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禄小声道:“陛下,咱们就真的逃不出去了么?”
宋琰回首望着那暗暗流动的水面,冷声道:“自然是要逃出去, 那个坏胚子竟然做出这样通敌卖国的事, 朕, 自然要逃出去,杀了他!朕要亲手杀了他!”
宋琰双眸因为盛怒而变得通红,他设想过千百种季昭的结果,却没想到会是这一种。
通敌叛国……
他可是一朝的皇后,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宋琰盛怒的握紧双眸,却又忽然听见那由远至近的马蹄声,宋琰惊讶的回转头,瞧见的却是季昭驾马而来,在他的身后竟然跟着的是身负甲胄的齐若棠,还有阿夏公主……
宋琰原本的盛怒的双眸顿时变作了惊讶,直到马队在他们前面停下,他都还不曾回过神来。
季昭率先下马,朝着宋琰走来,刚抬手向他行礼,却不料宋琰却在此刻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季昭略微愣了愣,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连他身后刚刚下马的齐若棠也愣住了。
季昭看着宋琰:“琰哥哥……”
宋琰:“别叫我。”
宋琰眸色冷淡,略昂首不让眼泪流下来,随后才瞧见那马背上的阿夏公主竟然是被五花大绑的,不解道:“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季昭刚要开口,便见着宋琰迈步走向了齐若棠:“你怎么也在这儿?”
齐若棠忙朝着宋琰揖礼一拜道:“回陛下的话,臣等是封了元帅的命令行事,眼下完成任务,特来与元帅汇合?”
宋琰略有不解,季昭便恢复了神色,忙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军营。”
齐若棠抱拳行礼应下,瞧着空下来的两匹马,充其量只能再做两个人,可眼下宋琰他们却是四个人,这要如何分配。
宋琰自然是望着空的马匹走去,却被季昭一把拽住,他吩咐道:
“齐若棠,你带着常禄,我带着陛下。”
宋琰想要挣扎,奈何却挣脱不了季昭的力气,只能与他共乘一骑,策马朝着平南军大营而去。
整齐的马蹄声响后便扬起尘烟,平南军大营的寨门大开,迎接着他们入营。
还在帅帐中的余伯言听见了马蹄声匆匆从帐中出来,瞧见了高台下的一群人后,便立马冲了下去:
“我一早就听说京城里来人被掳进了青越城,还想着等元帅回来前去搭救呢。”
宋琰站稳了脚步,眼神不善:“不必营救了,朕眼下好好的。”
季昭侧首瞧着宋琰,忙吩咐:“阿夏公主是本帅请来的贵客,你们好生招待,至于琰哥哥……”
宋琰并没有听他说完,只是迈步踏上了台阶,快步进到了帅帐之中。
在帐外的余伯言与齐若棠面面相觑,齐若棠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余伯言便将视线投向了神情严肃的季昭,轻声试探:
“是不是我们没有营救,陛下怪罪……”
季昭只是冷漠的回应了余伯言一眼,然后垂眸叹息一声,招呼着他们一起进到了帅帐之中。
宋琰负手站在地图前,仔仔细细的瞧着这行军的路线图,直到有人进到帐中,他才开口:“你们难道没有话对朕说么?”
季昭左右看了看,发现身边的余伯言与齐若棠不知道何时后退了一步,甚至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然后轻声叹息,道:“这件事是臣提议的。”
宋琰略微敛眸,仔细听着:“你说。”
季昭道:“南诏的军队进驻了青越城,青越城依山傍水而建,最是易守难攻,所以臣不得已只能用诱敌之策,来争取时间。”
宋琰没有回应。
季昭继续:“对于军队而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只有粮草充足才能保证战争的成败,南诏军虽然进驻了青越城许久,城内的粮草要供兵马食用完全不够,所以南诏的朝廷必定会为他们送粮草,所以臣打算劫了他们的粮草,断了他们的后路,如此一来便做困兽之斗,不必进攻,待到他们粮草用尽之日,自然就是城破之时。”
宋琰这才有了反应,略侧了身望着余伯言:“你说。”
余伯言看了看季昭,忙抱拳道:“会陛下的话,元帅所言无需,而且为了争取劫粮草的时间,还不被南诏军发现,所以元帅故意借着勘察地形为由,失足落水,用以混进青越城中,这样一来,我们便可以以寻找元帅为由,往外调兵而不被发现。”
齐若棠也保全附和道:“是的陛下,为了效果逼真,臣等还特地写了奏折送去京城,也按照计划让南诏的人抓住了送信的人,并且给他们也看了送往京城的奏折。”
季昭道:“臣利用阿夏公主的关系混进了青越城,虽然行动首先,却依旧摸清了青越城内排兵最薄弱的地方,眼下南诏军的粮草被我们所劫,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只要将他们围住,这南诏军便可以被一举歼灭。”
宋琰听着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顿时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骗的傻瓜,这一切都是在他们的算计之中,却不想是自己误入了陷阱。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季昭的兵法用的活,让他来对付南诏军,真的是上乘之选。
虽然没有通敌叛国,可他依旧不能原谅季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