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可真巧!”
陆初一显然并不相信,懒得跟他说话,朝商场走去。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只是路过。”承靖州急着解释,他们现在可是一丁点误会都不能再有了,否则就是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我上午约了个客户,就在附近,你若不信你可以问张兴。”
站在不远处的张兴立刻上前道:“陆小姐,州哥真的只是碰巧路过看到你的车才过来的。”
陆初一睇他一眼,没说话,到了商场门口,她收了伞,走进去。
承靖州跟上去,将她正要塞包里的伞接过来,整理折叠后扣好,这才给她放进包里。
他问:“你到这边来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陆初一顿足,偏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些许的讽刺意味,“怎么,我买什么东西还需要跟你报备?”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承靖州扯了下嘴唇,眼底也带着自嘲。
虽然后来他知道,她和承安州根本没有领结婚证,他们的确只是假结婚,可这段时间,她对他依然冷淡,很多时候不跟他说话,说的时候却又夹枪带棒地怼呛他,反正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和颜悦色。
“别跟着我!”陆初一加快了步伐,迈上电梯,直奔二楼。
承靖州追到电梯口,并没有急着上去,等她到了上面,他才踩在电梯上也到了二楼。
可也就这点时间,等他到了二楼,四下看去,却没了她的踪影。
他苦笑,有些沮丧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靠在栏杆上从口袋里掏出烟了,抽出一支烟,却没有点,只是噙在嘴里。
商场里这会儿人很多,大概是夏季的中午这个时间,空调冷气十足的商场是个上好的避暑天堂。
承靖州半眯着眼睛盯着过往的人群,希望能够找到那抹纤瘦的身影。
陆初一今天过来是要买一对袖扣,过几天是她爸的生日,她来给他买生日礼物。
进了男装店内,陆初一却一眼看上了模特身上穿着的一款白色的衬衣,她盯着白衬衣看了约莫一分钟,报了个号码,让售货员给她打包,然后才去看袖口。
选好袖扣后,她结了账提着东西走出男装店,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靠在栏杆上抽烟的承靖州,当即皱眉。
公共场所禁止抽烟,他难道不知道?
真是没一点素质!
二层还有一处电梯可以到楼下,趁着承靖州没看到她,陆初一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站在电梯上,她低头看向手提袋里的白色衬衣,思绪有些飘,以至于都没发觉电梯已经到了一楼。
“小心!”
急促的声音将陆初一唤回,同时,她才发现已经到了一楼,因为自己没有及时抬脚,身体却仍旧在惯性中朝前移动,眼瞅着就要摔个狗啃地,她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
“唔——”
耳畔有痛苦的闷哼声,不是自己的,而且似乎也没觉得摔疼了,反倒是身子下面像是压了个什么东西。
陆初一缓缓睁开眼睛,方知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
她此时正趴在此人的胸口,顺着胸口看过去,是带着青涩胡茬的性感下巴,这人是谁,陆初一闭上眼睛都知道。
如此,她也真闭了闭眼睛,平复了一下刚才几乎要跳出胸膛来的心脏。
“一宝,你没事吧?”
承靖州见她趴着不动,担心她是不是受了伤。
陆初一没吭声,倒是有热心的人过来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关心地问她有没有事。
她笑着摇了下头,对那人道了谢,见某人还在地上躺着,她犹豫片刻,朝他伸出手。
承靖州先是一愣,旋即立刻将自己的手递出去,紧紧地与伸到他面前的那只软若无骨般的小手握住,太激动了,却忘了从地上起来,依然躺在那儿,傻呵呵地冲着陆初一笑个不停。
这个时间商场里本来人就不少,出了意外,很快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有人说:“不会是摔傻了吧?长这么帅,傻了真可惜!”
还有人说:“还不赶紧打急救电话啊,别一会儿真闹出大事来了。”
周围议论声不绝于耳。
陆初一很是无语地瞅着承靖州,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他的腿上。
“喂!我说你这小姑娘,人家救你都摔伤了,你不说声谢谢就算了,你怎么还踢他呢?你这人太过分了!不识好歹!”
“就是啊!看着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这么恶毒!”
“……”
你一言我一句的,都是指责陆初一的。
陆初一无语到极点,现如今的人都这么热心肠吗?
她抬腿又是一脚,这次比之前用了几分力气,承靖州被踹疼了,倒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扭头看向周围的人,眼神冷冰冰的,“我老婆踹我,我都没吭声,与你们何干?多管闲事!”
众人诧异,随即有人骂了句“神经病”,转身离开。
看热闹的人群很快散去。
承靖州搂着陆初一,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只是低头用力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其实,他是想亲她的小嘴啊,可不敢,她生气给他一巴掌事小,万一惹怒她又要不理他,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他得忍着。
“一宝你——”
“承靖州,大庭广众之下我给你留点脸面,松手!”
刚开了口就被打断,陆初一脸色和声音一样的冷,冷得周围的温度都仿佛瞬间降到零度!
承靖州面部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心情一下子从云巅跌落谷底。
笑从脸上消失,他的手缓缓落下。
“对不起。”他低声致歉,“我以为你已经原谅我了,我——”
“刚才谢谢你救了我。”陆初一再次打断他的话,而后将手提袋塞他怀里,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承靖州愣了下,反应过来连忙伸手这才抓住手提袋,晚一秒都掉地上了。
他打开从里面掏出来一件白色的衬衣,是他的号码。
“这……”
承靖州蓦地抬头望向陆初一的身影,眼睛忽然一亮,那已经跌落谷底扎入淤泥中的心情一下子飞冲入云霄之中。
像个得到了奖励的孩子似的,他将衬衣捂在心口,笑成了大傻子。