主没有出事的话，为求活命，教主是不是也就不会面临寿元无多的情况了？”
一方面希望夏染能按照自己的喜好活着，一方面又不想见到她因此而受苦，崔刃很是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