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科一听到议政馆额角就不自觉的砰砰直跳,虽然时隔多年,但那件事就像一朵黑压压沉甸甸的乌云,始终聚集在他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七年前成年礼那天,他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下药送去了议政馆,为了防止他逃跑,伊尔斯还特意用铁锁把他的双手双脚铐在了床上。要不是小沙机灵,给他衣服里塞了一把激光电刀,那晚他肯定逃不掉被玷污的厄运。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那老家伙居然还对他抱有那么恶心的妄想。
而且那个即将被送到议政馆的可不是他而是阑夜秋,他相信凭借雄主的能力,肯定不会出什么意外,可一想到阑夜秋会知道七年前的事情,他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因为,自己软弱无力的一面要被雄主看到了。虽然阑夜秋总是说他跟其他虫不一样,但其实又有什么不同呢。他只是一只普通虫,反抗不过伽蓝腐朽的制度,反抗不过自己的雄父,甚至没有小沙的帮助都反抗不过对方的侮辱。
他跟那些夹缝中求生存的蝼蚁没有分毫区别,如果硬说有,那就是他总把自己想象成螳螂,能螳臂当车吧。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好像每次被阑夜秋到的,都是自己最不堪一击的时候。
维科趁亚多还处在激素水平极度还没稳定下来的阶段,立即转身就走,在打到一辆悬浮车时,他忍不住停下动作,对瘫在地上浑身过电般抽搐的虫说。
“原本维科觉得,你曾经是一个值得他尊敬的好兄长,可现在我觉得,你实在不配兄长这个称呼。亚多,好自为之吧。”
说完维科坐进去关上了车门,悬浮车一路扬长而去,亚多坐在烟雾弥漫的尾气里,望着渐渐消失在天边的小黑点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
兄长?
确实啊,他早就不配了,可又是谁让他不配的……
*
阑夜秋和小沙被公爵府的侍卫戴上头套绑上车,车行驶了十分钟左右,小沙就开始不安的扭动起身体。虽然阑夜秋的眼睛看不见,但徘徊在周围的精神丝却能清晰的感知到。
他用精神力解开了一只手的手铐,悄悄伸出手点了下还在扭动的小沙,小家伙立即安静下来,就感受到一只手的手铐一松,轻轻掉在了屁股下的沙发上。
因为悬浮车里光线比较昏暗,所以没有虫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小沙伸出手在阑夜秋的手心里写:“车没朝公爵府的地方开,而是走了去议政馆的路。”
阑夜秋反手写道:“议政馆好像是亚多雄主家吧?”
“对,而且那家伙是个大变态,专门喜欢玩未成年的幼虫,等下你要小心。”
收到小沙的提醒阑夜秋有些茫然,在小沙已经缩回去的手背上写:“为什么我要小心?你才是幼崽我又不是。”
小沙抽出小手正考虑要怎么回复,就听到朝这边迅速靠近的脚步声,赶紧把手背到身后,装作手铐还在的模样。
阑夜秋见此也坐得端正了些,就嗅到了一股有些奇怪的信息素。闻起来有些像亚多的,但仔细分辨,其中还带着一丝甜过头的苦味,像是做蛋糕时糖浆放多了的味道。所为物极必反,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
“维科,你马上就要变成那个老变态的雌奴了。不过你也别怪我,刚才我已经把消息泄露给你的雄主,是他自己不想来救你,要怪就怪你有眼无珠遇虫不淑。”
阑夜秋靠在沙发背上,忍不住一声嗤笑。
“是吗,可我这么觉得是你倒贴不成,人家还嫌你那二两肉臭呢。”
第55章
亚多脱掉沾满灰尘的外套刚要随手扔到椅子上, 听到对方的话动作一顿, 忍不住抬头打量着眼前的维科。
是错觉吗, 他怎么感觉维科变得跟那只桀骜不驯的雄虫有些像。
可是下一秒,对方就收敛了唇边的笑意, 还是那副刻板讨厌的模样。
阑夜秋仰着头,双腿伸直搭在对面的坐垫上。裹着一身洗的发白的休闲装,歪躺在旁边的靠枕上,说不出的懒散闲适, 完全看不出被绑架的自觉来。
他拄着下巴, 语气中透着不耐:“你与其闲得无聊在这里挑拨离间, 不如想想怎么保护好你的小虫崽儿平安长大吧。没了亲生雄父已经很可怜了, 要是再没了雌父可就真成孤儿了。毕竟是我的亲侄子,你不心疼我还心疼。”
听到这番突如其来的话,亚多顿时脸色煞白,从在警局开始, 阑夜秋就有意无意的提到背叛雄主什么的, 他就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现在维科则是直接挑明了他虫崽的亲生雄父另有其虫。
关键是这里还站着这么多公爵府的侍卫,要知道议政馆跟公爵府之间可是经常走动来往的,保不准哪只嘴碎的虫就把风声透露到了那个老变态耳朵里,到时候他跟自己的幼崽都好不了。
亚多算是看出来, 这是在威胁他!
他在阑夜秋对面, 狠狠的揉了把发疼的胸口, 找个理由把守在这的侍卫都打发到外面。有些阴阳怪气的问:“你刚才说那些是什么意思?”
阑夜秋哼笑一声, 换了只手继续拄着下巴。
“没什么意思,要想虫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你放心,就算看在那只无辜小虫崽儿的面子上,我不会举报你,但请你也好自为之。毕竟虫在做天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