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拳头朝幕布后看去,一只穿着长靴和破旧牛仔裤的白发雌虫走上来。柔和的面部轮廓上却生着一双目光凌厉的眼睛,让人难以直视。脸上不但看不出一丝即将面临生死之战的恐惧和紧张,甚至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已经鲜血四溢的牙关再次咬紧,直觉这会是个难缠的对手。
维科一现身,嘈杂的台下再次一片哗然。
“以前从没见过的新面孔,长得够漂亮,怪不得今天的茶点钱加了一倍!”
“确实好看,不过他怎么没穿这里的制服。包得跟粽子一样有什么看头啊。”
“你不懂,一上来就露着便不值钱了,这是吸引眼球的策略。下次指不定还上来个戴面具的呢。”
说这句话的雄虫抿口红酒,一转头就看到了刚入座的阑夜秋,正好脸上带着面具。还带着笑意问他:“你是说像我这样吗?”
被问的雄虫看着他夹在指间的黑卡咽了下口水,哑口无言的摇头。对方是当地正儿八经的贵族,可不是他这种土大款爆发户能惹得起的。要是对方一个不高兴,给自己安个侮辱贵族的罪名,就算雄虫有免死特权也够他受的。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阑夜秋并没为难他,只是安静注视着擂台上维科的一举一动。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小可爱来打擂台的原因。
通过柯基的话就能了解到,这里的政府统治非常腐败,阳奉阴违的事情早就不知凡几,普遍到所有虫都见怪不怪。
抑制剂作为一种必需品被克扣,大批的雌虫只能花高价去黑市购进。而采石场的工资并不高,那天维科的抑制剂被那只挑衅的雌虫踩碎,他肯定是因为积蓄不够再买一份才会到这里拼死一搏。
说到底,好像还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阑夜秋曲起修长的食指抵着下巴蹭了蹭,忽然动作一顿,没有及时收回的指甲在莹白的皮肤上划出一道红印。
本以为稳赢的局面,没想到他只是走神了几秒,擂台上的局势便陡然逆转。
刚才还处在上风的维科已经落得节节败退的地步,被对方攻击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退缩到擂台的一隅,撑起骨翅勉强防御着对方的进攻。
阑夜秋眉头一皱,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
维科的身手他是见过的,干净利落,绝不会这么拖沓。而且投射那么厉害,怎么会连对方的要害都打不中呢。整套动作完全没有技巧可言,无论是力道还是策略,就像个刚学会格斗的孩子。
总之维科的状态不对,非常不对。
随着台下众虫的惊呼,维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与之对战的雌虫从旁边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把弯月形的长刀,刀柄上还系着飘逸的红色流苏,配着银亮锋利的刀刃简直锦上添花。
说起来阑夜秋也是个冷兵器控,如果不是这把刀已经朝小可爱砍去了,他估计还会手下留情夺过来好好欣赏一番。
“什么?!”
雌虫对着维科砍下的弯月刀,突然被从四面八方刮来的狂风改变了角度,猝不及防,雌虫双手高举跟紧握的弯刀一同摔倒在地,刀身磕在擂台的星石柱上,咔嚓一声断成两截。细细看去,断掉的刀面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裂痕,刚才那阵风竟然蓄着丰厚的攻击力。
明眼虫都能看出来,这肯定是雄虫的精神力所为,而且能将气体流速操控到这种程度,对方的精神力必定不可小觑。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阑夜秋也不得不现身了。他站起身,从面前的装饰花瓶里抽出一朵白玫瑰,大大方方走上擂台,将洁白又荆棘遍布的花朵插进了维科胸前的兜里。
在俯身的一刹那,两只虫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阑夜秋惊讶的是,在小可爱身上嗅到了浓郁极致的信息素,如果换了一只虫在这,肯定要被这味道辣瞎眼睛。
维科竟然发情了?发情期不是还有一个星期么,怎么会突然提前?
而维科惊讶的是,这只雄虫身上的信息素怎么会跟家里那只废虫的味道那么像,都香得让他想把对方嚼碎。
糟糕,离这么近身体更热了。
维科盯着阑夜秋的面具,昏昏沉沉的咬了咬下唇,好想嚼虫啊……
阑夜秋按住维科不断撕扯衣服的手,摸了摸对方的头顶,“乖,再忍忍。我很快带你离开这。”说完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对方身上。
他可不允许除自己之外的任何虫看到小可爱的身体。
阑夜秋脖子上有一个水滴形的微型储物器,里面放着一些生活必需品。其中就有不少衣服,说来也幸亏今早他换衣服的时候维科已经出门了,不然被揭穿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他走到那只已经爬起来的雌虫面前,问:“按目前的情况来看,维科是铁定要输给你了。不过我刚才看了格斗场的规定,第三十二条,如果有虫自愿替擂台上的雌虫参赛,那代替者所得成绩也归参赛的雌虫所有。我这么解释没错吧?”
对方听着阑夜秋的话,不明所以的点下头,就听阑夜秋语不惊虫死不休。
“那接下来就由我代替维科与你格斗,因为雌性没有精神力,雄性也没有骨翅,为了比赛的公平起见,我们就单纯的肉搏,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